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垂眸飲了一口茶,在小二來上菜時,不動聲色的用袖口擦掉桌上的水漬,一碗小炒牛肉,蒸魚,蒜香蟹子,桂花糕被端上桌。


    “客官,請慢用。”店小二樂嗬嗬的說完後就退下了。


    桌上升騰起一股濃鬱的香味,食物裏的鹹香,和桂花馥鬱香料直衝鼻腔的。


    這股香味與飯菜的氣息交融混雜,引誘著人食指大動,讓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環顧四周,不少暗底的視線,明裏暗裏的打量著兩人,秦長生手指繞著那如綢緞的頭發,眼神幽幽側頭瞧他。


    被她盯了好一會兩人大眼瞪小眼,李蓮花也沒明白她的意思:“?”


    秦長生歎了一聲,用筷子夾了一口蒸魚,被大火熬煮的稠白湯汁裹著晶瑩剔透的魚肉,鮮香醇美。


    女子唇瓣輕啟,將魚肉放入口中,滾進了喉嚨,細聲細氣,十分優雅,江南女子獨有的韻味展現的淋漓盡至。


    但在下一刻,秦長生皺了下眉,一口將嘴裏的魚肉殘渣吐進碗裏,捂著胸口,不自覺蹙著眉。


    演的這麽明顯,飯都遞嘴邊了,李蓮花再不理解那就是傻子了,連忙放下茶杯,十分真誠地關心:“怎麽了?”


    秦長生按著胸口:“有點惡心......不舒服......”


    店小二見她臉都白了,連忙上前詢問,“客官這是怎麽了?可是菜不合口味,小的幫你重做?”


    李蓮花連忙給她倒水喂她喝下,等她緩和了些,輕聲問她:“好些了嗎?”


    做足了戲。


    店小二同樣也緊張的等著秦長生的下文,秦長生抓著李蓮花的袖口,一副柔若無骨的樣子倒在他懷裏,顫著聲音:“扶我去休息吧...”


    李蓮花微微斂眸,雙手無措地罩在她衣襟上,保持著合適的距離,鼻間卻傳來淡淡的薔薇香,一股甜膩卻令人愉悅的香味,這薔薇香料,少說百兩。


    她倒是對自己毫不吝嗇。


    真是怪人。


    ......


    和他一樣,是一個有秘密的人,這樣很好,互不幹涉,倒也好劃清界限。


    李蓮花有些自娛自樂的想著。


    ......


    秦長生一踏入房間,就立刻站直身體,那溫溫熱熱的觸感,從他指尖溜走,李蓮花不自覺五指合攏,悄然間似有微不可察的失落。


    秦長生抬腳走到廂房的窗邊,樓上的廂房是開了窗戶通風的,隻需推開窗,便能看到後院裏的場景。


    秦長生倚在窗邊,從發髻間拔了隻金簪,一縷墨色的發絲從發髻間散落,垂落至胸前,隨風輕悠悠地晃。


    一聲金簪落地的輕響聲讓李蓮花投去好奇的目光,來到窗戶的另一側,玲玲響響地在地上滾了一圈。


    兩人垂著眼靜候了一會,沒聽到樓下傳來什麽腳步聲後,默契地對視一眼,李蓮花利落地翻身下樓,腳步懶散地漫步過去撿起地上的掉入簪子,勾唇輕笑了一下,將它攥入手心。


    從後院輕鬆繞進客棧的廚房,店小二正跟一個尖嘴猴腮,細瘦矮小的男子對話,李蓮花貼著牆壁掩入死角聽著兩人的對話。


    店小二皺著眉,不耐到:“你又往菜放人肉了?不是讓你拉去亂葬崗丟了?”


    “他們又吃不出來,放的香料那麽多,人肉豬肉都一樣,再說了最近有沒開單,哪有錢買菜?”


    “你懶就不要找借口,還有你最好沒給我吃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我弄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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