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什麽?”被附身了的石頭哥一直都喊她人族,這次他喊的是小姑娘,“你醒來了嗎?石頭哥!”離花聲音嘶啞,她朝著破洞跑近了兩步。


    “你是....花丫?”鬆子半個身子探在大洞外麵,撅著屁股望向離花,喊道:“你是花丫!你的臉?”


    “是我!是我!你是石頭哥!你是石頭哥!”離花又驚又喜,她的石頭哥終於迴來了,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花丫!緋衣是自己人,你別跟她動手了!”鬆子鬆了口氣,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看著緋衣與那黑袍鬥在一起,他連忙喊道。


    “自己人?!”離花不可置信的重複道,她猛地一揮手,一片暗器擊中緋衣,緋衣瞬間被擊飛,帶著鐵鏈砸進堅硬的石壁裏。


    緋衣受傷,魈夜皺眉,身形一晃,邁步從洞口落下,穩穩的站在那圈黑袍麵前,離花以為魈夜是來替緋衣出頭的,立即擺出戰鬥姿勢。


    魈夜也沒有看她一眼,他背著手,對著一片黑暗沉聲道:“來都來了,現身吧。”


    “好氣勢~”黑暗裏,一個女聲忍不住笑道:“我們又見麵了,魔尊~”


    聞言,離花渾身氣息一滯,她慢慢的轉過身去,順著魔尊麵對的方向看去,沉浸於報仇的她,這才發現,那條甬道站滿了人,中間那黃袍龍紋的,正是景帝,目光陰沉的注視著魈夜方向。


    離花腦筋急速運轉,自己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任何一句不當的話,她不該出現在這裏,但是有異族劫重犯,她成功給攔下了,這是立功,離花迅速思考如何脫罪。


    先前笑出聲的女子緩步朝著她走上前來,奉常府寧冽汐,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死亡,而且是慢慢地痛苦地死去,整個王朝,離花最怕的人第一是景帝,第二就是她。


    “石頭哥?”童顏少女寧冽汐掩嘴輕笑,學著離花的口氣喊道,瘦小的身體裹在大襖裏也不顯得笨重,她站在離花麵前,看著她瞬間蒼白的臉色,欣賞了一會,優雅轉身望向頭頂大洞,鬆子身影從那露出,寧冽汐歎息道:“看來絕蓮哥哥還是不喜歡我,不然怎麽會不告訴我,你們三個人,這麽重要的身份,害得我費了不少力氣才查出來。”她又轉頭望向緋衣,語氣更加幽怨道:“你倒是跟我解釋下,魔族右遣使,怎麽就成了他的親妹妹,你是他爹的私生女啊,還是他媽的私生女呢?”


    緋衣知道寧冽汐在翻舊賬,那時候上官絕蓮讓她叫自己姐姐,想起上官絕蓮,緋衣一陣失落,不知道這個癡心上官絕蓮的寧冽汐知不知道他斯人已逝。


    “喲,酉時已過,你們還沒有醒來呢?”看著依舊低頭的黑袍們,寧冽汐讚賞的看了離花一眼,說著話,轉身幾步到了禹癸們背後,往眾人頭頂插入一根十寸長銀針。


    每根銀針一入體,離花都劇烈顫抖一下,到後麵,竟然噴出血來,寧冽汐瞟眼看她,動作不急不慢。


    禹癸一個接一個清醒過來,先是目光迷惑,隨即目光憤怒的看向離花,景帝沒有指示,眾人都不敢有所表示。


    見最後一個受控於離花的禹癸沒蘇醒,寧冽汐目露讚賞:“你這蠱術練得不錯嘛,這是加了啥秘法...禦蠱之人稀缺,我都有點舍不得殺你了,哦對了,你是從西夷來的。”


    見事情敗露,離花殺機頓起,她一步躍到魈夜身後,同時手指翻動,那名年輕的禹癸翻身躍起,藏在袍子裏的刀光,離寧冽汐脖子隻有一線之差,寧冽汐一個翻身後躍躲過,發絲斷落,她冷了眼盯住離花。


    景帝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大殿裏氣氛微妙,幾十名黑袍禹癸在中間隔著景帝和魈夜眾人,大殿的所有通道遍布著重甲士,一人在房頂大洞邊上,一妖還吊在空中,緋衣搖搖晃晃的拖著鐵鏈站在魈夜旁邊,還有背叛者離花,所有人的眼睛都轉來轉去,大戰一觸即發。


    魈夜目光不屑,滿屋子的殺意沒有給他絲毫壓力,“你覺得,你留得住我們?”魈夜開口,他不打算浪費時間了,把自己置於危險是不明智的,況且還帶著兩個拖油瓶。


    “我自然不行,但是這個可以。”景帝從袖子裏舉出一物,形態古樸,通體黝黑。


    魈夜隔得遠,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扭頭問緋衣:“幻姬,那是啥?”


    緋衣渾身一震,還未開口,魈夜迴頭說道:“你該不是想要拿那個鎮尺砸死我吧?”說實話,這樣死有點憋屈。


    “陪了你五百年,你居然不認識。”蒼老的聲音在人群裏響起,甬道裏的重甲士紛紛讓道,一個佝僂老者緩慢的走到景帝旁邊,景帝態度恭敬,自然的伸手攙扶住他胳膊。


    “你是?”魈夜剛準備問,緋衣看他一身繡了金絲的黑袍,頓時了然開口提醒魈夜道:“他是耋圩!”


    “右遣使好眼光。”那名蒼老的黑袍老者感慨道:“想不到老夫沉寂了千年,右遣使大人還能記得老夫名號,實在不易啊!”


    居然有人跟我比年齡,魈夜嘴角抽抽,說道:“沉寂千年,老子都活了上萬年了,千年算個屁,那還不是你們那時候鬧的動靜太大,想不知道都難。”


    老者幾乎沒被人這麽懟過,有些失言,啞聲笑道:“魔尊竟然真的不識此物?”


    魈夜叉腰撓頭,迴身問緋衣:“啥東西?我需要認識嗎?”緋衣已不自覺上前半步,護在魈夜身前說道:“尊上,那便是玄龜六甲。”那年從奉常府出來,緋衣便去查了玄龜六甲。


    “噢,就是這玩意兒啊,傳聞玄龜六甲是玄武的背甲,萬年前飛升渡劫失敗,被天雷劈死在北海幽冥之地,屍身有座宮殿大小,後被你們人族拾得,加以鍛造,得這麽小小一塊玄甲,作為封印的上品寶物,對吧?”魈夜記得緋衣呈上來的文書,語速極快的背誦了出來,炫耀般的朝緋衣擠了擠眼睛。


    “當初,你被鳳陽君封印魂魄,便是我人族聖物玄龜六甲鎮你五識。”老者語氣驕傲。


    “鎮五識…我艸!是這玩意!”魈夜當場爆粗口:“老子說那麽難受呢,原來是你們這些宵小作祟!”封印了五百年,他出來後沒有提過隻言片語,但如他這般的人,都情緒激動,可想而知這玄龜六甲對他的影響之大。


    “嘁,好無恥。”眾人尋聲望去,才想起還吊在半空中的妖族,少了禹癸一族的壓製,重淩醒來,聽見了人族與魔尊的對話,不禁口出嘲諷:“人家魔族與仙族打得熱鬧,你們人族要來插一腳,看人家魔尊被鳳陽君封印了,你們才敢跑去封他五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人族了得呢,怎麽的,仙族獎賞你們肉骨頭了?”


    魈夜喘口惡氣,讚許的看了妖界少主一眼,迴頭對緋衣說:“妖界這小子不錯,以後不找他麻煩了啊。”緋衣默默看了魈夜一眼,這人。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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