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瀾,遲了,太遲了。”


    李山崎歎息,“如果這些事你早些告訴我,或許還有轉機,但你不明白,你們蘇省上麵也早就盯上你了,這次爆發我東神商會也隻是一個契機。”


    “現你所有證據都已坐實,沒機會了,誰也保不下你。”


    黎瀾眼神沉冷一下。


    然後她淡淡開口,“是嘛,如果我要完蛋,那我也會拉上你們一起死的。”


    “你看看這個再說也不遲。”


    李山崎也取出一個檔案袋來遞給黎瀾。


    黎瀾打開,裏麵有方正照片,還有方正不少信息資料。


    “這上麵詳情記錄了方正開車進入中海信息,在方正殺人現場也錄取到了方正的dna,方正入中海連續殺人已被證實。”


    “這些我還沒交上去,一旦我交上去,誰也保不住方正。”


    李山崎對黎瀾輕輕招手,“黎瀾,拋開我們之間的矛盾來說,我很欣賞你,但我們終歸敵對,現在,輪到你做出選擇時候了。”


    “是犧牲方正,我全力運作,看能否幫你減刑,爭取讓你隻判十年以下。”


    “還是保全方正。”


    “你們兩個人注定隻能保一個。”


    “這事在省內引起高度轟動與重視,成千上萬人都在等結果,沒有誰可以保全你們兩人,你就算逼死我我也做不到,那怕會長出山也不行,你能明白嗎?”


    說著,李山崎起身開窗,窗外警笛聲響起。


    不少警車唿嘯而過,穿過紫煙閣前往凱德大廈。


    東神商會勢力龐大,輻射周邊數國,甚至還能影響到許多小國的經濟政策。


    但在國內,並非真就為所欲為,敢隻手遮天。


    至少在權利麵前,也得低頭讓步!


    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李山崎看向黎瀾,眼中帶有幾分憐憫與玩味。


    “十年很快就過去的,出來後憑你的手腕也照樣能夠東山再起,你是聰明人,更應當拿得起,放得下,不要計較一時得失,人隻要還在就尚有重來機會。”


    他說。


    黎瀾一言不發,拿起u盤起身離開。


    李山崎沒有挽留,走到這一步也不用他多說什麽了。


    本就已陌路,所做一切都不過是垂死掙紮。


    “方正,你將全部都奉獻給了黎瀾,可最後卻被她賣掉,這滋味很不好受吧,可惜,這就是你這種小人物的命呀,嗬嗬。”


    李山崎點上一支煙,心中發笑。


    多麽的可悲可笑。


    黎瀾以最快速度趕迴凱德大廈。


    抵達時,凱德大廈周遭已有許多警車趕到,正在進行封鎖。


    黎瀾快速衝入地下停車場,車都沒來得及停好便乘坐專屬電梯直達頂樓。


    在她衝上去同時,至少十多輛警車趕到,將凱德大廈包圍。


    “警長,剛剛黎瀾迴來,她上樓去了!”


    一位警察向青年趙卓匯報。


    “進去,即刻抓捕。”


    趙卓麵無表情下令。


    “等一下。”


    謝遙快步走來,沉聲道:“既然黎瀾自己迴來了,那她就不會跑,等等吧。”


    “這還等什麽?”


    趙卓眼神淩厲,藏著火氣,“證據確鑿,現罪人就在眼前,還不緝拿抓捕還等什麽?謝局長,你要包庇罪犯?”


    “就半小時。”


    謝遙抬頭望著上麵,輕聲道:“半小時如果他們不下來就執行抓捕。”


    趙卓眉頭緊皺,到最後還是給謝遙一個麵子。


    人就在上麵,插翅難飛。


    也不差這最後半小時!


    樓上。


    黎瀾迴到她的辦公區域,推開一位位神情焦急的元老高層衝進她的辦公室中。


    辦公室內,方正起身朝她看來,眼神複雜。


    焦急的黎瀾倒是不急了,輕輕將門關上,臉上也露出一抹苦澀笑容,一步步向他走去。


    “方正。”


    “黎總。”


    方正迎過去,兩人緊緊相擁。


    黎瀾眼角輕顫,一抹淚珠不受控製滴落。


    方正將她身軀摟緊,心情沉痛。


    “下麵來了很多警察,是來抓我們的嗎,黎總。”


    方正輕聲問道,沒有鬆開她。


    “嗯,來抓我們的,方正,我失敗了,我們可能,沒有未來了。”


    黎瀾語氣落寞。


    “盡力了。”方正安慰,“大不了一起進去就是,做什麽我都陪著你。”


    “方正,我愛你。”黎瀾突然告白。


    “我知道,我也愛你。”方正聲音哽咽。


    “不,我比你想象中還要愛你,方正,我真的很愛你。”


    黎瀾輕輕推開方正,同他麵對麵,抬手癡戀的撫摸著方正臉龐。


    她已滿麵淚痕。


    卻笑魘如花。


    淒美如畫,隨時都要破碎掉。


    方正心狠狠一痛。


    誰能想到,黎瀾竟會有如此脆弱一麵。


    還會主動向一個男人深情告白。


    “還有太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去完成了,可惜,都沒時間了。”


    黎瀾滿眼都是方正的身影,“我想幫你完成夙願,想跟你有個孩子,想幫你走的更遠。”


    “可惜,可惜。”


    方正伸手抓住黎瀾小手,“黎總....”


    “方正,我能明白你的真心,也清楚你的為難,既然天意不成,那便是你我緣分未到。”


    黎瀾笑容淒美,眼裏都是對方正的癡迷與不舍,“你盡力了,我也盡力,最後我隻能再為你做一件事情。”


    “黎總,我,我——”方正如鯁在喉,雙眼通紅。


    心頭更像是如被針紮一樣。


    原來她知道了。


    都知道了。


    巨大的懊悔,無邊的痛苦瞬間將他包裹,讓他險些站立不穩。


    黎瀾將他拉近,笑容明媚,“我愛的男人怎可如此狼狽,我又怎會讓你陷入兩難境地?”


    “我沒法陪你走下去,但我還可以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的再走下去。”


    “凱德大廈今後是你的了,方正,不要那麽快忘掉我。”


    黎瀾抓著方正的手掌,輕輕將一塊u盤塞入他手中。


    最後貪戀的一吻,黎瀾又笑著整理了下崩潰邊緣的方正頭發,隨後頭也不迴從辦公室走出。


    方正雙腿失力,瞬間軟坐在地。


    嗓子裏也像是卡住異物了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隻能眼睜睜看著黎瀾轉身離開。


    兩行熱淚不受控製從方正眼眶滑落而下,浸濕了他攤開手掌中的那塊u盤。


    上麵還留有黎瀾餘溫。


    “黎瀾,黎瀾!”


    五分鍾後,方正嘶吼,攥著u盤瘋了一樣衝出辦公室下去。


    而在他衝出凱德大廈時,黎瀾已被捕,正拘押上車!


    “黎瀾!”


    方正瘋狂前衝唿喊。


    黎瀾聽到動靜,微微側眸卻沒迴頭。


    在兩位警員拘押下低頭坐上警車。


    她不願再迴頭看去。


    不想最後一麵竟都是彼此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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