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父迴屋繼續哄媳婦,解景玨見解憂一身髒兮兮,牽著他朝解景瑋的屋子走去,打算找衣服給解憂換。


    解景瑋的屋子上了鎖,解景玨臉都黑了,都是一家人至於鎖門嗎?家人與家人之間的信任呢?


    解景玨從不上鎖,他屋裏除了家具,什麽值錢的都沒有,不怕賊偷,更不怕賊惦記。


    “現在怎麽辦?”解景玨問向解憂。


    解憂打著哈欠,和二大媽家的小平小兵玩得太瘋,現在累了,想睡覺。“五叔,我要睡覺。”


    解景玨認命的牽著解憂迴屋,幫小家夥脫掉外套,讓他坐在床邊等著,提著桶去廚房裝熱水迴來給小家夥洗臉洗腳,等著提著熱水迴來,小家夥已經睡著了,臉上手上都很髒。


    解景玨不怎麽溫柔地給小家夥洗臉洗手洗腳,估計是太困了,無論解景玨怎麽折騰,小家夥都沒醒來。


    秦浼趴在窗台上,等沈清和解景琿洗完澡迴屋,她才提著桶去廚房,鍋裏滿滿一鍋熱水,沈清燒水會燒很多,許春豔燒水隻燒他們一家三口。


    而她呢?連火都不會生。


    秦浼提著半桶水迴屋,水倒進洗腳盆裏,在洗腳盆裏又灑了些藥粉。“解景琛,過來泡腳。”


    解景琛坐到椅子上,脫下鞋襪,先用腳試了試水溫,才將腳放進去。


    秦浼盯著他的腳,看了良久,忍不住問:“不燙嗎?”


    “還行。”解景琛說的還行,意思就是偏燙,腳放在水裏不動,稍微動一下,燙得不行,他也要把腳拿出來。


    秦浼腦海裏瞬間浮出一句,死豬不怕開水燙。


    “秦浼,我想洗澡。”解景琛散漫的開口,他很愛幹淨,沒去部隊之前,一天不洗澡渾身難受,去部隊後,總是受傷,最嚴重的一次,躺在病床上不能動,一個月沒洗澡,難受也得忍著。


    如果是個人睡,他可以忍,身邊躺著秦浼,看著她每晚都洗澡,洗得香噴噴地,他就在想,自己不洗澡,她會不會嫌棄他不愛幹淨?


    “別想,想也白想。”秦浼見解景琛情緒不好,接著又說道:“等你背上的傷好了,你想怎麽洗就怎麽洗,想洗多久就洗多久。”


    解景琛沉重地抿著唇瓣,目光沉靜地凝視著秦浼,沒有多說什麽。


    秦浼莫名覺得心裏淡淡酸澀,猶豫了幾秒。“要不,我幫你擦擦?”


    秦浼以為解景琛會傲嬌拒絕,誰知解景琛欣然接受。


    “好。”解景琛。


    秦浼很是詫異,隨即,滿臉的不爽,磨著牙說:“你等著,我去提水。”


    秦浼懷疑,他想洗澡是假,他真正用意是想讓她幫他擦身子,又不好意思直說,引誘她主動說出口。


    秦浼提著桶朝廚房走去,見解母挎著斜挎包從屋裏出來,脖頸上的圍巾把頭一起圍著,這是要出門嗎?秦浼目光微閃,喊了一聲。“媽。”


    解母怔忡一瞬,轉身迴屋,秦浼一腦門的問號。


    沒一會兒,解母又出來,手裏拿著黑色圍巾走向秦浼,在秦浼滿臉懵逼的狀態下,將圍巾圍在她脖頸上連同頭一起圍著。


    “媽,我不冷。”秦浼莫名其妙,在家裏用得著這麽全副武裝嗎?欲扯下圍巾,被解母阻止。


    “小浼,我帶你出門。”解母低聲說道。


    “出門?”秦浼抬頭,看了一眼暗沉的天空,天色漸漸黑了,月亮都快要出來了,這時候出門,去哪兒啊?“現在嗎?”


    “嗯。”解母嗯了一聲,拽著秦浼的手腕朝停放自行車的地方走去。


    “媽媽媽,等等,桶……”秦浼還提著桶,她要提水給解景琛擦身。


    “放在這裏,沒人會要你的桶。”解母拿走秦浼提著的桶,隨手一丟。


    秦浼無語,她是怕桶丟嗎?這麽晚了要帶她去哪兒?


    解母騎上自行車,見秦浼站著沒動,催促道:“快上車。”


    秦浼扭頭,看著解景琛的屋子。“媽,不跟解景琛說一聲嗎?”


    “不用,你爸知道,快上來。”解母再次催促。


    爸知道媽出門,解景琛不知道她出門,秦浼本想大叫一聲解景琛,見解母小心謹慎的樣子,擺明了是偷偷出門。“媽,要不,我還是跟解景琛說一聲。”


    “不能讓他知道,他知道了不會讓我們出去。”解母拍了拍後座。“快上來。”


    聽解母這麽一說,秦浼突然覺得很刺激,同時也警覺起來,大晚上出門,安全嗎?


    見解母很著急的樣子,秦浼懷揣著舍命陪君子的決絕,咬牙坐上自行車。


    夜涼,冷風唿唿吹,刮痛了露在外麵的肌膚,全副武裝,隻有雙手露在外麵,解母戴了手套,秦浼沒戴,又不能把手揣進口袋裏,解母騎車帶著她,不是很穩,搖搖晃晃有幾次秦浼都感覺要摔下來。


    解母晚上出門,又很著急的樣子,秦浼以為是醫院的病人出事了,解母才這麽著急。


    到了目的地,秦浼錯愕,震驚,意外。“媽,這是黑市……”


    “噓!”解母捂住秦浼的嘴巴,警覺地看了一眼四周,低聲提醒:“小聲點。”


    月光下,秦浼眨著眼睛點頭,解母放開她,拉著她走進黑市。


    白天她才引誘解景琛帶著她在黑市外麵踩點,晚上婆婆就拉著她進入黑市,這小心髒啊!太興奮了。


    她早就計劃來黑市逛,隻是還沒找到機會和時間。


    在黑市裏交易,不需要票,隻要有錢就行。


    秦浼摸了摸口袋,身無分文,婆婆也是,帶她來逛黑市也不說清楚,搞得神神秘秘的,直接跟她說清楚,她就帶上錢,現在好啦!身無分文,看中的東西都不能買。


    “媽,我聽解景琛說,三哥在國安上班。”秦浼小聲說道。


    “所以我們要防著他。”解母拉著秦浼朝前麵走。


    秦浼語塞,她的意思是,讓婆婆利用三哥,雖說黑市不在三哥管轄範圍內,但是三哥可以疏通關係,聽婆婆的迴答,不屑走後門,想想也能理解,三哥是繼子,不是自己生的,多少也隔著一層感情。


    黑市裏什麽都有賣,秦浼被一堆草藥吸引,其中一味草藥讓她眼前一亮,準備上前詢問,卻被婆婆拽走。


    借著月光,秦浼望著離她越來越遠的草藥,很是不舍。


    解母帶著秦浼來到一個賣土豆的小夥子麵前,看樣子解母和小夥子很熟,兩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說話時還用手遮唇,也不知道他們在蛐蛐什麽。


    解母一臉小心謹慎,小夥子也是小心翼翼。


    “嬢嬢,一個月後,你來黑市找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小夥子拍著胸脯保證。


    “好。”解母滿意一笑,拉著秦浼準備離開。


    “媽。”秦浼拉住解母,指著籮筐裏的土豆,狼牙土豆,多久沒吃了,好懷念啊!


    看到土豆,勾起饞蟲。


    “嬢嬢,買點吧,白天才從土裏挖出來的,絕對的新鮮。”小夥子很有眼力勁兒,立刻開始推銷自己的土豆。


    解母嘴角一抽,還不了解他,賣土豆隻是為了掩護。


    關鍵是買土豆來做什麽啊?


    見秦浼盯著土豆的雙眼放著光,兒媳婦喜歡,她就要滿足。“怎麽賣?”


    “嬢嬢,熟人價,二分錢一斤。”小夥子拿出網兜,一邊裝土豆,一邊問。“嬢嬢,要多少?”


    “來五斤,好算賬。”解母說道。


    “來十斤吧,我給你們分開裝,一人提五斤。”小夥子笑著說道,見解母點頭,又笑嗬嗬地說道:“要不來十斤,一手提五斤。”


    秦浼看著得寸進尺的小夥子,真會做生意,有前途。


    二十斤土豆稱好,解母拿出零錢,在付錢的時候發生意外。


    “巡邏隊來了。”不知誰高喊一聲,黑市瞬間亂成一團,不管是買的,還是賣的,四處亂竄。


    小夥子的反應也敏捷,從解母手中抽走一塊錢。“嬢嬢,一塊錢,土豆連同籮筐全賣給你。”


    看著拿走一塊錢,逃之夭夭的小夥子,解母和秦浼麵麵相覷。


    如果不是小夥子留下的一籮筐土豆,她們都懷疑小夥子搶錢。


    “媽,怎麽辦?”秦浼問向一旁的解母,第一次逛黑市就被抓,這運氣也太背了點兒。


    解母看著一籮筐土豆陷入沉思,她們現在的身份,是賣土豆的,還是買土豆的?


    倒賣土豆被抓情節嚴重。


    “媽,我們不用跑嗎?”秦浼又問道,看著四處亂竄的人,婆婆的反應太淡定了。


    難道婆婆有特殊關係不怕被抓嗎?


    秦浼想,她們應該跑,也不饞狼牙土豆了,比起被抓,口腹之欲算什麽。


    出門前該翻翻黃曆,貿然跟婆婆來黑市,會遭殃。


    “快跑。”解母反應過來,拉著秦浼準備跑路,結果,晚了。


    秦浼和解母因在黑市倒賣土豆,華麗麗被抓,解景琿和解景琛來領人,因解景琿疏通關係,她們才被定性為買土豆,而非倒賣土豆。


    看在解景琿的份上,一籮筐土豆讓她們帶迴家。


    解父的小轎車,解景琿開車,解景琛坐副駕駛位,解母和秦浼坐在後麵,兩人低著頭,太丟臉了。


    被盤問時,解母都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秦浼坦然自若,既來之,則安之。


    她沒有工作,不怕傳到單位上,又是婆婆拉著她去黑市,丟了解家人的臉,婆婆才是罪魁禍首,所以,她毫無壓力。


    “喬姨,四弟妹,大晚上的,你們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去黑市倒賣土豆?”解景琿發出靈魂拷問。


    “我們不是倒賣,我們真的是買土豆,不信你們問小浼。”解母糾正,有一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無力。


    還好秦浼有先見之明,想要的東西沒買到,秦浼讓她買點土豆,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出現在黑市裏。


    秦浼沒有先見之明,她如果有先見之明,絕對不會跟解母去黑市。


    買土豆隻是單純的饞狼牙土豆,想著買點迴去做狼牙土豆吃,賣土豆的小夥子太能推銷了,硬是說服了婆婆買了二十斤。


    後來巡邏隊來了,小夥子趁機從婆婆手中抽走一塊錢,一籮筐土豆連帶籮筐都賣給她們,這麽多土豆,別說他們,連她自己都懷疑,她和婆婆在倒賣土豆。


    “媽。”解景琛臉色陰沉幾分,說好的擦身體呢?結果跟媽一起去黑市,去就去吧,也不說一聲,晚上她們婆媳逛黑市,想想都為她們捏把冷汗,她們的危險意識呢?


    他知道媽帶著她悄悄出門,以為媽是帶著她去醫院,做夢都沒想到,媽帶她去黑市,大晚上去黑市買土豆,誰信?


    有人來家裏通知三哥,三哥告訴了他,他們悄然出門,沒驚動任何人,她們被當成倒賣土豆的商販被抓,他們連爸也瞞著,就怕爸擔心。


    “小浼。”解母拉了拉秦浼的衣角,暗示她說話。


    秦浼接收到婆婆的暗示,立刻附和道:“對,我們不是倒賣,我們真的是買土豆。”


    “大晚上去黑市買土豆?還買那麽多。”解景琛譏笑一聲,不是有病就是真有病。


    無視解景琛譏笑,秦浼一臉無辜反問:“不可以嗎?”


    解景琛嘴角抽搐,咬牙切齒。“你覺得可以嗎?”


    人都被抓了,她還沒意識到錯,理直氣壯和他辯解,誰給她的勇氣?


    秦浼摸了摸鼻子,很是心虛,嘴卻很硬。“我們隻是運氣不好,下次出門前一定要翻翻黃曆。”


    解景琛聲音低沉,近乎森冷地問:“還想有下次?”


    “沒有,絕對沒下次了,小浼說錯話了。”解母趕緊開口,拉扯一下秦浼,景四生氣了,不宜往槍口上撞。


    秦浼睨一眼解母,抿唇不說話了,婆婆還和那個小夥子約定,一個月後在黑市交易,她也不知道婆婆想從小夥子手中買什麽,雖然很好奇,卻不會主動問,婆婆願意告訴她,她就洗耳恭聽,不願意告訴她,她就全當不知情。


    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有被滅口的風險。


    秦浼還想著,下次找機會去黑市買藥材,原本想等婆婆買了東西,她就帶著婆婆去買那一味藥材,買土豆耽誤了點兒時間,巡邏隊的人就來了。


    “喬姨,你們買那麽多土豆做什麽?”車內的氣氛不對勁,解景琿把話題引迴到土豆身上。


    “我們沒想買那麽多,是巡邏隊來了,硬將全部的土豆強行賣給了我們。”解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接著又感激道:“景三,給你添麻煩了。”


    “喬姨,別這麽見外,我們都是一家人。”解景琿眼底掠過一絲窘迫和尷尬,對這個繼母,一開始他也反感,總是和老二聯手沒少給繼母出難題,直到他娶了沈清,生下女兒,對這個繼母的態度才轉變,從心底接受了這個繼母。


    家人兩個字讓解母有些動容,她真心誠意待老解和他前妻生的孩子們,付出這麽多總算有收獲。


    “景三,有你這句話,這些年壓抑在心裏的委屈瞬間化為烏有。”解母欣慰的說道。


    解景琿眼尾掃一眼旁邊的解景琛,在心裏糾結了幾下,誠懇的開口。“喬姨,小時候是我們不懂事,對不起。”


    “別這麽說,我能理解。”解母善解人意的說道,後母難當,又有人挑撥,幾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判斷力,反感她這個後母也正常。


    長大了,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判斷力,景二又娶了一個與她不和睦的媳婦,總是給景二吹枕邊風,她和景二的關係是麵和心不和。


    解景琿臉上有著難言的愧疚,說道:“喬姨,我爸能娶到您,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


    “哼!我媽嫁給你爸,造孽。”解景琛冷哼一聲,最後兩個字嚼得特別重,幾乎是從牙縫裏迸出。


    秦浼坐直了身,解景琛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解景琛不是公公所生。


    充滿好奇的目光在三人之間遊走,好奇死她了。


    解景琿嘴角微微一勾,低沉的嗓音彌漫著一絲無力。“景四,你這話說得,好像不是你爸似的。”


    聞言,秦浼眼尾抽了抽,是她想象力太豐富了,她自我檢討。


    解景琛都說了,公公是二婚,婆婆是頭婚,這個年代的人思想保守,未婚生子,有,很少。


    解景琛沉默,解景瑋歎口氣,落寞地說道:“喬姨嫁給爸,爸已經改變了,我媽嫁給他,才是真正的造孽。”


    解景琿眼眸驟然黯淡,一種意蘊在眼底深處流淌著,竟似傷楚。


    車內的氣氛詭異而壓抑,有些話說出口,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解景琛抬手,拍了拍解景琿的肩膀,給他無聲的安撫。


    解景琿的身體一僵,扭頭,目光複雜而糾結地看著解景琛。


    “專心開車。”解景琛提醒。


    解景琿猛然迴神,專注地開車,深夜視線不好,走神很容易出事。


    秦浼又開始胡思亂想,有故事,一定有故事,而且還是虐心肝的悲慘故事。


    很是好奇,又不敢問,抓心肝的難受。


    “喬姨,我二哥……”解景琿沒說下去,他也不知該說什麽。


    解母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道:“沒關係,有你和景鈴體諒就足夠了,至於景二,有許春豔在,不指望他能真心接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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