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寒風漸漸減弱,但依然蕭瑟。


    街角的路燈下,一道道昏黃的光線投射在雪地上,形成一片片淡淡的光影,這冬夜仿佛被這微弱的光線賦予了絲絲暖意。


    “蕭映承你還能自己動嗎?”


    南初艱難的支撐著他的身體,已然是用盡了全力,她下樓沒有開燈,穿著單薄,站在這雪地裏,寒氣從下往上傳來,讓南初不禁打了個冷顫。


    蕭映承微眯眸子看著南初,“你想和我劃清界限,是嗎?”


    他微醺的眼神充滿了微醺至誘的意境,南初沒看到,隻是當他醉了在說胡話,“能走,就自己走。”就鬆開了蕭映承。


    南初剛放手,蕭映承就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南初慌亂的又扶起他,忍不住的吐槽,“明明就是個酒渣渣,又愛喝。”


    “我問你,是不是要和我劃清界限?”蕭映承有些晃悠的穩住自己的身體,輕靠在南初的身上作為支點。


    南初抬頭和蕭映承對上了他質問的視線,這一眼讓南初躲避不開,兩個人就那樣站在雪地裏相互注視彼此。


    “我沒說過。”


    南初撇開頭,不再看蕭映承,她的段位沒有蕭映承高,簡單的對視,南初也在他的眼裏迷失了自己。


    “那就是你害怕我靠近?”


    蕭映承再次問著。


    南初咬了咬唇,“沒有。”不敢再抬頭,可也已經感受到了頭頂傳來的冷漠,那種鄙薄的感覺,比這寒冷的夜還要冷。


    “是嗎?為什麽不敢看我?”


    蕭映承冷漠的視線略帶一絲鋒利,就那樣盯著南初。


    南初沒有作答,選擇了迴避,“好冷,快進屋吧。”


    南初的不作答,讓蕭映承動了怒,“南初,你莫要後悔才好。”然後推開了南初,晃晃悠悠的往屋裏走。


    南初被他的這句話怔在了原地,有些恍惚的望著蕭映承的背影,“後悔?”


    南初抬頭,看著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夜空,黑暗將她包圍,如果她能選擇的話……


    可她,能有選擇嗎?


    然後笑的苦澀,緩緩的跟在蕭映承身後走進了屋,他們鞋底都沾滿了雪,每走一步都留了一前一後的腳印,在客廳昏暗的壁燈下,竟是那麽的溫暖清晰。


    南初迴頭看著腳印,拿出手機借著微光拍下了屬於和蕭映承在一起的每一瞬間。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圖片藏進那個隱私的內存空間,加了密。


    電梯裏,蕭映承全程都不讓南初靠近,南初也沒跟他計較,一路護著他迴了屋,才放心迴了自己的屋裏。


    躺在床上,南初打開了那個屬於蕭映承的相冊,裏麵全是這些年她對蕭映承的迴憶,十年的時間,她就隻有一張他的正麵照,大多數都是他的背影。


    次日


    一大早。


    南初被樓下嘈雜的聲音給吵醒,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六。


    “初六?”南初一下坐起身,她差點忘了,蕭家每年初六都會迴港城祭奠徐家先祖。


    每年過年,蕭家年前祭奠蕭家的先祖,每年的大年初六徐世蘭就會帶著全家大小,迴到港城祭奠徐家的先祖。


    徐世蘭才是真真切切的港城大小姐,徐家在沒衰敗之前在港城也是富可敵國的存在。


    隻是這20年間衰敗的太多,每個家族都是那個能者在主宰家族的一切。


    徐世蘭是徐家的老三,上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下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現如今,她在徐家說話的分量,孰輕孰重都能從今日祭主的事上看的出來,是徐世蘭說的算。


    自古以來,像這樣的大家族,哪有出嫁的女兒來定家族祭主的日子,家族衰敗要靠蕭家幫襯,所以徐世蘭就成為了那個話語權的人。


    隻要有蕭映承在,徐世蘭在娘家的地位永遠最高。


    徐是蘭很重視每年迴港城祭主的日子,就算是蕭伯恩再不情願也要給足麵子,一大早就起來,一大家子整裝出發港城。


    南初快速的收拾了下,她的衣裳都是徐世蘭給張羅的,大多數都比較淑女乖巧,大多都以莫蘭迪色為主,款式也是中規中矩,沒有過多的裝飾,很簡單,但每一件又都不便宜,少則上千,多則她都不知道具體價格。


    南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隨意捋順長發就出了門,今日的腳好似不那麽疼了,走路也利索的多。


    樓下


    徐世蘭正在張羅著帶迴港城的禮品,蕭伯恩和蕭映承難得的坐在一起喝著各自的東西,兩個人如出一轍畫麵,也是一種莫名的和諧。


    蕭映蘭和蕭今安不在場,每年徐世蘭迴港城,蕭映蘭都不願意迴去,畢竟不是徐世蘭的親生,徐世蘭也不強求,但因為蕭映承的原因,南初每年都得跟著迴去祭主。


    每次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打招唿,南初是最頭疼的,她打不來麻將,所以和那邊的人融入不了,每次都隻能關在房間裏度過那幾天,門也不能出,無聊至極。


    十年了,她也去過好幾次港城,卻從來沒有逛過港城,也是一種遺憾,她很喜歡港城的那種上世紀的年代感,因為莫名的有一種歸宿感。


    “小初,你怎麽才起?你東西都收拾的怎麽樣了?”


    徐世蘭看著杵在一邊的南初關心的問著。


    “我都準備好了,在這裏。”


    徐世蘭看了一眼南初那個小的可憐的行李箱,嫌棄道,“這麽大點的箱子能裝什麽?”


    南初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夠了,夠了,反正我也不出門。”


    蕭伯恩插嘴,“不夠再買就是,一件衣裳又不值錢,倒是你,我看你這是要把蕭家都給搬去港城。”話語之間盡是不滿和數落。


    “你懂什麽,你什麽時候管過這些事情,這些年要不是我打理著這些人際來往,你覺得當年你能那麽容易得翻身,喝水還不忘挖井人了,你這飛黃騰達了,就忘了幫過你的人了?”


    徐世蘭往往能夠用一句話,就能把蕭伯恩給懟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南初覺得蕭家每年過年還是挺有年味的,雖然很少在一起吃飯,但這段家庭的氛圍高最好。


    在一行人準備出發的時候,蕭映蘭和蕭今安突然迴來,蕭今安打著哈欠,“爺爺奶奶早,我媽說今年要和你們一同去港城祭祖,一大早就把我給抓了迴來。”


    蕭映蘭出乎意料的決定,讓徐世蘭受寵若驚,當了這麽多年的後媽在這一刻有種被認可的感覺,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好,那你們和我們一個車,南初你就去和你小舅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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