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景玨狹長的鳳眸一暗,盯著劉大媽,厲聲警告:“劉大媽。”


    “哼!”劉大媽先是一愣,隨即冷哼一聲,轉身扭著水桶腰離開。


    解景玨無奈的歎口氣,追上秦浼,笑嗬嗬地說道:“四嫂,別介意,劉大媽就是這樣,犯不著生她的氣。”


    “我沒生氣。”秦浼隻是反感劉大媽偷襲她的屁股。


    “四嫂,誰家的日子都緊巴巴的,這幾年稍微好些,卻也要拮據過日子,能省則省,頭疼腦熱都不想去醫院花錢,私下找媽給他們治,媽也不收他們的錢,久而久之他們就習慣了。”解景玨說道。


    秦浼沒說話,習慣成自然,婆婆貫著他們,任他們榨取,想榨取她,沒門,她可不貫著他們。


    副食店,秦浼見郭大媽在買雞蛋,反射性轉身,欲逃之夭夭,轉念一想,逃什麽逃?是二大媽拍著胸脯給郭大媽保證,她又沒保證或是承認什麽,有什麽好心虛的?


    “郭大媽。”解景玨笑著朝郭大媽打招唿,他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


    “景五。”郭大媽笑容滿麵,目光隻在解景玨身上停留片刻,落到秦浼身上,笑容有幾分尷尬。“嗬嗬,景四媳婦,昨天的事是我冒失了。”


    “昨天有發生什麽事嗎?”秦浼裝傻。


    郭大媽先是一愣,隨即一笑。“對對對,昨天沒發生什麽事,哎!是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景四媳婦,等我兒媳婦生了,我帶著他們親自上門道謝,讓我大孫子認你當幹媽。”


    秦浼望天,她認那麽多幹兒子做什麽?


    想要兒女,她不能自己生嗎?需要認幹兒子或是幹女兒嗎?


    “郭大媽,我聽說英雄哥調崗位了,工薪也漲了,郭大媽,恭喜啊!”解景玨見秦浼不太願意與郭大媽接觸,巧妙地轉移話題。


    提起兒子調崗位漲工薪,郭大媽一臉的自豪,人逢喜事精神爽,拉著解景玨炫耀。


    解景玨很會聊天兒,專撿好聽的說,哄得郭大媽心花怒放。


    秦浼置身事外聽了一會兒,最後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買了瓜子丟下解景玨迴家。


    解景珊見秦浼獨自迴來,忍不住問道:“四嫂,五哥呢?”


    “陪郭大媽吹牛。”秦浼來到石桌前,見她的搪瓷缸裏泡好了茶,目光從解景琛身上掠過,看向解景珊。“你泡的?”


    “不是。”解景珊搖頭,看向一旁的解景琛。“四哥泡的。”


    秦浼沒說什麽,端起搪瓷缸泯了一口,苦澀中帶著甜味兒,解景琛放了白糖,喝了一口,放下搪瓷缸。“解景琛,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加了白糖的茶水?”


    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隻泡過一次茶水喝,在魔都醫院,來到解家,一次也沒泡過都是喝白開水。


    解景琛睨秦浼一眼,不冷不熱地開口。“我神機妙算。”


    秦浼嘴角一抽,打開牛皮紙,抓了一把瓜子給解景珊。“景七,嗑瓜子。”


    “四嫂,我不愛吃瓜子。”解景珊沒接秦浼遞來的瓜子。


    吃瓜子上火,解景珊的情況上火很麻煩。


    秦浼沒勉強,自顧自地嗑瓜子,沒給解景琛,他想吃自己拿,又不是沒長手。


    解景琛目光幽深,看著秦浼愜意地嗑著瓜子,喝著茶水,薄薄的嘴唇輕輕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爸,您先別衝動。”解景瑋焦急地聲音響起。


    “爸,景二說得對,您先冷靜。”許春豔的聲音響起。


    “我冷靜個屁,你弟弟廢了,我許家絕後了,你讓我怎麽冷靜。”一道粗獷的聲音夾著暴怒響起。


    “爸,為了弟弟,媽找喬言秋算賬,醫院的人直接將媽送去了公安局,爸,她還受了傷,現在又被關在公安局裏,您若是再出什麽事,可怎麽辦?”許春豔擔憂害怕,也有私心,媽進去了,爸又進去,照顧弟弟的重任就落到她身上了。


    許父不聽勸,歇斯底裏吼。“你媽和你弟弟才是受害者,喬言秋一個加害者,公安局的人不抓她,抓你媽,這還有天理嗎?喬言秋廢了我兒子,絕了我許家的後,我也要廢她的兒子,也要絕解家的後。”


    “爸,解家的後絕不了,您女婿我是解家的人,您的外孫解憂也是解家的人。”解景瑋提醒道。


    許父瞪他一眼。“你不一樣,你不是喬言秋生的,解憂也不是喬言秋的親孫子。”


    許春豔很想說,她倒是希望解景瑋是喬言秋生的,解憂是喬言秋的親孫子,這樣他們才能名正言順繼承喬家的家產。


    “四哥,是二嫂的父親,怎麽辦?”解景珊嚇得臉色蒼白。


    若說二嫂的母親撒潑打滾,二嫂的父親暴躁兇狠,二嫂的母親經常來解家鬧,二嫂的父親很少來解家,二嫂嫁進解家多年,二嫂的父親隻來過一次,二嫂生下解憂的時候。


    二嫂的父親很可怕,動不動就暴跳如雷,是真的會動手打人。


    “秦浼,推景七迴屋,反鎖門。”解景琛對秦浼說道。


    秦浼見解景琛一臉肅穆,默默地放下瓜子,起身推解景珊迴屋。


    “四嫂。”解景珊臉色蒼白,雙手緊攥成拳,身子壓抑不住的微顫。


    “景七,別怕,你累了,我送你迴屋睡覺。”秦浼朝解景珊泰然一笑。


    “四嫂,我擔心四哥。”解景珊咬著唇,擔憂的目光看向秦浼。


    “放心,我會保護他。”秦浼笑著說道。


    解景珊一愣,她居然相信四嫂能保護四哥,對秦浼的依賴超出尋常。


    秦浼扶著解景珊躺到床上,在解景珊茫然的目光下,秦浼一根銀針紮進解景珊頸部的穴位,解景珊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閉上眼睛。


    “睡吧。”秦浼幫她脫下外套,蓋上被子,走出屋子,鎖上門,鑰匙揣進口袋裏。


    “秦浼,進去。”解景琛見秦浼不聽話,臉色一沉,薄唇溢出淩厲的聲音。


    同時,許父也進來了,許春豔和解景瑋跟在他身後。


    許父長相粗獷,體魄魁梧,許春望完全繼承了許父,許父閱曆足,又經曆了時間的沉澱,整個人威風凜凜,相比之下,許春望顯得幼稚。


    怪不得解景珊會聞聲喪膽,怪不得解景琛會讓她推景七迴屋,還叮囑反鎖門。


    “許叔。”解景琛將秦浼拉到身後,心中的警惕升起,麵容上卻不漏痕跡地微笑。


    “景四,你媽廢了春望,我要廢了你。”許父直言不諱。


    秦浼從解景琛身後探出頭。“冤有頭,債有主……”


    “秦浼。”解景琛冷著臉,打斷秦浼的話。


    許春豔在心裏冷笑,秦浼真是愚昧無知,她勾引春望,著了她的道,才給她可趁之機卸了下巴,現在爸親自出馬,廢了景四是必然,弄殘秦浼也是必然,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昨天她擔心媽和弟弟誤傷了景四,是害怕事後不好給公公交待,今天情況不同,喬言秋廢了春望,讓許家絕後,爸惱羞成怒,廢了景四也正常,事後公公也不能說什麽。


    許家和喬言秋的梁子結深了,不廢了景四,許家不會善罷甘休。


    許父兇狠又犀利的目光鎖定在解景琛雙腿間,給解景琛二選一。“你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出手?”


    解景琛臉色陰沉,眸光寒意逼人,薄唇抿出了冷漠的弧度。


    秦浼腦海裏瞬間浮現出,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噗!在這樣緊繃的氣氛下,秦浼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秦浼,自己的丈夫要被廢了,身為妻子的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哈哈哈,抱歉,我忍不住。”秦浼拽著解景琛的衣角,笑彎了腰。


    解景琛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他被廢,她至於開懷大笑嗎?


    “秦浼,你有病嗎?”許春豔罵道,看著秦浼的目光裏滿是怨恨。“我爸要廢了景四為我弟報仇,你是景四的媳婦,你至於幸災樂禍嗎?”


    秦浼就是災星,她沒來解家之前,大家相安無事,自從她來到解家後,雞犬不寧,最慘的就是許家,弟弟被廢,許家絕後,母親受傷,人還進了公安局,她也受傷,諸事不順。


    “解景琛,冤枉啊!我沒有幸災樂禍,我隻是想到一句話。”秦浼忍住笑,對解景琛解釋,其他人誤會,她不搭理,解景琛誤會,她有必要解釋清楚。


    解景琛深知秦浼膽大,麵對兇悍的許父,沒一絲懼怕,琥珀色的眸子染上薄怒,還有著一抹不為人知的深意。


    解景琛看了秦浼良久,緊抿的薄唇開啟。“哪句話?”


    “那個,你還是不知道好。”秦浼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


    “說。”解景琛態度生硬,她越不想說,他越好奇,越想知道,即便知道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還是想要知道。


    “你確定?”秦浼問,給他反悔的機會,在解景琛堅定的目光下,秦浼深吸一口氣,說道:“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解景琛。


    “……”其他三人。


    解景琛眉頭緊鎖,染上一層涼薄,不悅的情緒一觸即發,秦浼又開口:“看吧,我說什麽來著,你非不聽勸。”


    解景瑋對景四這個媳婦也是無語了,許父滿腹狐疑,景四怎麽會娶這樣的媳婦?


    男人們的心聲,無關緊張的氣氛,無關什麽深仇大恨。


    許春豔很直接。“景四,跟她離婚,娶林老師,我勸我爸放過你,你和林老師生的第一個兒子給我弟弟,為我們許家傳宗接代。”


    解景瑋倒吸一口涼氣,他這個媳婦是真敢想,無論景四娶誰,跟誰生孩子,孩子都不可能給小舅子,更別說兒子。


    即使景四願意,爸也願意,喬姨會同意嗎?


    景四生的兒子,不僅是解家的,還是喬家的。


    許父沉默了,認真思考,兒子被廢了,許家絕後,為了許家,遲早要領養一個兒子,與其領養別人的,不如讓景四生一個給春望。


    秦浼默了,許春豔的三觀,太炸裂了。


    解景琛狠狠的瞪著許春豔,琥珀色的眼眸,滴血般幽紅。“二嫂,你是許家的女兒,小憂是許家的外孫,你可以跟二哥商量,給小憂改姓許。”


    許父看向解景瑋和許春豔,解景琛這個建議,他覺得更靠譜,景四生的兒子,跟許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春豔生的孩子與許家有血緣關係。


    “不行。”解景瑋斷然拒絕,給小憂改姓許,絕對不可能。


    “不行。”許春豔也不同意,小憂是解家長孫,她還指望小憂繼承解家,等景二繼承廠長的位置,小憂就能從景二手中繼承廠長的位置。


    許春豔深謀遠慮,卻敗給了改革。


    許春豔見父親陷入沉思,暗叫不妙,輕輕地推了推許父。“爸。”


    許父猛然迴神,過繼孩子的事,後麵可以商量,眼下他要給妻兒報仇。


    “你不肯自行了斷,那就我出手。”許父抬腳,朝解景琛雙腿間踢去,解景琛滿臉陰鷙,琥珀色的眼中射出一道邪光。


    解景瑋退開一步,狐狸般狹長的眼中泛起幾分期許,嶽父是練家子,景四沒受傷之前,或許能與許父過幾招,景四受傷了,即使能躲開嶽父狠毒的一腳,也會傷上加傷。


    許春豔想的是,父親一腳將解景琛踢廢,然後順便給秦浼一腳,不死也要將她踢殘。


    “解景琛。”秦浼心一驚,說踢就踢,還真是行動派。


    手中準備就緒的銀針欲射出,解景琛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射出銀針,秦浼一震,猜不出解景琛是什麽意思?


    難道解景琛又想施展苦肉計?許父這一腳是帶著斷子絕孫的目的,他若是承受這一腳就真的廢了。


    千鈞一發之即,解景琛摟著秦浼的腰閃身躲開,許父一腳踢在他們身後的石桌上,厚重的石桌被掀起,重重地砸在地上,地板都裂開了。


    瓜子灑落,搪瓷缸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音,茶水和茶葉灑落。


    秦浼心一顫,意識到許父不是空有其表,許父是練家子,功夫了得。


    解景琛若是沒躲開,不死也殘。


    秦浼眸光一寒,銀針在指尖蓄意待發,這次她的目的不是在許父的腿上,而是在許父的頸部,有著一擊斃命的決絕。


    “你果然傷得不輕。”許父冷笑一聲,他與解景琛交過手,解景琛很強,即使是他全力以赴,也不是他的對手。


    剛剛那一腳隻是試探,試探的結果很滿意,身形不夠敏捷,速度也減弱。


    “我受傷退役不是秘密。”解景琛不自覺地繃緊身上的肌肉,摟著秦浼腰的手也鬆了力道,準備著隨時將她推開。


    “接下來這一腳,我不會給你機會躲閃。”許父眼神陰冷,帶著肅殺的寒意。


    “姓許的,你敢傷他,你兒子的下巴就別想複原了。”秦浼冷聲開口。


    許父臉色瞬間陰雲密布,兇殘的目光鎖定在秦浼身上。“別著急,我兒的下巴,我一會兒跟你算賬。”


    解景琛倏地眯起眼睛,深邃眼眸中散發出危險的精芒,冷然擲聲。“許叔,你是想許家和解家徹底決裂嗎?”


    聽著解景琛字字如刀斬,令許春豔驟然一顫。


    許家與解家徹底決裂,不是她願意見到的,她的目標隻是解景琛和秦浼,解景玨也是喬言秋所生,因為愛雲的關係,她沒有遷怒於解景玨,隻是針對解景琛和秦浼兩口子。


    “爸……”


    “你閉嘴。”許父斥喝一聲,許父不傻,很多事都是這個女兒惹出來的。


    以前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們折騰,現在好了,禍起蕭牆,兒子被廢,許家絕後。


    “爸。”許春豔眼淚洶湧而出。


    “行了,別丟人現眼了,一邊待著去,你的賬,迴家我跟你算。”許父有些心煩。


    “爸,我爸最深明大義,誰對誰錯,他能分辨,春豔是我的媳婦,是他的兒媳婦,不會因為喬姨而影響他的判斷能力。”解景瑋意在言外的說道。


    解景琛的話,讓許父有些遲疑,解景瑋這話,無疑不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眼眸冷凝,秦浼看向解景瑋,目光裏不免浮上淡淡的嘲諷,拱火讓老丈人廢掉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解景琛被廢,解景瑋的確受益匪淺。


    “許叔,行兇傷人犯法。”解景琛提醒,腹黑如斯。


    “哼!”許父冷哼一聲,質問道:“我傷人犯法,你們傷人就不犯法嗎?”


    “我們是自衛。”秦浼搶先一步迴答。“我們頂多算是自衛過當……不對,沒有傷人性命,不算自衛過當,我們沒犯法。”


    “我也不會傷你們的性命,我也沒犯法。”許父惡狠狠的說道。


    許父抬腳,還沒踢出去,解景琛拉著秦浼倒地,許父僵硬著身體,滿腦門問號。


    秦浼也是一臉懵逼,這是唱哪一出?投降也不該是躺下,難道是躺下裝死嗎?


    她可不覺得他們裝死,許父就能放過他們。


    許春豔一臉莫名其妙。


    兄弟多年,解景瑋太了解解景琛,猛然迴頭,果不其然。


    解景玨急如星火跑迴來,身後跟著幾個穿著製服的公安。


    “四哥,四嫂。”解景玨見他們倒在地上,頓時慌張不已。“我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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