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也沒事。”


    “以我初步的感知,你大約在二十級左右。”


    “都快達到大學畢業生的水準了。”


    陳至清看出對方的為難,以為是不知道具體的等級。


    但這件事並不難辦,可以使用檢測設備,來測算具體的數值。


    他模糊的感知後,也很是滿意。


    “嗯呢。”黃野敷衍迴應。


    而他釋放出來的契約等級,確實隻有20級的水平。


    剩餘的,都被墓群所遮蓋。


    他很清楚,如果麵對陳至清這類65級的強者,都無法感知出自己的超凡存在,反而會有疑心。


    “當你上大學之後,各大契約城的賽事,也會陸續召開。”


    “各地契約城會角逐出本校中四位優等生,無論年級,然後前往主城參加頂級賽事。”


    “這關係到後續各城的資源分配問題。”


    “隻不過……”


    陳至清宛如對待不懂事的小孩一般,孜孜不倦的重複。


    可說到最後,卻閉口不談。


    在最新的教育改革中,主城給出的要求,令眾多城池上層感到震驚。


    因為每所大學,都要有禦詭者的配比。


    同樣關係到資源的傾斜。


    而且往後,更要達到各占一半的水準。


    難道主城就不擔心,契約師被詭異駕馭嗎??


    他無法理解這項政策是如何決定的,隻是本能的認為,這條路前期很好,但走不長遠,更爬不到權力頂端,於是對黃野隱瞞了下來。


    “不過你的等級不夠,參賽是沒希望的,但你是十八城的牌麵,為你申請隨行名額,卻是完全沒有問題。”


    “你可以跟著大部隊,公費旅遊,去所有契約師的聖地,見見世麵。”


    黃野點點頭:“我知道了,校長。”


    陳至清滿意一笑,再度寒暄幾句,便起身告辭。


    來到門口,還是迴頭對著跟上來的黃野認真勸告:“那破地方,別迴去了。”


    “你不屬於那裏。”


    黃野思考後問道:“那我能去其他城市嗎?”


    “畢業旅行什麽的。”


    “兩個月的假期,就呆在家裏,實在過於漫長。”


    陳至清麵色猶豫。


    超凡者的修行,並非要耐得住寂寞。


    反而是奪取對方的資源,可這對前期的契約師來說,太過不公平了。


    獸寵太弱,本體太脆,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反而是所有祂神信徒的經驗包。


    但禦詭者,生存壓力就會小許多,甚至強度頗高,可排名前列。


    他由此猜測,或者禦詭者的配額,就是以此為根基,進行製定的吧。


    犧牲大多數人後期的強度,換取前期的強橫,或者說,讓白銀及以下品階禦詭,就可做到契約城的實力,大幅度提升。


    可是……哪來這麽多的詭異?


    想要做到這點,就需要有大量的人員信仰詭異,然後死亡。


    業界就有聲音傳過,詭異的要求簡單直接,是個人就能進行信仰,可源源不斷的批量產生,更不會像獸寵那般,有著天賦要求……


    陳至清莫名的心頭一顫,眉頭皺緊。


    繼續深想下去,總覺不寒而栗。


    隱約間,他意識到自己,即將觸碰到這項政策的真相。


    “隨你。”


    他沒有限製黃野旅行的要求。


    更沒有閑心去管。


    整個人的思緒陷入了觸及真相的恐慌當中。


    留下一句話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其實他沒做限製,主要還是去往各大主流城市,都是安全的。


    再加上十八城剛發生地獄進階這檔子事,反而被諸多城池列入危險標紅區域。


    “嘭——”


    望著校長急匆匆離開的驚慌身影,黃野那雙淡漠的眼睛,最終被關上的門扉,所遮擋在內。


    也屏蔽了他窺往室外的目光。


    隨後,他扭上鎖舌,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在房間各處翻箱倒櫃,不放過任何一處死角,最終確定沒有異常,更沒有被安裝監控設備,這才勞神的坐在飯桌前。


    麵前,是微微泛涼的殘羹剩飯。


    沉默一瞬後,黃野伸手抓向肉排,塞進口中。


    而後,強烈的不適,讓他吐在了桌麵,排骨滾在腳邊。


    他鐵青著臉,沒有絲毫猶豫,彎腰撿起地上的排骨,重新放入口中,艱難吞咽。


    吃完排骨,他的目光投向青菜。


    沒讓自己思考,抓起滿是油水的青菜,忍著吃粘稠青色鼻涕般的惡心,狼吞虎咽。


    吃得多了,又會吐出來,帶著胃酸。


    可那胃酸味道,在此刻他的鼻腔中,猶如調味料一般,遠比菜肴好聞。


    可他無動於衷,邊吃邊吐。


    重新迴到人類城市生活,以後這樣的場景還會持續不斷的上演。


    他能拒絕一迴,不能一直不吃。


    更不能永遠屈從於詭異途徑,受其影響,掌控飲食。


    黃野清楚,尋常菜肴,已經不是身體所需,補充不上任何營養。


    甚至對身體有害。


    唯有天生地養的蔬菜水果,能夠填充飽腹感。


    可依舊無法抹去,意識深處那對血肉赤裸裸的渴望。


    猶如毒隱發作,戒斷到身體痙攣。


    “可媽媽和姐姐被自己迫害這麽久,都能熬過來,我不會比她們差。”


    半小時後。


    餐盤上的菜肴風卷殘雲。


    黃野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憊。


    拍了拍肚子後,走向洗手間,扣喉嘔吐。


    緊接著,來到廚房,從冰箱裏取出雞肉青菜等。


    點上煤氣灶,焯水烹飪,撒上猛料。


    很快,一盤賣相一般的菜肴,便端到了餐桌上。


    “吃飯,要優雅。”


    黃野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放在口中細細品味。


    僅是眉頭微蹙。


    在他的感官中,就好像將踩地沾屎的雞爪直接砍下,然後用舌頭深情去舔,生理異常抗拒,幹嘔持續湧動。


    可他沒有停止,吃完後,便重新去吐,再次炒菜煎魚。


    如此循環往複,直到後半夜。


    他已然脫敏。


    也沒有使用超凡不滅金身,進行屏蔽感知。


    “也該挖墳了。”


    黃野怔坐在餐桌前良久,這才起身洗漱,迴到了柔軟寬大的主臥。


    在那意識深處。


    那座讓他誕生詭異神盤的墳墓,還靜靜的矗立著,沒有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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