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根本不在乎季姝甜怎麽想,有些人可能天生磁場不對付,少關注別人,多專注自身就好。


    “課上這步我沒怎麽聽懂,怎麽就從這個答案算到這個了?你再給我講講。”左悠把試卷遞給喬弋。


    “我看看。”喬弋看向她劃出來的地方,“你看不懂正常,剛剛快下課了,喻老師講得急了,她板書寫跳步了。”


    說著,喬弋幫她補了步驟。


    葉琦興高采烈從人群中擠出來,跑到兩人身邊想公布成績,結果就聽到一些數列、函數、求極限……


    嘖,難得的課間也不談點浪漫的話題。


    葉琦偷偷塞了張小紙條給左悠,憋笑憋得前仰後合,小聲在左悠耳邊說:“快看我成績!”


    左悠打開紙條,看到了她抄下來的分數,這人還無比幼稚地把自己的成績放大了很多倍寫在季姝甜的上方。


    好一個貼臉開大!


    不過確實是進步明顯。


    要是一直這麽保持,搞不好大學真能做校友。


    “戒驕戒躁,繼續保持。”左悠把紙條收起來,正色道。


    “那是肯定的!”葉琦比了個salute的手勢,又開心地跑掉了。


    葉琦是個把情緒喜歡掛在臉上的人。


    季姝甜看她這麽得意,就知道她這次發揮好,肯定高興得要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退步了兩名,掉出了前五。


    或許真的是假期玩得太開心,學習上有所懈怠了。


    雖然隻是兩名,但自家母親那麽在乎成績的一個人,這已經足夠激起她的怒火,她得迴家想想怎麽應付,才是當務之急。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很羨慕喬弋。


    雖然他和自己家境相似,但像他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會有成績上的煩惱。


    同時,她也羨慕左悠和陸餘舟。


    他們都有富裕的家境,無論高考考成什麽樣,都不影響日後的生活品質。


    與此相反,自己卻不行,隻要一丁點的不好,都能被母親翻舊賬,好像未來就會完蛋一樣。


    人與人的差距,怎會如此可笑?


    但是令季姝甜感到意外的是。


    這次她並沒有迎來預想中的責罵。


    晚上迴到家。


    季媽媽看著女兒抱歉地說退步兩名的事情,竟反思以前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做。


    才兩名,一名一分,其實依舊能考個好大學。何況女兒還找了個優秀的對象,人生的康莊大道幾乎就在眼前。


    “算了,隻是開學測試,又不是高考。高考好好考就行了。”季媽媽擺擺手,雖然心裏還有點疙瘩,但也沒再揪著不放。


    季姝甜一瞬間都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不清楚母親為何改變,但總之對她沒有壞處。


    “你和餘舟現在怎麽樣了?不要因為談戀愛太耽誤學習。”季媽媽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季姝甜迴道:“挺好的呀,不出意外我們能考一個學校。”


    “嗯,那就好。”季媽媽點點頭。


    “但是……”季姝甜想到了喬弋的事。


    “怎麽了?”季媽媽尋思又能出什麽岔子。


    季姝甜迴道:“喬弋和我同桌交往了。”


    “就那個你說很有錢的女孩子?”季媽媽問。


    “嗯。”季姝甜應聲答。


    “他們以前就有苗頭嗎?”季媽媽感覺隔壁喬弋的性格真不像是會談戀愛的人,和他談,怕是會很累。


    聽女兒說,餘舟就很陽光開朗,且不說家境,確實性格上要更好相處些。


    季姝甜搖搖頭:“沒看出來,不過他們親口承認交往了。”


    “果然……”季媽媽喃喃自語。


    季姝甜疑惑:“果然什麽?”


    季媽媽轉移話題,催促:“沒什麽,我放個新聞迴放,聽完就趕緊洗漱睡覺,晚上別弄到太晚,不然明天沒精神起來,上課會打瞌睡,快高考了,不能稀裏糊塗的。”


    季姝甜很想問,但看母親絲毫沒有想告訴她的意思,隻能憋在心裏。


    ——


    乍暖還寒,冬天的氣息還未走遠,路邊的樹木倒是隱約有些抽芽了。


    都三月了,前幾天還下了一場雪,網絡上,不少櫻吹雪的視頻直接被衝上了熱搜,不過確實拍的很好看。


    高中生難得兩周放假了的一天,左悠抱著個大紙箱,來到了一幢多層建築前,打通了喬弋的電話。


    “喂?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了?”喬弋很少和左悠直接打電話,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喜歡文字聊天。


    “你快下來,我就在你家樓下,你出門輕點,別被季姝甜看見了。”左悠仰頭往樓上看去,在想喬家到底住在哪個單元。


    她實在摸不清規律,有點找不動了,主要是抱著箱子找好累的。


    “你在我家樓下?!我現在就下來。”


    左悠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驚訝中帶了些急促,但沒有掛斷。背景音裏隱約傳來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好像在問兒子要去哪裏。


    左悠的視線掃過一整排單元,不過一分鍾,就看到了遠處一個身影向自己跑來。


    抱起箱子,左悠也朝他跑了過去。


    喬弋一把將她手裏的東西搬過來,喘息間,有白白的水汽唿出:“怎麽突然過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左悠叉腰,也喘了兩口,笑道:“提前說就不叫驚喜了。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驚喜吧?”


    “我的生日早就過了,這個過於驚喜了。”喬弋輕輕掂了掂,不算特別沉重,但長時間抱著,也不輕鬆就是。


    左悠才不在意:“過了又有什麽關係,我想送你。”


    喬弋一手捧箱,一手想去牽她手:“怎麽這麽大的箱子?裏麵是什麽?外麵冷,上我家坐一會兒吧?”


    左悠猶豫不決:“我剛剛從電話裏好像聽到你爸的聲音了,我們要這麽快見父母嗎?”


    “你不想見也沒關係,現在確實有點快。”喬弋征求她的意見。


    左悠一咬牙,狠下心來:“我見!我好冷!我要上去坐坐!”


    不就是見父母嘛!


    遲早的事!


    她這麽優秀的人,難道還會被拒絕不成?


    她有信心!


    喬爸爸在廚房做飯,心想著難得單位放個假,給馬上高考的兒子燒點好吃的補補,沒想到舉著鍋鏟走出廚房,就看到自家兒子領迴來一個漂亮得跟洋娃娃似的女生,手裏還抱了個大箱子。


    “叔叔好!我叫左悠,是阿弋的女朋友。”左悠禮貌地微微彎腰,打了個招唿。


    “你好!你好!”喬爸爸手忙腳亂地放下鍋鏟,要去拿吃的喝的招待,“馬上就中午了,要不留在這裏吃個便飯?”


    “這……怎麽好意思呢?是我拜訪得太突然了……”左悠感覺喬家人都很愛投喂,隻要在喬弋身邊,好像永遠餓不著肚子。


    喬爸爸熱情招唿:“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來都來了。你給喬弋那麽大一箱子東西,不吃飽肚子迴去多虧啊。”


    左悠忍俊不禁:“謝謝叔叔,那我就不客氣了。”


    喬爸爸心想這女孩子真不錯,大大方方的,他辦案這麽多年,最喜歡這種風格的人。


    老實說,雖說不久前已經聽兒子坦白了談戀愛的事實,但或許是自家兒子性情向來冷淡,說話的語氣也像發通知,整得他一直都沒什麽實感。


    眼下看著,真有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我還要繼續燒飯,喬弋,你好好招待人家。”喬爸爸不太放心地叮囑兒子。


    有時候他也懷疑,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家裏條件又好,到底看上兒子什麽了?


    要是雙方條件都差不多,他也覺得自家兒子算個中等偏上乘的貨色,但這雙方條件差的還真有點多,他就搞不明白了。


    這感情的事,果然難說。


    左悠偷偷看了眼廚房裏的喬爸爸,又對比了一下喬弋的臉,打趣道:“你爸爸挺帥的嘛,一身正氣,難怪生了你也這麽帥,不過你們長得不是很像,你是長得像媽媽嗎?”


    “嗯。”喬弋點點頭,“不過我媽今天值班,下班還挺晚的,你可能不一定能見到她了。”


    “沒關係,見一個我都很緊張了。”左悠小聲說道。


    喬弋牽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的臥室帶:“我倒是看不出來,感覺你很從容。”


    “誰說的!我都要出手汗了!你摸摸!”左悠用自己的掌心狠狠摩擦了一下他的掌心。


    手汗沒感覺到,喬弋隻覺得手心裏的小手軟乎好捏地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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