存護途徑,登神之階上。


    黃野與薑以恆四目相對,隱約間流露出博弈的氛圍。


    最終,還是黃野先開了口。


    “你想要我做什麽?”


    對方既然主動伸出橄欖枝,說能替自己進行掩蓋。


    自然不可能沒有索取。


    可令黃野感到意外的是,薑以恆卻是搖了搖頭。


    “不需要你做什麽。”


    “你隻要記住欠我一個人情就行。”


    黃野停頓兩秒:“不怕我翻臉不認?”


    “為何要怕,因為你也沒得選。”薑以恆走上台階,重新跟黃野並肩。


    “世道要亂了,所謂的正神與邪神,其實都是不同的立場罷了。”


    “我們這些信徒,充其量隻是個工具。”


    “祂們想要什麽結果,我們就去拿命去做。”


    “可一旦神明都會出事,我們這些有思想的工具,就得尋求自主和自保。”


    “雖然想法有些褻瀆,但按照我的理解來看,也符合存護的教義。”


    黃野看著身旁的薑以恆:“你話裏有話。”


    薑以恆笑了笑:“你信息收集能力爛,不怪你。”


    “但這也是我的秘密,我沒有告知你的義務。”


    “你隻要知道,我們是有合作的基礎。”


    “你想要隱藏身份,我也可以幫你,甚至給你清理痕跡。”


    薑以恆盯著黃野冷峻的眼神。


    微微一歎:“其實這都並非毫無預兆。”


    “你應該也能感知到,天色要變了。”


    “契約城改簽詭寵,沒有經過常年累月的鋪墊,而是突然的轉變。”


    “這件事,是契約神使的旨意。”


    “我這邊的存護神使,也提醒過了,超凡寒冬要來了,都要抱團取暖。”


    “哪怕是詭異途徑的海王龍組織建立的主城邦,都沒人願意去管了。”


    “如果你能聯係上你的毀滅神使,或許能窺見一二。”


    薑以恆話音剛落,卻略微遲疑。


    或許這超凡寒冬,就是這些毀滅神使這些瘋子搞的鬼……


    哪怕神使們沒有這份能力,但毀滅神有啊……


    他沒有將這番話說出口,隻是頗為頭疼。


    至少神明間的博弈,不阻礙他們這些超凡者,進行互通有無。


    黃野依舊沉默著。


    對方說的很對,自己的情報收集能力,確實爛。


    所以,他也的確需要薑以恆這樣的人,為他提供便利。


    黃野沒有忘記,他始終有一個心腹大患,那就是侵蝕父親的愚弄途徑,優先度始終最高。


    “我有什麽好處。”


    但這不妨礙他藏起想法,繼續索要條件。


    薑以恆認真開口:“至少目前你會得到我的私人幫助。”


    “會替你隱藏你的行蹤。”


    “但你不允許在十八城犯殺戒,不然我無法跟李紅衣交代。”


    “他那邊我也會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這樣夠有誠意嗎?”


    黃野盯著對方的眼睛。


    隨後鄭重的點頭。


    表達了達成初步合作的意向。


    薑以恆輕輕一笑,似乎並不意外。


    “其實也不怕告訴你。”


    “我建立聯係的有天賦的人。”


    “還有被同樣視為邪神的【自絕】途徑的,所以你也不是第一個。”


    黃野看著對方的笑容是陽光且自信。


    也是笑容微冷:“你這話,聽起來可不像好人啊。”


    薑以恆聞言,指了指自己的臉。


    隨後忍俊不禁:“我?哈哈哈,都是為了生存罷了。”


    “說好聽我們是天驕,說難聽的,就是最顯眼的靶子。”


    “不知何時,就會被射了一槍。”


    黃野也微微含笑。


    扛著鐵鏟走向存護之階的頂端。


    身形卻在如煙塵般緩緩消散。


    而那笑容,也在漸漸的收斂,多了些許的寒意。


    “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


    “居然連天驕……”


    “都要抱團取暖了嗎……?”


    ……


    薑以恆從床上醒來。


    睜開雙眼,其中滿是深邃。


    他疲累一歎,翻了個身,感慨年紀輕輕就承擔了不該承受的壓力。


    “這破世道。”


    他暗罵一聲,拿起手機,打出了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響起李紅衣的聲音:“什麽事?”


    “你查到那戴口罩的人了沒?”薑以恆打了個哈欠,語氣慵懶,有氣無力。


    “查到了,在十八城,名字叫黃野。”李紅衣坐上行政轎車,趕往最後一班地鐵站。


    “黃野嗎?”薑以恆重新呢喃,隨後說道,“幫我個忙吧。”


    “說。”


    “別查了。”


    “嗯?”


    “我剛跟他在登神之階見了麵,達成了初步意向合作,給我一個麵子。”


    電話那頭的李紅衣,語氣頓時冷冽:“你是在玩火嗎?作為存護的第一天驕,你都跟誰達成了合作!”


    薑以恆沉默後,緩緩開口:“我這邊得到的存護神使的信息,祂猜測契約神大概率與詭異神達成了合作。”


    “所以,存護神在自保,我也隻是多找條出路。”


    “而你自詡的善惡分明,似乎行不通了。”


    行政轎車上。


    李紅衣瞪大了瞳孔。


    滿心皆是驚懼與震驚。


    這條消息,比知道的雙途徑的黃野,來得還要震撼!


    如果契約神明,都與被稱為邪神的詭異,達成了利益交換。


    那我李紅衣堅持的正義,又算什麽呢?


    “看開點。”


    “這不怪你。”


    “我們這些人,走到最後,或許能混個神使當當,假設你們沒死的話。”


    “所以,我們也並非沒有改變規則的能力。”


    “但這前提是,合作。”


    李紅衣沉默良久,功能機裏傳來薑以恆溫和的安慰。


    他沒有迴應,隻是掛斷了電話。


    開啟車窗,讓窗外唿嘯的冷風和噪音,夠灌進了車廂內。


    “停車。”


    那司機聽到後排毫無情緒的話語,也是不確定的問道:“李少,按照現在的速度,還能趕得及最後一列的地鐵,真不去了嗎?”


    李紅衣疲憊的闔上眼:“不去了,迴頭吧。”


    “是……”


    ……


    黃野從沙發中醒轉。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滿心的壓力。


    “是時候該離開了。”


    盡管那薑以恆對自己有所許諾,但這話能聽,卻不能全信。


    隨後,他從沙發上起身,將那契約詭奴放了出來。


    目光凝重:“你知道自己的任務。”


    契約詭奴望著黃野,無喜無悲:“應該知道,但你最好還是說說看。”


    “替我去死。”黃野拍拍它的肩膀,語氣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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