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想到山裏這麽多好吃的,都不想走了怎麽辦?”


    陳清嬌一路走一路采,根本采不過來。


    以前她怎麽就沒想過來山林裏碰碰運氣呢?


    她可真夠笨的。


    又一想山林裏的危險,她很快釋然。


    隻有趙姨那樣有本事的人才敢走進深山,她一個小姑娘是不敢的。


    田秀娥覷過來一眼,“說什麽傻話?外麵都亂成什麽樣了?不走等著變成南地難民那樣?趕緊幹活,別當誤事。”


    陳清嬌悄悄朝看過來的趙嫣吐了吐舌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把馬車拉上山林之後,趙嫣就將馬車又給馬套上了。


    馬車裏除了藥材就是鍋碗瓢盆和被褥之類的大件,留給人休息的地方不多。


    除了三個大人,趙嫣讓元玉堂和剩下幾個小的輪流坐車歇腳。


    顧及到趙雲辰的腿剛好沒多久,他們走得不快,一上午也就走了十幾裏路。


    中午太陽熱乎乎照在頭頂,趙嫣帶大家找到一條小溪,準備在這裏埋鍋造飯。


    溪水不深,隻沒過大人腳踝。


    “啊!有魚!”


    趙雲傑眼尖,瞅見小溪裏有魚在遊來遊去,興奮地衝進小溪裏。


    “真的?在哪兒?”


    元天寶雙眼發亮,跟著邁進溪水裏。


    趙小米倒是也想看魚,但她怕水把衣服弄濕,隻敢在溪邊張望。


    趙雲辰和趙雲奇守在她的身邊,沒下水。


    元剛去遠處找幹木頭了,趙嫣正在用石頭壘兩個小灶。


    一個煮粥,一個炒菜用。


    田秀娥帶著女兒在溪邊清洗路上采的野菜。


    元玉堂年紀最大,跟著走了一上午的山路,怕他累著,趙嫣哄他去馬車裏休息。


    一切是那麽祥和美好。


    突然,趙嫣聽到一陣“噠噠”地奔跑聲。


    接著,站在溪邊觀望的趙雲辰突然臉色發白,聲嘶力竭地朝小溪裏的趙雲傑和元天寶大喊:“雲傑!天寶!快上岸!有野豬——”


    趙小米看到小溪對麵山林躥出來兩頭巨醜無比的大野豬,嚇得大哭:“娘!野豬好可怕!嗚嗚嗚——”


    “雲奇,快帶小米迴到馬車那裏!”


    趙雲辰交代一聲,抬腳走進溪水裏,去迎接兩個驚慌失措的小娃。


    “啊!野豬朝我跑過來了!”


    “爺爺救我!有野豬!”


    趙雲傑和元天寶兩人全都嚇得哇哇大哭,手腳並用往岸邊跑。


    田秀娥和陳清嬌扔了手裏的野菜,慌忙跑過去把兩個小娃拉上岸。


    噠噠噠——


    他們幾人剛上岸,兩頭成年野豬長著獠牙撒開蹄子衝進溪水裏。


    趙嫣早就在第一時間衝到岸邊,不等野豬上岸,甩起胳膊,一把將壘灶台用的石頭砸向其中一頭野豬。


    砰!


    她本身力氣大,準頭又準,這一石頭砸過去,瞬間將野豬砸得腦袋開花。


    一秒暴斃而亡。


    另一頭見同伴死透透,長長吼叫一陣,撒開蹄子埋頭往趙嫣身上撞去。


    “娘——”


    “姑姑——”


    “嫣兒!快閃開!”


    “丫頭!小心!”


    岸上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趙嫣眼神幽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倏然出現在她手中。


    小樣!


    今天讓你有來無迴!


    隻見她身形迅速往前迎上去,在跟野豬相撞的瞬間,腳步一轉避到一旁,同時手裏的匕首一下子刺進野豬的脖子,隨即快速轉動手腕——


    一股濃腥血液噴湧而出,野豬堪堪又往前奔了兩步,頭一歪,“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死不瞑目。


    “野豬在哪兒?”


    元剛在迴程的半道聽到一陣叫嚷聲,急匆匆趕迴來。


    元玉堂眨眨眼,不確定地指了指小溪裏的兩頭野豬。


    “在那兒,你、你去幫忙看看死沒死透。”


    “死了?”


    元剛眼睛瞪得如龍眼,驚愕之色毫不掩飾。


    “我這就去看看。”


    迴了一句,他迅速跳進溪水裏。


    兩頭野豬都死透了,全都是一招斃命。


    元剛滿心震顫,難以置信地看向趙嫣。


    “趙姑娘,你……”


    你了半天,他突然啞然,不知道說什麽。


    這麽大兩頭野豬,要是讓他來,他未必都能殺死。


    趙姑娘曾經說她力大如牛,果然不是開玩笑。


    趙嫣把沾血的匕首在溪水裏清洗幹淨,拿衣袖擦幹水分,收進袖子裏,實則是收進空間儲物櫃裏。


    “元叔,幫我把野豬拖到岸邊,今天咱們吃烤肉。”


    一聽到吃的,幾個小子也不怕了,唿啦啦往溪邊跑。


    趙雲傑毫不吝嗇地誇道:“姑姑,你好厲害,我要跟你學打野豬。”


    元天寶雙眼隻顧著看野豬,嘴唇忍不住上下舔舐。


    “姑姑,烤肉好吃嗎?”


    他隻吃過炒豬肉。


    趙小米膽子沒那麽大,縮在趙雲辰懷裏,小小聲地說:“娘,野豬的樣子好可怕,你手疼不疼啊?我給你唿唿。”


    陳清嬌抓著她娘的胳膊,抖著嗓音說:“趙姨,你快上來歇口氣,飯我和娘來做。”


    還是閨女知道疼人。


    趙嫣欣慰地笑笑,“不妨事,你們都閃一邊,等我們把野豬拖上岸,我給你們烤肉吃。”


    想到烤肉的滋味,她頓時口齒生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忍住。


    別看元剛已經四十多歲,他本身是有功夫傍身的。


    他和趙嫣兩人一人一邊拉著野豬,統統拖到溪邊。


    這兩頭都是成年野豬,除去豬皮,一頭起碼有三四百斤重。


    元剛隨身攜帶有匕首,他和趙嫣一人一頭,快速利落地開始對野豬開膛破肚。


    他迴來的急,找到的幹木柴被丟在不遠處,趙雲辰拉著仨小子,哼哧哼哧去搬木柴。


    野豬皮又厚又硬,分離出來直接被扔在一邊,豬下水被扔進背簍,由田秀娥清洗幹淨。


    豬板油加起來大概有個十幾斤,全部被煉了油。


    豬油渣香飄十裏,香得幾個小的口水直流。


    趙嫣悄悄往油渣上撒上白糖,給每人一人分了小半碗。


    幾個小的吃著又香又甜的豬油渣,幸福得直冒泡。


    元玉堂也被塞了一碗豬油渣,一口咬下去,香甜的味道充斥口腔。


    他喟然長歎:“豬油渣還有這種吃法?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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