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看了看皇上鐵青的臉色,又看了看甄嬛蒼白的臉色,沉聲吩咐道:“江福海,去,把溫太醫請來景仁宮問話。剪秋,去,把朧月公主給抱來。”


    江福海跟剪秋聞言,小心翼翼地瞧了宜修還有皇上一眼,才匆忙出門了。


    甄嬛心裏焦灼不安,卻無計可施,她越是阻攔,越是讓皇上與皇後起疑。


    可是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就是再聰慧,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


    殿上的氣氛低迷,再沒有人敢說話了,隻有玢兒與芽兒還跪在殿上,卻也不敢吭聲。


    皇上背著手,用嫌惡的目光掃了殿中間的祺嬪還有甄嬛一眼。


    今日這事鬧得那麽大,他有心想瞞著,怕也是瞞不住的。


    都怪不知所謂的祺嬪,有什麽事情不能私底下說,非要鬧得眾人皆知。


    還有甄嬛那個賤婦,勾搭得果郡王心心念念著她還不行,還勾搭上了溫太醫,果真浪蕩不堪。


    皇後也是,祺嬪讓她把後宮眾人叫過來,就真的叫過來,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身為皇後的賢惠模樣。


    皇上隻覺得他的顏麵掃地了,看誰都不順眼。


    若不是他還有一絲理智,早就把殿中所有人宮人都拉下去處置了。


    江福海到太醫院的時候,溫實初還在給朧月公主配藥呢,對景仁宮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見了江福海,心裏有些疑惑,卻還是抱拳行了一禮,“江公公。”


    “溫大人,皇後娘娘請您即刻前往景仁宮一趟。”江福海看著溫實初,麵上看似恭敬,語氣卻帶著些微命令,不容溫實初拒絕。


    溫實初疑惑地問道:“下官從不侍奉景仁宮,不知皇後娘娘傳召下官有何事啊?”


    最近朧月不知為何夜夜啼哭不止,身子弱了些,他還忙著給朧月開些溫補安神的藥呢。


    難不成皇後娘娘聽聞了此事,所以才傳召他過去問話的?


    “那就得問問溫大人您做了什麽了。溫大人,請吧!”


    江福海沒有給溫實初好臉色看,語氣也不好,在他眼裏,溫實初已經算是死人了。


    溫實初與莞妃私通的事情,他跟剪秋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這一切都在皇後娘娘的計劃之中,溫實初與莞妃注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溫實初隻能跟著江福海前往景仁宮,隻是一路上都心神不寧,隻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的大事。


    到了景仁宮門口,他定了定神,才踏進了殿裏。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溫太醫到了。”江福海進了門,便輕聲稟報道。


    溫實初隻略瞧一眼,見皇上皇後俱在,後宮嬪妃也都在,殿上滿滿當當都是人,中間還跪了兩個,也不敢細看,便低頭恭敬地行禮,“給皇上、皇後請安,給諸位小主請安。”


    宜修見皇上依舊不說話,便開口道:“起來吧!”


    溫實初起身,微微抬眼一瞧,發現殿上跪著的兩個女子瞧著很是眼熟,那年長的似乎是以前在甄府伺候的,那年輕些的,是在永壽宮伺候莞妃的。


    他察覺到不對,急忙往甄嬛的方向看去,見甄嬛臉色蒼白,神色緊張,手也緊緊抓住一旁的茶幾,心下也是一緊。


    難不成是皇上發現了什麽?


    還沒等他多想,剪秋便抱著朧月公主匆匆進殿了。


    許是受了驚嚇,朧月公主一直哭個不停。


    奶娘也亦步亦趨地跟著,見朧月公主哭得撕心裂肺,神色焦急,又不敢從剪秋手上把朧月公主搶過來。


    剪秋抱著朧月公主,微微福身,“皇上,皇後,奴婢把朧月公主抱來了。”


    宜修聽見朧月的哭聲,滿是不耐煩,責問道:“怎麽迴事兒,朧月公主怎麽一直在哭?”


    剪秋急忙解釋道:“娘娘恕罪,許是朧月公主不喜陌生人抱。”


    剪秋抱著朧月公主也很是嫌棄,若不是剛剛奶娘一直推辭說朧月公主體弱,不宜出門,她也不會自己親自把朧月公主給抱來景仁宮。


    這一路上哭得她頭都疼了,事情緊急,她也懶得哄朧月公主,反正也不過是個野種,又不是什麽正經公主,今日過後,還能不能活還不知道呢,用不著憐惜。


    宜修皺了皺眉,“讓奶娘哄哄吧!”


    剪秋聞言,才把朧月公主遞給奶娘,讓她哄。


    隻是哄了好一會兒,朧月公主依舊還是哭,讓一旁的溫實初可心疼壞了。


    本來朧月公主這段日子就心神不寧,再這樣哭下去,恐有損心肺。


    溫實初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皇上、皇後娘娘,微臣鬥膽,朧月公主體弱,這啼哭不止,恐是驚悸過度,微臣可為公主查看一二。”


    皇上聽朧月哭得也是心煩,如今朧月公主是否是皇家血脈還存疑,他倒也不心疼了,隻是想讓朧月公主消停些,便微微點頭。


    溫實初走上前去,輕輕搭脈,片刻後說道:“公主脈象虛弱且紊亂,應是受驚了,需要耐心地順著她哄哄。”


    皇上神色不耐,“盡快讓她消停些。”


    隻是奶娘又哄了好一會兒,朧月公主還是啼哭不止。


    甄嬛見狀隻能起身,親自抱過朧月公主,輕輕拍哄著,隻是效果甚微。


    畢竟她平常時很少抱朧月公主,朧月公主與她並不親近。


    反而是溫實初經常到永壽宮為朧月公主看診後,陪她玩。


    溫實初見朧月哭得聲音都啞了,很是心疼,也顧不得多想,輕聲道:“不如讓微臣試試吧。”


    溫實初抱過朧月公主,哄了一會兒,朧月公主倒也漸漸止住了哭聲,隻是沒什麽安全感,小手緊緊抓住溫實初的衣服。


    此時,祺嬪突然尖聲說道:“溫太醫與朧月公主果真是不愧是父女,血脈相連,誰哄都不行,就溫太醫哄得。可見平常時溫太醫與朧月公主相處頻繁,時常到永壽宮陪著朧月公主吧!”


    溫實初一聽,心底慌張不已,隻是強裝鎮定地迴道:“祺嬪娘娘莫要血口噴人,朧月公主是皇上與莞妃的孩子,微臣作為一個太醫,公主體弱,微臣隻是負責為公主診治罷了。”


    祺嬪嗤笑一聲,步步逼近,“是嗎?那為何朧月公主長得不像皇上,卻有三分像了溫太醫呢?難不成隻是因為溫太醫與朧月公主相處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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