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靠近,肥皂的清香飄入鼻息,唿吸噴灑在她臉上,秦浼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連唿吸都重了幾分。


    解景琛的目光從她精致的五官鎖定在睫毛上,她的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解景琛抬手,撥弄著她的睫毛。


    “解景琛,你想要幹什麽?”秦浼繃不住了,唰地一下睜開眼睛,隨即又眯了起來,慘叫一聲。“啊。”


    “對不起,對不起。”解景琛急切而誠懇地道歉,琥珀色的眸子裏溢滿擔憂。“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戳壞眼睛?”


    他在撥弄她的睫毛,她突然睜開,一不小心就戳她眼了。


    秦浼沒裝,解景琛是真戳她眼了,眼睛很痛,秦浼捂住左眼,卻沒有使勁揉,眼淚都流出來了。


    “解景琛,你混蛋,你戳我眼睛,我要告訴你媽。”眼睛很痛,秦浼嘴也沒閑著,不罵解景琛,覺得對不起自己。


    “秦浼,讓我看看。”解景琛沒繼續道歉,而是急著想要檢查她的眼睛。


    “看什麽看?看不見了,恭喜你,成功把我戳成獨眼龍了。”秦浼睜著右眼,沒好氣的瞪著解景琛,現在想補救,晚了。


    “秦浼,別孩子氣了,讓我看看,真戳傷了,我帶你去醫院。”解景琛妖孽的臉上溢滿濃濃的擔憂之色,秦浼捂著眼睛不給他檢查,又不敢強行拉開她捂著眼睛的手。


    “解景琛,你戳我眼,你還說我孩子氣……”秦浼的聲音戛然而止,左眼的確很痛,解景琛戳的,眼睛被他戳傷,是不是就不會逼著她鍛煉了。“走,帶我去醫院。”


    聽她這話,解景琛不禁懷疑,她目的不單純。


    戳到她的眼睛是真的,他能感覺到,隻是不知道傷得有多嚴重。


    不敢拿她的眼睛開玩笑,爸的車被景五開去鄉下接張姨媽,她暈車嚴重,不敢帶她去坐公交車,解景琛當下決定,騎自行車帶她去醫院。


    “我去騎車。”解景琛說道,秦浼拉住他。“怎麽了?”


    秦浼用右眼看一眼解景琛的腰。“你行嗎?”


    你行嗎?很有想象空間,此刻解景琛卻沒瞎想,拍了拍秦浼的手背。“你的眼睛更重要,大不了迴來後,辛苦你給我紮幾針。”


    秦浼緊攥著他的衣袖沒鬆手。“景七呢?”


    家裏沒人,他們去醫院,獨自留景七在家,太不放心了。


    “我去跟二大媽說一聲。”解景琛說道。


    秦浼鬆手了,景七交給二大媽,她很放心,二大媽這個人,熟輕熟重,她掂量得清。


    “忍一忍,我馬上迴來。”解景琛轉身,闊步離開。


    解景琛走後,解景珊打開屋門,關切地問道:“四嫂,你的眼睛沒事吧?”


    “有點問題,不過別擔心,等一下你四哥送我去醫院。”秦浼想對解景珊擠出一抹安撫的微笑,左眼太痛了,她笑不出來。


    “四嫂,不用管我,你們快去醫院,沒事的,我能照顧自己。”解景珊心裏很不是滋味,四嫂的眼睛被四哥戳傷了,去醫院之前,他們還惦記著她,感動的同時又自責,是她給他們添麻煩了。


    “別擔心,我覺得沒戳瞎,多等一會兒,少等一會兒,沒多大關係。”秦浼無所謂的說道,又不是人命關天的事,錯失了黃金搶救時間就死翹翹了。


    解景琛的速度真的很快,沒一會兒,他就迴來了,跟解景珊說了一聲,騎著自行車帶著秦浼去醫院。


    二大媽趕過來,隻能目送他們遠去的身影,晃了晃手中的眼藥水。“真是的,走這麽快,我都說等等,讓她滴完眼藥再送去醫院也不遲。”


    “二大媽。”解景珊禮貌的叫道。


    “哎。”二大媽將眼藥水揣進兜裏,跨進門檻兒,走向解景珊。“怎麽迴事?你四嫂怎麽就傷到眼睛了呢?你四哥也沒跟我說清楚,隻說你四嫂傷了眼睛,他要送你四嫂去醫院,讓我來照看你。”


    “我也不清楚,隻知道是四哥戳傷了四嫂的眼睛。”解景珊有些懊惱,她若是陪著他們一起在院子裏,沒準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四哥戳的?”二大媽很震驚。“景四是個很謹慎靠譜的人,怎麽就戳你四嫂的眼睛了呢?唉!這兩口子太不讓人省心了,昨天要不是我撞見他們……嗬嗬!景七,要不要上廁所?”


    景七是小姑娘,有些話不適合在她麵前說。


    解景珊搖頭,她能獨自上廁所,隻是事後需要人倒。


    醫院,停放自行車區,自行車隨意丟在一邊,也沒上鎖,解景琛帶著秦浼直接去找解母。


    解母剛從手術室下來,口罩還沒摘。


    “媽。”解景琛叫道。


    解母轉身,看著神情緊張的四兒子,扶著秦浼朝她走來,微微有些驚訝,景四素來淡定,處變不驚,很難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慌張。


    見秦浼秀發有些淩亂,尤其是她捂住左眼,解母神情一變,快步朝他們走去,關心又擔憂的問道:“怎麽迴事?”


    “傷到眼睛了。”解景琛低沉的噪音裏滿是擔憂。


    證實了她的猜想,解母驚慌一瞬。“快,跟我走。”


    解母帶著秦浼去找眼科醫生,眼科醫生給她檢查,得出結論。


    “喬主任,別擔心,沒傷到眼角膜,我給開點眼藥水,迴家滴幾天就沒事了。”


    解母鬆了口氣,解景琛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下,相比他們的擔憂,秦浼淡定許多。


    “謝謝康主任。”解母道謝。


    “眼睛被戳傷了,你兒媳婦沒揉眼,又送醫及時,喬主任,你兒子和兒媳婦好樣的。”康主任說道。


    秦浼嘴角抽搐,找不到話誇也不用勉強自己硬誇。


    解母笑了笑,又對康主任道謝後才帶著他們離開診室。


    “小浼,是不是很痛?”解母看著秦浼的眸光裏閃過一抹心疼,康主任給她檢查的時候,她也看到了,秦浼的眼睛很紅,還有些腫,眼睛很敏感,一定很疼。


    “有點。”秦浼還是捂著左眼,左眼睜不開,睜開就痛。


    “我帶你們去拿藥,滴了眼藥應該就會好些。”解母說道,睨一眼沉默不語的景四,慌張和擔憂被愧疚取代。


    愧疚,愧疚什麽?


    小浼傷到眼睛,跟他有什麽關係嗎?


    解母沒急著問清楚,帶著他們去拿藥,拿到眼藥後,解母立刻給秦浼滴了兩滴,又將眼藥給一旁的解景琛。“你們迴去後,你給她再滴一次。”


    解景琛接過,裝進外套的口袋裏。


    “小浼,怎麽迴事?怎麽就傷到眼睛了?”解母問道。


    秦浼沒迴答,這要她怎麽迴答?她是婆婆,不是親媽,在她麵前指責她的兒子,她會反感。


    想要婆媳和諧,兒媳婦就不能在婆婆麵前詆毀她的兒子,即便她的兒子有錯,心裏那把稱也會偏向自己的兒子。


    “我戳的。”解景琛勇於承認錯誤。


    “什麽?”解母震驚又意外,秦浼傷到眼睛,她還以為是秦浼自己不小心,卻沒想過罪魁禍首是自己的兒子,解母氣憤地捶了一下解景琛的肩。“真是的,她是你媳婦,你戳她眼睛做什麽?”


    解母這話,秦浼覺得有問題,自己媳婦的眼睛不能戳,別人媳婦的眼睛就能戳嗎?婆婆是這個意思嗎?應該不是,醫者父母心。


    “媽,他不是故意的。”秦浼站出來為解景琛說話。


    解母一愣,戳傷了眼睛還想要維護景四,解母對眼前這個兒媳婦,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


    解母還是板著臉訓斥。“小浼,你別為他說話,眼睛很重要,開不得玩笑,無論是故意,還是無意,都不能拿眼睛開玩笑。”


    “媽,您的話,我們銘記於心。”秦浼捂著左眼,臉上綻放出笑容,卻顯得有些滑稽。


    在解母麵前,秦浼懂得分寸,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秦浼拿捏得很到位。


    她的兒女就是她的底線,誰碰滅誰,許春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隻是對解景琛人身攻擊,解母就直接廢了他,斷了許家人的後。


    解母若是狠起來,那是真的狠,半點不留情麵。


    事後,隻有許安山上門,想要以暴製暴,以牙還牙,結果被解景琛擺了一道,送去了公安局,之後許家人就沒再上門報複或是挑釁,秦浼不是傻子,懂得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解母不好惹,解景琛也不好惹。


    他們都不好惹,也不待見張姨媽,為何張姨媽能待在解家呢?


    讓秦浼意外的是,張姨媽要迴來,景五還得開著公公的車去鄉下接人,好大的麵子啊!


    解母原本想送他們到醫院門口,卻被另一個醫生叫走了,解景琛和秦浼來到停放自行車區,結果找不到自行車了。


    “自行車呢?”秦浼問道。


    “你在這裏等會兒,我去找找。”解景琛放開秦浼,找了一圈,沒找到自行車,解景琛不得不承認。


    自行車丟了。


    “丟了?”秦浼沒有惋惜,沒有幸災樂禍,更沒有半句指責的話。


    “嗯。”解景琛點頭,臉色頗為陰鬱,偷車偷到他頭上了,這要是被他那群戰友知曉,非嘲笑他半年不可。


    “沒事,就當是破財免災。”秦浼安撫,這就是不鎖車的代價,鎖車又用不了太長時間,他卻急得跟爭分奪秒似的。


    醫院可不是他家院子裏,自行車在這個年代是香餑餑,有錢有自行車票才能買到,有錢沒自行車票,根本買不到,這是醫院,又沒上鎖,不偷他的偷誰的?


    解景琛抿唇不語,自行車被偷,對他來說是一種挑釁。


    “我們現在怎麽迴家?”秦浼問,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坐公交車,她暈車,步行迴家,秦浼低眸,看著自己的雙腿,滿眼的抗拒。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媽拿鑰匙。”解景琛轉身,朝醫院裏走去。


    秦浼沒等多久,解景琛拿著鑰匙迴來,很快找到解母的自行車,解景琛騎著解母的自行車載著秦浼迴家。


    來醫院看眼睛,丟了自行車,這代價蠻大,解母財大氣粗,不會說什麽,這要是被二大媽知曉,非心疼的捶胸頓足,偷車賊祖宗十八代都會罵一遍。


    解家院外,秦浼看著停放的小轎車,眸光微暗。


    還沒進院子,秦浼就聽到二大媽的聲音。


    “張妹子,你太客氣了,你說你,拿這麽多東西給我,讓我怎麽好意思呢!”二大媽客套的聲音裏難掩激動。


    “二大姐,這都是鄉下的土特產,不值幾個錢,聽景五說,我不在這些天都是你給他們做飯,二大姐,辛苦你了。”


    這聲音秦浼很陌生,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張姨媽。


    “辛苦啥啊?我隻是做飯,其他的事我都沒做,喬醫生的為人,你比我更清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二大媽笑眯眯的說道。


    “喬醫生的確是個好人。”張姨媽附和。


    二大媽和張姨媽又寒暄幾句,提著張姨媽送的土特產,開開心心離開,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包土特產身上,根本沒注意到解景琛跟秦浼。


    秦浼跳下自行車,望著二大媽遠去的背影,心頭有些五味雜陳。


    “景四。”張姨媽見解景琛迴來,沒看他身邊的秦浼一眼,朝解景琛招手。“景四,快過來,幫我把這些東西搬去廚房,太沉了,我搬不動。”


    秦浼看著院子裏幾大尿素袋都裝得滿滿當當的,紅薯就有兩大袋,土豆一大袋,蔬菜一大袋,幾隻活雞活鴨,還有些野味和臘味,一籃子雞蛋。


    這麽多東西,怪不得要景五開車去接。


    “張姨媽,我在養傷。”解景琛平靜的眼神裏透露著疏離。


    張姨媽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拍了拍額頭,懊悔的開口。“瞧我這記性,怎麽忘了你受傷的事,景四,是我疏忽了,你不會怪我吧?”


    秦浼打量著張姨媽,穿著時尚,臉也保養得極好,身材也豐腴,她比解母還年長兩歲,雖然看起來解母比她更顯年輕,張姨媽和解景玲相比,比解景玲年輕,可見張姨媽在解家日子過得很滋潤。


    聽著張姨媽的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有點兒道德綁架的意思。


    解景琛沒接話,自行車丟在一邊,牽著秦浼的手朝屋子走去。


    “你是景四新娶的媳婦吧?”張姨媽看著秦浼的眸光裏是毫不遮掩的審視,景二媳婦來信說,景四娶了個妖精,秦浼的長相的確讓人驚豔。


    這樣的女人娶迴家很危險,沒有一點勢力的人家,根本護不住,太遭人惦記了,也不容易養熟。


    不可否認,景四和秦浼很配,男俊女貌,天作之合。


    解景琛默認,秦浼也沒吱聲。


    “景四媳婦,過來。”張姨媽朝秦浼招手,吩咐活兒給她幹。“景四媳婦,景四在養傷,養傷其間不能搬重物,你過來幫我一起把這些東西抬進廚房。”


    秦浼沒搭理張姨媽,而是斜睨著解景琛,問道:“解景琛,你娶我迴來是幹活的嗎?”


    “不是。”解景琛搖頭,看著秦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眼有些腫,眼底溢出心疼與愧疚。“我娶你迴來是享福的。”


    “張媽,聽到了嗎?”秦浼微微一笑,用一隻眼看向張姨媽,特意將“姨”字去掉。


    張姨媽表情一僵,眼底凝蓄上一層憤憤地光芒,張媽這個稱唿,一聽就是對擁人的稱唿,有解景琛在,張姨媽沒有對秦浼發怒,吸深一口氣,這筆賬她記下了。


    “景四媳婦,我沒讓你幹活,你看看這些東西,太沉了,我一個人搬不動,隻是想讓你搭把手。”張姨媽解釋道。


    秦浼在心裏冷笑,想了想,開口道:“張媽,聽過愚公移山和精衛填海的故事嗎?搬不動,你就一點一點的搬,這麽一點東西搬不了多久。”


    見解景琛縱容著秦浼對她不敬,張姨媽咬牙,沒有血緣關係就是跟她不親,養不熟的白眼狼。“景四媳婦,不是我說你,嫁到解家前,你娘家媽沒教過你,嫁到婆家要有眼力勁,要勤快,眼裏要有活兒,解家不養閑人。”


    秦浼狡黠一笑,一臉無辜的看著張姨媽。“沒有啊,我媽隻告訴我,解家富裕,家中有傭人,對我千叮萬囑,我是嫁去享福的,不是嫁去吃苦的,更不要跟傭人搶活兒幹,我幹了,傭人幹什麽呢?所以,張媽,你該慶幸我懶惰,我若是勤快了,你就失業了,正如你所說,解家不養閑人,他們就要將你譴送迴你家。”


    張姨媽氣極,尤其是秦浼叫她張媽,叫得她怒氣衝衝,完全不給她麵子,喬言秋都要禮讓她三分。


    “滾。”解景珊屋裏傳來她怒吼聲。


    聽到解景珊動怒,張姨媽嘴角揚起,秦浼和解景琛兩人一愣,自從秦浼給景七治腿,別說動怒,情緒都沒過激了。


    景七這聲滾,是針對張姨媽嗎?


    “景七妹妹,我媽說,你是殘疾人,讓我與你住一個屋裏,方便照顧你。”一道年輕女子的聲音響起。


    “滾出去。”解景珊厲聲怒吼,接踵而來是扔東西的聲音。


    “景七妹妹……啊……救命啊!殺人啦……媽,救我……啊……”女子驚嚇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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