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好,我乖孫女又變漂亮了,在禹城工作還順利嗎?不順心的話就迴來,讓你爸,讓你哥養你,家裏啥沒有呀,要出去吃那苦遭罪受,你爸你哥掙錢都是給誰花的?”


    徐芷若的爺爺,徐知禮拉著徐芷若的手走進來,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堆滿了笑容。


    老頭不小了。


    今年已經八十八歲。


    膝下原本不止徐雲蒼一個兒子,嚴格來說,徐雲蒼是最小一個,在他前麵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但都夭折。


    隻有他一個被養大,在那個闖蕩的年代,夭折兒實在太常見了,小孩子身體虛弱,更容易得病,很多一場發燒,一個麻疹水痘就奪走性命,更別說還有被餓死的,不比現在。


    徐芷若麵上笑容凝固了下,旁邊站著的徐雲蒼笑容也變得很尷尬。


    家裏出這麽大事,他們也還是瞞著二老。


    他們都年事已高,實在經不起任何折騰。


    這次的投資失敗給他們公司帶來了非常嚴重的影響,一旦沒能挺過去就隻能宣告破產,二十年經營化作虛無。


    “這是?”


    走進來後二人才注意到一旁的方正。


    徐知禮臉上笑容頃刻消失,上下打量著方正。


    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過來人眼睛還是很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方正不是尋常人。


    從方正身上嗅到很危險的氣息,此人並非等閑!


    初見,會覺得方正吊兒郎當,眼睛亂轉,像個無所事事的gai溜子。


    可種種表象還是瞞不過老年人,瞞不過數十年闖蕩的老人那雙毒辣眼睛。


    徐芷若撇了下嘴,拉著爺爺的手剛要給他介紹方正。


    徐雲蒼先行開口,笑著介紹方正,“爸,他是芷若的朋友,正巧來常縣玩,就讓他來家裏一起吃個飯。”


    “朋友?什麽朋友?”


    徐知禮盯著方正看,原本老態龍鍾的老者,瞬間氣勢淩厲,不怒而威。


    “來常縣做什麽?什麽時候不能請吃飯,偏偏要在今天?怎麽,你倆有事?”


    “爺爺,你幹什麽呢。”


    徐芷若跺腳,有些不高興了。


    爺爺如此大反應,讓她很抗拒。


    “亂喊什麽,不就是來了一位朋友嗎?還不準芷若有朋友了是不是?”


    旁邊徐芷若奶奶一下將徐芷若拉過去,又瞪了他一眼,“每次都是這臭脾氣,也別怪芷若不想迴來看你。”


    若是往常,徐知禮肯定笑嗬嗬給孫女道歉了。


    但今天,他眉頭卻皺的死死,審視方正都眼神也愈發犀利,“小子,你還沒迴答我,來常縣做什麽?別打我孫女主意,她是有婚約在身的!”


    徐芷若小臉瞬間蒼白,手指無力,不甘的看向方正。


    她奶奶輕輕抱著她,也在打量方正,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家裏的年輕小夥子,她也覺得不太對勁。


    “爸,媽,先坐下,坐下再說,沒你們想的那麽誇張。”


    徐雲蒼擦汗,趕緊拉著兩位老人去坐下,一邊倒茶一邊連忙解釋,“方正是芷若好朋友的哥哥,是專門送芷若迴家的,這不中秋了嗎?人家辛苦跑一趟,所以就留他下來吃頓飯。”


    “就這麽簡單。”


    徐知禮不信,坐下後也一直在看方正,時不時冷哼,“年輕人,離我孫女遠一點,什麽事都沒最好不過。”


    方正清楚感受到來自於老人的排斥,他隻是點點頭,“吃完飯我就走,不會過多打攪。”


    “最好如此,她有婚約在身,生下來就訂了,她這輩子都隻能是曲家的媳婦,隻要不打她主意就什麽都好。”


    徐知禮麵色這才微微緩和許些。


    見孫女在一旁冷著臉不看他,他拍拍徐芷若肩膀,徐芷若不敢甩開,但卻一下站起坐遠,徐知禮隻好收迴手,尷尬衝孫女笑笑,“別怪爺爺,爺爺也是為你好。”


    “而且曲家那小子也挺好,會來事,還經常下鄉來看望我們,機靈,你們又打小認識,也算知根知底,嫁給他老頭子我也放心。”


    “你什麽都不懂就亂開口,像個瘋子一樣。”


    徐芷若忿忿不平,又拉不下臉去給方正道歉,隻好發火在爺爺身上。


    聽到爺爺誇曲江河,她更是像吃蒼蠅了一樣很惡心。


    很多不好聽的話也隻能硬生生憋在喉嚨處,吐不出去。


    還是沒把曲江河許多事告訴老人,怕影響到兩家關係,畢竟兩位老爺子可是數十年的生死之交。


    徐芷若別無他法,隻有一個辦法,拖字訣。


    說現在年輕還不想結婚,過幾年再說。


    有些話不能說出嘴,但她想逃避的辦法也隻能這樣。


    奈何老爺子身子骨還硬朗的很,在老家還能下田種地,自給自足完全沒問題。


    徐知禮嗬嗬一笑就沒當迴事,然後拍拍桌子,瞪了徐雲蒼一眼,“什麽時候開飯啊?想餓死我孫女是不是?她要是在家裏住不上兩天就走了,肯定是被你們給氣得!”


    “這就開飯,這就開飯。”


    肖玉蓉馬上笑著招唿。


    奶奶這才發現家裏少了一人,“文傑呢?他還沒迴來嗎?怎麽這麽忙呀,再忙也不能耽誤迴家吃飯嘛。”


    “他有些事耽擱了,不用管他,我們先吃。”


    徐雲蒼笑容不太自然,哈哈一笑就揭過,起身去攙扶徐知禮,不料卻被一把甩開,“老頭子我還沒走不到道地步,要扶我也隻讓我寶貝孫女來扶,你給我一邊去!”


    徐雲蒼滿臉尷尬,也隻好讓開。


    徐芷若輕哼一聲,裝作沒看見的就走開。


    徐知禮拌拌嘴巴,然後看向方正,“那年輕人,你來扶我一把。”


    “行啊,我來扶你,但大爺,你可別訛我,我家裏沒礦。”


    方正笑著過去扶住徐知禮,馬上臉上笑容就消失不見。


    老人大手跟鉗子一樣抓住他胳膊,一瞬怒目圓瞪,宛若金剛睜眼,兇相畢露。


    方正露出吃痛表情,眼瞳微縮。


    不過也就一瞬,老人收斂兇相,抓著方正胳膊的那手也卸去了力道。


    方正心頭凝重,八十多老人還有如此力道,年輕時候隻怕很不簡單啊。


    難怪對他如此排斥,看這模樣是嗅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殺氣了。


    搞不好這老人年輕時候殺的人,不比他幹掉的少啊。


    “年輕人,慢點走,別這麽著急,老頭子我不比當年了,尊老愛幼懂不懂?”


    徐知禮端著架子。


    方正露出笑容,慢慢攙扶著他坐上主位。


    方正剛要走,卻被徐知禮一把抓住,讓他坐在自己左手位。


    “既然是芷若朋友,又還是客人,那就坐這吧,能喝酒吧?等下陪老頭子我喝兩杯。”


    徐知禮說道。


    方正下意識看向徐雲蒼,後者衝他歉意的笑笑。


    “行啊,大爺,你喝我奉陪,但還是那句話,喝多出什麽事了,可別訛我,我一窮二白,家裏更沒礦,隻有這清白之身,非要我留下來當個上門女婿,我也能接受。”


    方正笑嗬嗬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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