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喜扛起鋤頭迴家,結束了在菜地的忙碌。


    到家時,鍋裏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打開一看,是幾個姑娘出去挖的野菜,配上土豆煮了一鍋蔬菜糊糊。


    趙歡喜嚐了下味道,放了些鹽巴就舀起來盛在盆裏。將井裏最後一些豬後腿肉取出,配上土豆炒了一大鍋。


    吃飯時趙歡喜就問道幾人在哪采得野菜,囑咐幾人不可以去有水深的地方。


    “娘,我們去的許叔叔家那裏采得,許叔叔還問我們采了些啥菜。“


    趙歡喜不知道是哪個許叔叔,趙盼開口解釋道:“是後山那裏單獨的一家,離我們家不遠,那個許叔叔還問我們是哪家的孩子。”


    這個村子大多姓陸,外來人口不多,姓許的恐怕就是村長撿迴來,後來當獵戶的那個小子了。記得昨日向嫂子說他叫什麽,許卿昭。對,就這個名兒。


    那個許獵戶說是年過二十還未娶親,村裏好多姑娘在打他的主意,嫁過去就是自己當家作主,不用看公婆的臉色,說起來這是村裏的少有。


    趙歡喜吃瓜的興趣來了,就對趙盼問道:“那個許叔叔長得好不好看?村裏人都沒見過他長什麽模樣。”


    趙盼趙引想了想,迴答道:“許叔叔長得比爹好看,比也比衙門裏的大人長得好看。”


    趙歡喜有些好笑,這幾個姑娘見過的男的也就是他們爹還有縣丞,也沒什麽好比的。


    見沒問出個所以然,趙歡喜就不再詢問,好好地讓她們吃飯。


    盆裏的土豆被切成了不厚的薄片,用豬肉煸出油炒到焦黃,加入土豆片翻炒到筷子一插就斷時,放入鹽跟醬油調味。吃起來很是土豆焦香綿軟,豬肉也很有嚼勁。


    吃完之後老大老二就去收拾碗筷。老三小念趴在趙歡喜的膝蓋上,對趙歡喜說道:“娘親,我好喜歡現在的日子,小念要跟娘親在一起一輩子。”


    看小姑娘撒嬌,趙歡喜揉揉她的小腦瓜,“那小念就快快長大,然後等娘老了再照顧娘,好不好?”


    小念點點頭,笑著對趙歡喜說道:“那等我長大了,也要頓頓給娘親做肉肉吃。”


    趙歡喜抱起小念坐到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搖呀搖:“小念快快長,長得高高的,平安又喜樂,幸福又安康。”


    老大老二洗完碗看到的就是,趙歡喜坐在門框旁的板凳上,懷裏抱著小小的姑娘,嘴裏咿呀的唱著什麽童謠,門外的夕陽照在趙歡喜臉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從此二人眼裏,母親的模樣有了具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幾人也洗漱完上了床,趙歡喜好像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節奏,這裏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領導半夜催促的方案,也沒有明日趕地鐵的苦惱。


    趙歡喜想起自己小時候,奶奶拉著自己進山采蘑菇的時候的日子。那時候無憂無慮,自己長大被社會摧殘時,總會夢到那個時候的時光,可惜時間太過久遠,自己也快忘記去往奶奶家的路怎麽走,也快忘了那個老太太給自己說最後一句話的樣子。


    想著想著,趙歡喜眼眶裏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她上輩子猝死的時候也才三十歲左右,要是知道自己去要死,自己怎麽也要給老太太上支香。


    可惜,再也迴不去了。


    趙歡喜收起情緒,現在沒有時間傷春悲秋,這三個小丫頭還等著自己投喂,自己絕不會讓幾個丫頭重複自己的老路。就當是救贖自己,也是救贖她們。


    犁了一天的地,趙歡喜想了會事兒就進入了夢鄉。


    趙歡喜起來伸個懶腰,打水洗漱。做了跟昨天一樣的早飯。等幾個孩子起來,就告訴她們守好家,今日不要出去挖野菜了,在家把髒衣服洗了。自己要進山一趟


    趙引對著趙歡喜撒嬌:“娘,能不能帶我也去呀,我保證一定會聽話的。”


    趙歡喜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山裏萬一有蛇,我跑不贏還得救你,又不是去鎮裏玩兒,聽話,不然下次去鎮裏不帶你了。”


    趙引聽到這話就乖乖的坐迴去,趙盼開口安慰道:“二妹,我們在家洗衣服嘛,你走了我一個人洗,哪洗的完?”


    趙歡喜也知道自己有些兇了,於是柔聲安慰:“在家乖乖聽話,娘下午就迴來,給你抓魚,晚上煮魚湯喝。”


    趙引這才點點頭,對趙歡喜說:“那娘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要魚,要娘。”


    趙歡喜有些好笑,合著這丫頭是擔心她的安危才嚷嚷跟著去,不是為了好玩兒。


    於是就對幾個姑娘說:“好好好,娘聽你的,娘早點迴來。”


    又想了下說:“臥室梳妝台裏麵的有鎮上買的糕點,餓了就拿了吃,不要省著,聽見沒?”幾個孩子表示知道了。


    找出背簍,裝了兩塊甜糕,裝上灌滿水的水包,拿起鐮刀。囑咐她們打水的時候注意不要跌井裏。就出門往山裏走去。


    趙歡喜迴憶自己上次進山迴來時走的路,輕車熟路的朝那個方向進了林子。


    趙歡喜一路走一路尋,走了快一個時辰,聽見水流聲,撥開林子,就見到了上迴抓魚的水潭。


    在這洗了把臉,又走向更深的老林裏,走了一兩刻鍾,來到一片鬆樹林,趙歡喜用鐮刀砍下個長棍,挑開地上幹枯的鬆枝,想找找地上有沒有長的有蘑菇。


    蘑菇的生長周期在每年的四月份到八月份,記得前段時間下過雨,運氣好的話真能找到一些早出來的蘑菇。


    翻找了一會,果然翻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可食用蘑菇,撒了些鬆枝,就輕輕放進背簍,灑鬆枝的目的是蘑菇不會被那麽容易壓壞。


    邊走邊尋,背簍裏的蘑菇也快有小一斤,趙歡喜有點不滿意,她前世跟奶奶出門采蘑菇的時候,每次可不止采這麽點兒。


    又走了會看見個小山坡,山坡上長了些刺老芽,地上還有些蕨菜。


    走近掰了刺老芽,折了嫩些的蕨菜裝進背簍。


    這裏野菜還挺多,還有些野蔥蔥,迴家剁了肉包餃子香的冒泡。


    隻是來這塊山坡時,老感覺有什麽盯著自己,讓趙歡喜有些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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