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瀚張開雙臂,整個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李若柳向前邁了一步,被錢元叫住:“小若”


    李若柳腳一頓,抬眼,迴眸,眼睛裏全是水汽。


    錢元單手將毛筆折斷,將和離書一點點撕碎,灑落在地,霸氣十足道:“我什麽時候答應簽了?”


    錢元氣勢磅礴地扔掉支撐的木棍,挺直腰杆,穩穩站著,對李若柳伸出右手:“過來”


    李若柳當著錢文瀚僵住的表情撲進他懷中,淚水沾濕了錢元胸口,錢元抱著他揶揄:“我的小狐狸今天怎麽這麽愛哭鼻子了?”


    “才沒有!”李若柳帶著濃重的鼻音小聲迴懟。


    錢文瀚臉上得意的表情僵住,他沒想到錢元竟然會為容若做到這一步,“好好好!不愧是我們的吏部尚書,夠深情的!


    既然你們不選,那就我選!來人!教教我們尚書大人,什麽該拿,什麽不敢拿?”


    “是”


    十幾個精壯的侍衛得令紛紛抽出兵器朝兩人逼去。


    “不許傷容若!”錢文瀚忙加了句。


    錢元會心一笑:“別哭了,且看夫君如何收拾這個臭小子。站遠些!”


    李若柳遠遠站在他身後,錢元來得匆忙沒有兵器,李若柳往裏屋跑去,目標是錢元,沒人去管李若柳。


    十幾個侍衛朝錢元攻擊而去,錢元一招將一人製服,奪了長刀,一對多,錢元完全不落下風,幾個迴合侍衛倒了一片,完全不是對手。


    錢文瀚眯眼,高聲道:“車輪戰。”


    令下,十幾人爬起來頓時彼此看了一眼,劃分成了三批,彼此配合,一打即跑,完全是吊著人幹耗。


    錢元武功高強,先是遊刃有餘,但沒多久開始喘息,動作有卡頓,被侍衛瞅準,一劍刺破,錢元後退幾步,腰際有血滲出,傷口不深,但傷在腰上不好發力。


    錢元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這很不對勁。


    錢元直視錢文瀚:“是你!”


    錢文瀚邪笑:“是我!你的人進不來,今天沒人能救你。本來你乖乖簽字,你繼續當你的吏部尚書大人,我帶容若歸隱,大家互不打擾,有什麽不好,你非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走了。”


    “放肆!錢文瀚,你真要以下犯上,弑父嗎?”


    錢元怒不可遏,他到底養了一個怎樣的孽子。


    “哈哈,有這本名冊在手,世人隻道我大義滅親,殺你反而會感激我,再者殺了你,他一樣是我的!


    來人,上弓箭!今天他不死,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錢文瀚發了狠,今天必須弑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李若柳在屋裏什麽也沒做,父子打架,他看戲,他戲演了這麽久,就是在等父子一場對決,不論誰輸誰贏,他都是贏家!


    錢元,這就是你所有的實力了嗎?


    不應該吧!


    箭飛馳而來,錢元足點地,輕鬆躍上屋頂,利箭全部斜插入地,錢元高唿:“還等什麽,等著給我收屍嗎?”


    話落,靜了一秒,這一秒錢文瀚眼皮跳動起來。


    下一秒,風靜了,一片落葉如慢動作般飄落。


    “嗖”


    一隻短矢直擊錢文瀚麵門,侍衛抓住他衣領帶倒在地,短矢貼著他頭皮斜插入地,帶起一陣灰塵。


    錢文瀚艱難的咽了下口水,起身抬眼,一個個全身黑衣蒙麵男子全站在牆頭,目光冰冷,手上機括正對著自己。


    “主子,快走!”


    錢文瀚機械的被帶著跑,他腦中空白一片,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局勢反轉,失去所有主控。


    明明我已經牽製住了他,明明就差一步,可為什麽?


    錢文瀚狼狽不堪地往外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那十多個侍衛很快死傷殆盡。


    李若柳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嘴上掛著譏諷的笑意。


    錢元是何許人也,他在月國有三十多年的根基能讓你個小小的錢文瀚拿捏住?


    錢文瀚你也太沒用了!


    很快,卜辭帶著人馬衝進侍郎府中,將所有侍衛斬殺。


    錢元從屋頂躍下,將名冊撿起來拍了拍。


    “大人,你受傷了?”


    “無礙,我的人裏有人不老實,去將人過遍篩。”錢元將名冊遞給卜辭。


    卜辭恭敬接過:“是”


    李若柳躲在門後,伸著腦袋望外看,錢元見了,歎氣:讓你躲遠點,你可真聽話!


    “過來”錢元朝他勾勾手指。


    李若柳小跑著上前,站在他麵前仰著臉看他。


    “害怕嗎?”


    錢元意有所指的問,沒什麽表情。


    “有點兒,你傷怎麽樣了?”


    說著李若柳踮起腳尖去查看他頭上的傷,傷口沒有流血了,有一層薄薄的血痂。


    錢元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摟過他,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摻雜了其他味道,頗為不爽道:“迴去好好洗漱。”


    李若柳眨巴眼,怯生生應道:“哦”


    “走,去看看人吧!”


    錢元大手抓著李若柳的手,大步流星向外走,李若柳小跑著才能跟上,等走到前廳,見到被綁著的錢文瀚,李若柳已經氣喘籲籲的。


    錢元望著小家夥微紅的臉,在他臉上親了口,李若柳縮了下脖子,看看東看看西,嗔怪地哼了下,但什麽也沒有說。


    此刻的錢文瀚已經沒了先前的傲慢與盛氣淩人,完全一副霜打的茄子,耷拉的腦袋癱在地上。


    錢元一個眼神也沒給他,隻問李若柳:“怎麽處置,你來決定!”


    我?


    不是吧?


    這麽好的事?


    咳咳


    低調,不能太明顯!


    李若柳咬唇,糾結不已,好幾次欲言又止。


    錢元等了又等也沒不耐煩,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對小家夥來說是為難,他就是故意的,讓他長長記性,我錢元,不是好惹的!


    錢文瀚什麽也沒說,他今天本就是破釜沉舟之事,敗了就敗了,沒什麽好說的。


    他看著李若柳為難的樣子心裏生疼:差一點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天不助我!


    李若柳沒法兒做這個決擇,他抓著錢元的衣角撒嬌:“錢元”


    錢元不吭聲,隻是盯著他。


    李若柳見來軟的都不行,那就不裝了,“那,送掌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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