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之後,江意先用冷水洗了個臉,覺得清醒了不少。


    “哇,好冷。”江意冷的臉皺成一團,不得不說下雨天的夜晚還是有點涼快。


    “不是燒了熱水?”顧燁出門看見江意冷的在院子裏麵跳來跳去,沒忍住笑了:“快加一件衣服,沒多久就秋天了,著涼了就不好了。”


    江意蹦到顧燁的麵前,伸出手讓顧燁幫她穿上外套,顧燁溫暖的手碰到她的脖子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湊了上去。


    “你的手怎麽這麽暖和?”


    江意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塞到顧燁的手心:“給你降降溫。”


    顧燁將江意的手握緊了一些,還輕輕地搓了搓:“好,給我降降溫。”


    確認不是給你取暖嗎?


    這句話顧燁沒有問出來,因為江意已經整個人抱住了他。


    “好暖和你身上,我靠一靠。”江意哼哼兩聲,抱著顧燁的脖子不撒手。


    顧燁將江意抱了起來:“那我隻能帶著你一起去洗澡了。”


    江意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在顧燁的懷裏:“流氓。”


    最後還是沒有一起去洗澡,江意明天還要去衛生院,她暫時還不想一覺睡到下午。


    不過倒是苦了她的手。


    躺在床上,江意哼唧一聲,任由顧燁把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按摩。


    “好了,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顧燁嘴角帶著笑,就算是現在房間裏麵一片漆黑,江意都能想象出顧燁笑著的樣子。


    江意一巴掌拍在顧燁的臉上:“你還笑,你自己看看,我手都紅了!”


    顧燁將江意的手按在臉上,任由她捏來捏去:“都是我不好,下次我快點好不好?”


    “你每次都這麽說!每次說話都不算話!”


    江意白天的時候睡了午覺,因為有點累的原因,隻是鬧騰了一下就有點困了。


    “你今天說,會和我說關於你的事情,是真的嗎?”江意說話有點迷糊,在顧燁的懷裏閉著眼開口。


    顧燁沉默了一會兒:“嗯,你想聽什麽,我都和你說。”


    “我想聽......”江意想了想:“我想聽,你覺得小才可愛嘛?”


    顧燁倒是沒有想到江意會這麽問:“問這個做什麽?我覺得小才挺可愛的。”


    “是嗎?”不知道是不是顧燁自己的錯覺,江意的語氣帶著一點失望:“那,燁哥喜歡孩子嗎?”


    顧燁沒有猶豫地否認:“說實話,我不喜歡孩子。”


    “為什麽?”江意問道。


    這個年代的人,難道不應該都很想要自己的孩子嗎?


    也正是因為這個,江意覺得有點不高興。


    她不想生孩子,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她可以用自己的精力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但是一定不會是隻成為一個母親。


    任何女孩都可以做母親,但是這不是江意想要的。


    江意沒有等顧燁迴答,搶先說道:“燁哥,我暫時不想要孩子,我想繼續學習。”


    “我不想把我的精力放在養孩子身上,要是你不接受的話,我們可以離婚。”


    江意說這句話的時候,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雖然她喜歡顧燁,但是為了喜歡的人將就,甚至放棄一切,這種事情江意做不到。


    顧燁的笑聲悶悶的,江意抿了抿唇:“燁哥你笑什麽?”


    “我說真的,要是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同意離婚——”


    江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吻堵住。


    等到江意氣息有點紊亂的時候,顧燁放開她:“我不會離婚,我和你一樣,暫時不想要孩子。”


    “雖然我們結婚了,但是你依舊是一個擁有自我思想的人,是一個能夠做出選擇的人。”顧燁的聲音很低,卻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工具,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不管是生孩子還是繼續學習。”顧燁握住江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江意感受到了有力的心跳:“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若是可以成為你的跳板,我依舊甘心。”


    “我不會束縛你,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顧燁的聲音真誠:“所以我會縱容你的一切。”


    江意緊緊地抱住顧燁,聲音有點哽咽:“你不怕我跑了嗎?”


    “怕什麽?”顧燁將人摟住:“你會跑,說明是我不夠好。”


    “呸呸呸,你已經很好了。”江意抬頭去親顧燁的臉頰:“我才不會離開你呢,我要像蟒蛇一樣纏著你,你休想離開我。”


    顧燁被江意的這句話逗笑:“況且我家媳婦兒身體這麽弱,生孩子太累了,而且那麽多並發症,不就是活受罪嗎?”


    “你倒是懂得多。”江意去捏他的臉,但是被顧燁抓住手。


    “江意,就算一輩子不生孩子又怎樣呢,隻要你還陪著我就好。”顧燁的聲音是掩蓋不住的失落:“我媽就是難產死的,聽我姨說,當時她拚了命把我生出來,自己卻離開了。”


    “燁哥......”江意眼神當中是難掩的心疼。


    “我沒事。”顧燁抱著江意,若是現在開著燈,江意就能看見顧燁微紅的眼眶。


    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顧燁,也會害怕失去。


    更怕這種痛苦是自己強加給自己的愛人的。


    “好了,睡覺了。”顧燁轉移話題,將江意抱得更緊了一些。


    江意現在徹底清醒了,在顧燁的懷裏睜著眼,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她想的卻很多。


    頭上均勻的唿吸傳來,江意微微抬頭,她用額頭蹭了蹭顧燁的下巴。


    好夢。


    江意輕聲開口,靠著顧燁也閉上了眼。


    江意皺了皺眉,鼻子被捏了捏。


    “幹嘛啊?”


    江意哼唧一聲,想轉個身繼續睡覺,但是直接被顧燁撈了起來。


    顧燁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大提琴一般的音色讓江意的起床氣都消了一點:“起床了小懶蟲,等會林姐就在家門口等你了。”


    “嗯......”江意閉著眼,靠在顧燁懷裏蹭了蹭:“再睡五分鍾,真的。”


    顧燁就這麽抱著江意,等到五分鍾到了的時候又捏了捏江意的臉頰:“五分鍾到了,快起床了。”


    江意沉默一下,隨後坐直,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臉。


    “起了起了。”


    看著江意的樣子,顧燁想,她平常在家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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