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部落岩石橋對麵的西北方向,因交易會的舉辦,原本長期無人問津的空地,如今人流湧動,叫賣聲不絕於耳,成了熱鬧非凡的集市。雖然多數部落出售的物品都很普通,基本是獸皮、石器、野果之類的常見物品,但這絲毫不影響眾人的熱情。


    尤其是漢部落的攤位前,圍滿了人。那精美的陶器、銅器,還有在這個世界做工相對精美的桌凳,令人目不暇接。可惜漢部落的要價過高,讓許多想兌換的人望而卻步。


    不過,一些未上釉的陶器和大顆粒鹽,還是吸引了不少部落的人出手兌換。畢竟鹽在這個世界屬於緊俏物資,是不可或缺的生活物資。從未用過鹽的人還好,一旦用過,便很難再接受寡淡無鹽的食物。


    然而,漢部落的食鹽並不便宜,需十張完整的獸皮,或一頭成年野豬大小的肉食,才能換得一小陶碗鹽,而一小陶碗食鹽實際還不到一斤。其實,現在的漢部落已有相對不錯的計量單位,隻是這些原始人不太懂,也不太認可,覺得遠不如用陶碗來得直觀。


    漢部落的陶器同樣價格昂貴,一些未上釉的陶器雖相對便宜些,但也需八九張完整的大型動物獸皮才能兌換一個小陶碗,如果是小一點的獸皮,則需要更多。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部落進行了兌換。有些獸皮不夠的人,還會結伴到南邊的山下去狩獵,以便與漢部落進行交易。漢部落自然不會讓這些人隨意在此狩獵,那片區域是漢部落專門為他們劃分的狩獵區。


    “陸大哥,你看那是什麽?”


    此時,陸遠塵正和小小在集市閑逛。小小突然的問話,引起了陸遠塵的注意。順著小小手指的方向望去,陸遠塵看到一個攤位上的獸皮上,放著一小堆圓圓的顆粒,是白色帶著一點黑紅色斑點的植物種子。


    “這不就是高粱嗎?”看到這些高粱,陸遠塵眼前一亮,走上前去。


    “你這個東西怎麽兌換?有什麽用處?”陸遠塵蹲下身子,用手捏了幾粒放在手心,仔細端詳著。


    攤主是一位老者,和其他人一樣穿著獸皮衣,滿臉皺紋,但臉色紅潤,也比較幹淨,沒有其他人那麽粗糙和髒亂。


    老者迴答道:“這個能吃,需要一張獸皮換一碗。”他還指了指旁邊的大石碗,在陸遠塵看來,那就是一個小盆子。如果一張獸皮換一小盆,倒也不算太貴。畢竟這一小盆高粱,用水泡開做成高粱米飯,至少夠五六個人吃一頓。


    不過,高粱米飯的口感不太好。即便口感好,陸遠塵也不會立刻和他交易。買賣嘛,就是要坐地起價,就地還錢。如果這麽痛快地兌換,會讓對方覺得定價低了。


    “太貴了吧!畢竟我都不知道它好吃不好吃。”陸遠塵把手裏的高粱放迴對方的獸皮上,拉著小小作勢要走。


    “等一下,如果你真想要,一張獸皮我可以給你一碗半。”


    “兩碗可以嗎?”聽到老人的喊聲,陸遠塵轉身又重新蹲下,和老人交涉起來。


    “年輕人,這已經不少了,我們這次實際也沒帶多少。雖然這東西口感不怎麽好,但畢竟也是食物,還好保存,不容易壞,關鍵時候可是能保命的。”老人邊說邊指了指旁邊的兩個獸皮袋子,看起來也就一百多斤的樣子。


    老人說的是實話,這東西相比其他食物,確實好保存,關鍵時候能保命,但對如今的漢部落來說,它屬於可有可無的東西。陸遠塵之所以看中它,不過是想多一種選擇而已。而且高粱能夠適應各種複雜的環境和生態條件,耐旱、耐澇、耐鹽堿,甚至在幹旱和鹽堿地區也能生長,具有較強的抗病蟲害能力。這對於剛進入種植階段的漢部落來說,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但也隻是不錯的選擇,並非唯一的選擇。


    看到老人已經做出讓步,陸遠塵也沒再過度壓價,他迴到部落攤位拿了幾張獸皮,把老人的兩袋子高粱全部兌換了過來。然後,他又問了老人部落的位置和名字。老人可能有些顧慮,隻說他們的部落叫角部落,並沒有說出具體位置。


    聽到老人的話,陸遠塵一愣,他曾經在猿部落的集市上,對外人謊稱自己的部落是角部落,沒想到還真有這麽一個部落。不過,陸遠塵也沒有過多糾結,讓人把高粱搬迴去,和小小又逛了一會,這才迴到部落。


    “陸大哥,你剛兌換的那個東西叫什麽?”見陸遠塵打算迴去,小小也沒有逗留,挽著陸遠塵的胳膊跟著迴到了部落。


    “那個東西也是一種莊稼,叫高粱。”


    “莊稼?那好吃嗎?”聽陸遠塵說這個東西叫高粱,小小眼睛一亮。她知道部落種了不少糧食,麥子她沒吃過,但小米飯她沒少吃,泡上肉湯別提多香了。


    “這個高粱口感差點,不過每個人的口味不同,說不定有人喜歡吃。”


    一開始聽陸遠塵說這是能吃的莊稼,小小明顯是一副很感興趣樣子,隻是聽到後麵陸遠塵說口感差,一下就變的興趣缺缺了。雖然陸遠塵也說了每個人的口味不同,但被小小刻意忽略了。畢竟陸大哥可是先說的口感差。


    漢部落的交易會持續了五六天,隨著時間推移,各個部落該兌換的東西都兌換的差不多了,許多人也開始準備返程。陸遠塵這時不再耽擱,開始把一些小部落的巫或首領召集到部落集市附近的一個臨時小院裏。


    一共三十六個部落,陸遠塵把這些人召集過來,沒有著急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把部落裏剩餘不多的小米拿出來,做了一大鍋小米飯,然後泡上用塊莖狀食物和肉燉的湯,給每個人一小碗。


    看到漢部落把他們召集過來什麽都沒說,隻是請他們吃這些沒見過的食物,眾人都覺得奇怪。這裏麵就有陸遠塵兌換過高粱的老人,原來這位老人也是一個巫。


    老人也沒想到,和他兌換那種植物果實的人會是漢部落的首領。


    為了打消眾人的顧慮,陸遠塵讓人給他盛了一小碗飯吃了下來。大家見漢部落的首領都吃了,也都跟著吃起來。隻是漢部落給的兩根小棍子,使用起來異常別扭,但他們也不好意思扔掉,就那樣別扭地往嘴裏扒拉著飯。


    然而,當他們吃了第一口,就停不下來了。沒過多久,一小碗飯就沒了。看著眾人明顯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恨不得把手裏的陶碗也嚼嚼咽了。


    隻是看到漢部落沒有繼續給他們盛飯的意思,他們也不好意思張口要。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漢部落的首領,能不能再給我來一碗。”說話的正是與陸遠塵交易過高粱的老者。不過,陸遠塵隻是笑笑,並沒有讓人給他盛飯,而是說道:“不是漢部落小氣,說實話,這種食物漢部落也不多。”


    老人聽到陸遠塵的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也沒說什麽。畢竟這是漢部落的東西,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這麽好吃的東西,說不定這一碗,他也不一定舍得送給這麽多人吃。


    陸遠塵掃視過眾人,看到大家意猶未盡的表情,很是滿意,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諸位,這種食物,大家都嚐過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它的味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想不想以後能經常吃到這種東西?”


    聽到陸遠塵的話,在座的各個部落的首領、巫表情各異,不知道這個漢部落的首領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漢部落首領,有話你直說就可以了。”說話的依然是那個角部落的巫,也許是與陸遠塵有過一次交易,比較熟悉,所以說話比較直接。


    聽到老者的話,陸遠塵不再吊大家的胃口,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


    當大家聽到陸遠塵的話,都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陸遠塵。


    事情還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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