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


    “難以理解。”


    黃野莫名的不安。


    雖說他是毀滅信徒,但誦念別神教義,不會遭受反噬,因此哪位神都可以假意信仰。


    可真的獲得契約的超凡,依舊令其心底發毛。


    這意味著,受到了契約的注視。


    也不知是福是禍。


    抬眼再看迷霧,那若隱若現的更多墓群,讓他難掩不安。


    生怕某一天,會被墳墓吞噬。


    成為後來者的養分。


    “至少目前來看,不算壞事。”


    “收獲了新的途徑,能幫助我更好的隱藏。”


    黃野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


    很快整理好了思緒。


    在此亂世,多一手超凡,便有更強的生存能力。


    隻要有足夠的利益,未知的危險,不會讓其止步。


    “尋寶,本身就帶著危險。”


    黃野意誌堅定。


    看向濃霧中的土包,那裏埋葬著的,或許是等待發掘的寶藏。


    如果能收獲鐵鏟這般利器,冒險便是值得。


    甚至麵前這黑色棺木中盛放的桃金娘,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隻待日後探明。


    “先這樣吧。”


    黃野收迴目光。


    將那鐵鏟,安穩插在鬆軟的土堆上。


    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散於意識空間之中。


    寢室內,同學們煩躁連連。


    皆是難以忍受,這尖銳急促的鬧鈴聲。


    “這鬼鈴聲,是用校長壽命選的吧!”


    “跟催命一樣,就不能換舒緩點的嗎?”


    “幸好老子即將上大學,不然我寧願去工地,也不上這煩死人的課。”


    “你這話一點也不好笑。”


    “哈哈,趕緊起床吧,還要去自習呢。”


    室友們熱得頭昏腦脹,滿身是汗。


    他們目光交際中,也是下意識移到下鋪中的黃野。


    眼神交匯中,頗為複雜。


    無不惋惜,黃野委員隻是凡流。


    也許上了大學,都沒這麽好的舍長了。


    “都起床吧,複習去。”


    “有能力了,就多幫襯一把。”


    同學心中歎息,趕緊起床洗漱。


    這時,黃野也睜開了眸子。


    目光落在床頭的掛曆上,距離高考,僅剩兩天。


    很快,一行人成群結隊,來到班級。


    黃野沒有浪費時間。


    組織那些垂頭喪氣的未覺醒的同學,前往神殿。


    “就剩兩天了。”


    “大家都努把力,別留下遺憾。”


    “也許你們的願望越強烈,就能獲得神明的注視。”


    黃野安慰一句。


    “我無所謂了。”


    “反正坐在教室也不自在。”


    “對啊,再加上上大學的前提是覺醒,看書也是浪費時間。”


    “中午時候,我還沒睡夠呢。”


    “哈哈,我也是這麽想的。”


    同學們臉色麻木,似乎認命一般。


    黃野聞言,沒再去勸。


    這一次,他走過過道,來到了最後一排。


    望著巨大教室中,鬆鬆散散的坐了上百多人。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神遊天外。


    也有人真心懺悔,反省自己的信仰不夠堅定純粹。


    同樣有人,來這裏補覺,睡到昏沉。


    黃野麵無表情。


    再看那鍍金契約神像,莫名的多了些許親切感。


    想來是成為準契約師的緣故。


    這種感覺,在剛踏上【毀滅】命途的時候,同樣也有。


    “獲得契約之力,”


    “下一步,便是簽定契約獸。”


    黃野從寬大的褲兜中,抽出一本陳舊的書本。


    那是高一時,就要學習的《契約師》,出版方為契約主城。


    根據書中的記載,選擇獸寵,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親自去找,培養感情,歃血為盟。


    但過程很是兇險。


    基本上隻有大家族,才會進行這種方式。


    不僅產出穩定,還可以挑選品質較高的獸寵。


    至於第二種方法,就很大眾。


    那便是建立召喚陣,隨機簽定。


    這個過程很像釣魚,願者上鉤。好處是安全,便捷,無任何風險。


    壞處則是,無法控製簽到何種獸寵。


    可能很弱,成長空間低,當然也不乏極強的存在。


    至於獸寵中,最高層次的十二生肖,黃野見過一次。


    那便是潘森的契約獸——戌狗。


    擁有讀心天賦。


    用得好,便能知曉所有對手的缺點。


    絕對的神技。


    並且這等層次的獸寵,成長空間巨大。


    黃野懷疑,甚至沒有進化的瓶頸。


    那潘森無愧於天驕。


    隻可惜死得太早。


    黃野略微遺憾,若不是對方過於刻意。


    被自己察覺,恐怕所有底牌,都會被看穿。


    “還是太年輕了。”


    “心高氣傲,行事高調,容易被盯上。”


    黃野並不後悔。


    鏟除掉這樣的存在,他隻會感到安心。


    不說正邪立場,光是潘森的存在,就是極大的威脅。


    “十二生肖……”


    “應該隻能通過第二種方式,才能極低概率簽定。”


    黃野微微蹙眉。


    這等幾率,低到令人發指。


    “但至少,比彩票中獎率高吧。”


    黃野思考良久。


    依舊沒能確定下來。


    以他如今的實力,是可以嚐試第一種方法。


    “畢業後再看吧。”


    “如果遇不到滿意的獸寵。”


    “那就賭一把。”


    這一坐,便到了晚自習時間。


    他們也不是在做無用功,神殿之中,見證了六位新的覺醒者。


    黃野帶來的隊伍中,便有人獲得超凡資格。


    那男同學隻是眼含熱淚。


    安靜無話。


    黃野將他帶離神殿,表達祝賀。


    男同學擦了擦眼淚,釋懷的笑了笑:“他們選擇擺爛,放棄未來。”


    “可我知道,黃野委員,你不一樣。”


    “我會在大學等你。”


    “期望能再跟你做同學。”


    黃野聽著肉麻,頗感不適:“好了,別說了。”


    “我比你早半天。”


    那男同學愣住了:“啊?”


    黃野噙笑。


    意念催動,一道虛幻的金色圓盤,從他後腦中升騰。


    圓盤之上,刻畫著一尊天枰,吊著兩道吊盤。


    那天枰圖案,正是契約神的象征。


    也是每位契約信徒的標誌。


    其上,便可棲居獸寵。


    也是一道獨特的意識空間。


    同學看傻眼了:“黃……委員,那你怎麽還呆在懺悔室啊?”


    黃野眼眸彎起,笑容和煦:“我帶他們來的,就要帶他們迴去。”


    “就當……陪他們最後一晚。”


    ……


    淩晨,涼風習習。


    契約十八城,各處昏暗,人們早已入眠。


    隻有少數地方,才能保障電力持續運轉,整夜燈火通明。


    治安庭便是其中之一。


    “師父!”


    “我外出走訪的時候,順帶查了黃野昨晚的行蹤。”


    “他昨夜真不在宿舍。”


    “而是跟室友相約去網吧……”


    青年仿佛有了什麽發現一般,興奮的匯報道。


    可陳意凜的態度,卻十分的冷淡:


    “他排除嫌疑了。”


    “今日中午,他覺醒了。”


    “晚上十點進行的登記,金品契約信徒。”


    那徒弟嘴巴微張,怔在原地。


    神情略微詫異。


    金品可是信仰度最高的水平。


    極為難得。


    就連他,也隻是銀品水準。


    “我知道了……”


    徒弟臉色一垮,將整理出的內容,隨手丟到桌麵。


    索然無味。


    這上麵,是他調查到的關於黃野昨夜的行蹤。


    雖不準確,但也有疑點可挖掘。


    就比如黃野撿到小卡片,與室友分散,其間無故消失一個多小時。


    隻不過如今這疑點,不重要了。


    誰會相信,剛覺醒的契約信徒,能是殺害潘森的兇手。


    就好比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人認為他消失視野的一小時,能將中年壯漢給打死。


    繼續調查,純粹的浪費時間。


    “那到底是誰,弄死了潘森?”


    青年滿心煩躁,看到桌上的煙盒,還是轉移了目光。


    陳意凜吐出一口白霧,彈了彈煙灰。


    眉頭緊皺:


    “現場勘探出毀滅與詭異的殘留,潘森的死,與邪教徒相關。”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不過如今,都不重要了。”


    陳意凜將一份厚厚的文件,冷漠的丟了過去。


    “這是近日整理出的資料。”


    “根據邪教徒的口供,他們都提到了正在籌備的計劃。”


    “至於計劃的具體內容……上麵的猜測是,進階儀式。”


    青年一驚。


    連忙翻閱文件。


    目光迅速瀏覽,隻覺心驚肉跳。


    “這裏是契約一城,已收到十八城的審訊結果。”


    “根據邪教徒提供的口供,我們得出一件令人不安的結論。”


    “我們一致認為,邪教徒的計劃,便是進階儀式。”


    “極大可能,是【詭異】途徑。”


    “70級:地獄。”


    “進階儀式:將一座城,化作詭域。”


    “重點:詭域內,出現的詭異越多越強,晉升者的反饋越強。”


    “注:最高詭異等級,不得超過晉升者。”


    “請立即,做好應急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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