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圍脖上的粉絲們就在周碩的圍脖主頁下麵看到了名為《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小說。


    《第一次親密接觸》這本小說算是一個比較短的短篇,全文也就六萬字出頭,周碩靠著腦子裏的記憶,花了一天就把它寫出來了。


    再把不符合背景的東西略改一改,那也用不了多久。


    《第一次親密接觸》是灣灣作家蔡誌恆的作品,講述了研究生痞子蔡和輕舞飛揚兩人的網戀故事。


    故事以喜劇開頭,卻以悲劇結束,是許多人心中的意難平,算得上是純愛小說的開山鼻祖。


    同時,這篇小說在網絡文學史上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1998年,蔡誌恆以“痞子蔡”的筆名在網上發表了《第一次親密接觸》。


    因其優秀的文筆,動人的情節,真摯的感情,很快便風靡了兩岸三地。


    《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大火,使“網絡小說”這個概念第一次進入了大眾的視野,為人所熟知。


    在此之前,網絡上其實已經有了《奮鬥與平等》《風姿物語》等網絡小說,但這些網絡小說的影響力太小。


    因此,《第一次親密接觸》向來被認為是網絡小說的開山之作。


    讀者們第一眼看到這個書名,都不由自主的想歪了。


    “???這書名?”


    “第一次親密接觸?是我想得那個意思嗎?”


    “純愛純愛?合著是這麽個純愛法?”


    “隻有純純的愛,叫純愛是吧?”


    “不是吧?偶像你怎麽寫起劉備文了?”


    “碩啊,你現在名滿天下,大好前途,可不要犯糊塗啊?”


    “啊!原來偶像同道中人!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我羅某人,誓與賭毒不共戴天!”


    “黃字你是隻口不提呀!”


    “就應該多寫這個,廣大人民群眾愛看這個,這是我們的唿聲!”


    “劉備文才是經久不衰的,你瞅瞅那《水滸外傳》,名氣多高,那藝術成分簡直有三四層樓那麽高!”


    ……


    結果等大家點進去看完,特別是看了輕舞飛揚的絕筆信之後。


    書末的評論區又是一堆問號。


    “???”


    “好好好!把我們騙進去殺是吧?”


    “這麽個親密接觸是吧?”


    “狗賊,還我輕舞飛揚!”


    “啊啊啊!你怎麽這麽狠的心!”


    “有誰知道周碩家裏的地址嗎?我想給他寄點土特產。”


    特別是女粉,看完之後哭得稀裏嘩啦的。


    “嗚嗚嗚,周碩你怎麽忍心把輕舞飛揚寫死呢!”


    “嗚嗚嗚!雖然你是我的偶像,但你也不能把輕舞飛揚寫死啊!多好的女孩子!”


    “別以為你帥我就不會罵你了!快還我輕舞飛揚!”


    “輕舞飛揚好可憐啊!”


    “嗚嗚嗚,周碩你快讓輕舞飛揚複活!”


    ……


    就連李清清看完了《第一次親密接觸》,都哭得不要不要的,甚至打電話來問他為什麽要把輕舞飛揚給寫死。


    粉絲那裏可以不解釋,但學姐這裏還是得解釋一下的。


    “悲劇的意義,其實就是毀滅美好的東西給人看。”


    李清清聽了這句話,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她還是對輕舞飛揚的死耿耿於懷。


    “可是輕舞飛揚真的很可憐哎!”


    周碩笑了笑,寵溺的說:“既然這樣,我單獨給你寫一版圓滿的結局吧。”


    周碩前世今生,在文學上都是很有天分的,模仿蔡誌恆的文風改個結局,當然是手到擒來。


    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不寵,難道讓別的男人來寵?


    “好耶!”李清清很高,兩個人關係根本就不用客氣。不過,她還是擔心會不會耽誤周碩的正事。


    “你最近不忙嗎?”


    “我最近閑得很。”


    周碩確實很閑,車學完了,就等考試。


    誌願根本不用他報,京大那邊已經把他的檔案調過去了。


    《鬥破蒼穹》雖然還在連載中,但他早就寫完了,完結了還有一波推薦,也不著急開新書。


    武俠那邊也是,《楚留香傳奇》的集結版還在熱賣,他現在開新書不就等於搶自己生意嗎?


    “而且我就算很忙,肯定也要抽出時間給學姐改結局呀!那些事情哪有學姐你重要?”


    周碩哄女孩確實很有一手,學姐聽了這句話喜笑顏開,發了一個大大的飛吻表情包過來。


    花了半天,周碩就把修改好的結局發給了李清清。


    李清清剛開始看得還挺高興的,看完幾天之後,她就迴過味來了。


    “我發現原版的確實比後來改的要好,這個結局完美是完美了,但總感覺差了點意思,沒有那種意猶未盡的味道了。”


    “是吧?我早就說過了。”


    周碩可太懂李清清的感受了,他前世看完《第一次親密接觸》也和李清清一樣意難平,自己嚐試改了一個完美的結局,越看越覺得沒勁。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幹過這種蠢事了。


    ……


    連李清清都如此,更別提其他讀者了。


    特別是女讀者們,她們一邊看一邊哭,還一邊罵周碩,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們看完又把這個故事分享給其他人,讓其他人也跟著哭。


    《第一次親密接觸》很快以病毒的速度傳播開來。


    沒過多久,大家就發現身邊的男同學,特別是那些文藝青年,把企鵝簽名換成了痞子蔡的“如果我有一千萬……”這段話。


    於是文藝女青年們也把簽名換成了輕舞飛揚最後的絕筆信:


    “如果還有一天壽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


    “我還有一天的壽命嗎?沒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從天堂飛下來看你。”


    “我有翅膀嗎?沒有。”


    “所以,很遺憾,我從此無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個浴缸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


    “整個浴缸的水倒得出嗎?可以。”


    “所以,是的。我愛你……”


    ……


    曹樂作為京都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學生,自從上次劉教授在文學鑒賞課上講過周碩的詩詞之後,就一直關注著周碩的一舉一動。


    周碩的《滕王閣序》被公布出來之後,曹樂簡直高山仰止。


    也正是因為這篇《滕王閣序》,才讓曹樂明白了“有點天分”和真正的天才之間的差距。


    曹樂終於意識到,自己就算再學兩輩子,那也難以望其項背。


    後來,網上爆出了周碩的創作經曆,曹樂又去看了周碩的武俠小說。


    這一看,他直接就變成了周碩的忠實迷弟。


    你詩詞文章寫得這麽好,還能駕馭如此眾多的風格,那也就算了。


    連小說都可以寫的這麽好,果然人和人的差距比狗都大。


    周碩在圍脖上發布了新作品,曹樂當然也是很關注的。


    雖然“第一次親密接觸”這個書名讓他感覺作者有標題黨的嫌疑,但他還是認真看完了。


    不用懷疑文藝青年看不看這種be文,文藝青年除了課本不看,什麽書他們都看。


    看完之後,曹樂也久久無言,為輕舞飛揚感到惋惜不已。


    “艸!寫得這麽牛逼!媽的,怎麽不是我寫出來的?”


    曹樂感歎了一句,於是把自己的企鵝簽名換成了“如果我有一千萬……”這一段,又把這一段話同步到了企鵝空間。


    很快,曹樂同時撩撥的這幾個女網友就看到了他空間的文字。


    有的女網友沒看過《第一次親密接觸》,就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曹樂於是便洋洋灑灑和她們講起周碩,講起《滕王閣序》,講起《第一次親密接觸》,惹得她們驚歎連連。


    有的女網友,看過《第一次親密接觸》,見到曹樂空間的這段話,就說:“原來你也看《第一次親密接觸》呀!”


    曹樂於是和這些女網友交流起劇情、伏筆、文采,他們一起為輕舞飛揚歎息,一起罵周碩狠心。


    還有一些曹樂剛剛加上的學妹,她們不知道周碩,也不知道《第一次親密接觸》,她們還以為這些話是曹樂寫的,為他的文采傾倒不已。


    她們含羞帶怯的表達著自己的仰慕,並用自以為含蓄的語言撩撥著這位多才有趣的學長。


    殊不知在曹樂眼裏,她們欲蓋彌彰的想法簡直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曹樂並沒有點明,而是慢慢的吊著,假裝自己懵懵懂懂,讓這些女生以為自己才是獵人。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曹樂撩的女網友很多,消息來得很快,因此他不喜歡給消息設置提示音。


    消息一條又一條,女網友一個又一個,手機上的消息飛快的刷新著,曹樂的手飛快的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敲擊,樂此不疲的迴複著每一條消息。


    這上麵的每一個女孩,以後也許都會是他的翅膀。


    ……


    孫昕悅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哭著罵著,她腦子裏閃過半個多月前那個請她們三個人吃飯的人溫柔帥氣的臉。


    “嗚嗚嗚,周碩你怎麽這麽狠心?輕舞飛揚那麽好,那麽可憐……”


    孫昕悅於是將這本書分享給了她的小姐妹,她的同學,她的網友……


    “你們也要跟我一起哭!”


    ……


    朱婉柔是一個文靜、內向、敏感、柔弱的女孩子,她的成績不好,父母的愛也不及弟弟。


    她唯一可以尋求歡樂和慰藉的地方,就是精神世界。


    她很喜歡看小說。


    班上有個男孩子,戴著眼鏡,斯文、溫柔,安靜。


    也許在別人眼裏那隻是個普通的男生,內向而木訥。


    在她眼裏卻是個寶藏男孩。


    她偷偷暗戀他很久。


    開學她就加上了這個男孩子的企鵝,但直到現在,她跟他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大學又沒有固定教室,下課了各自都迴了宿舍,也沒有太多機會說話。


    而且她臉皮很薄,根本不好意思在現實裏主動找男生聊天。


    今天她看完那個天才高中生周碩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就發現她暗戀的那個男生的簽名,改成了“如果我有一千萬……”


    朱婉柔知道她的機會來了,於是將她的簽名改成了輕舞飛揚的簽名:


    “我輕輕的舞著,在擁擠的人群之中。”


    “你投射過來異樣的眼神。”


    “詫異也好,欣賞也罷。”


    “並不曾使我的舞步淩亂。”


    “因為令我飛揚的,不是你注視的目光。”


    “而是我年輕的心。”


    朱婉柔並沒有和大多數人一樣,把輕舞飛揚的絕筆信作為自己的簽名,因為她覺得那首詩太淒慘,太暮氣,她想像一開始的輕舞飛揚一樣,有著一顆永遠年輕飛舞的心。


    她改了簽名之後,就把簽名的內容同步到了空間。


    很快,空間裏多了一個點讚。


    那個男孩子主動發來消息:“哇!你也看周碩的書嗎?”


    朱婉柔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狐狸偷吃了雞一樣竊喜的笑,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個男生也偷偷關注她很久了。


    ……


    曹樂,孫昕悅,朱婉柔,這些人隻是讀者群體中的縮影。


    《第一次親密接觸》這本純愛開山之作,在年輕男女之中,已經殺瘋了。


    ……


    圍脖,後台。


    主管看著周碩這本小說暴增的點擊、點讚、評論、轉發、收藏、打賞,略微有些失神。


    他本以為已經足夠重視這篇小說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周碩的影響力和這篇小說的殺傷力。


    這時候,一個員工來匯報:


    “主管,我們的客戶端在應用商店的下載量,正在激增!”


    “什麽?!”


    主管噌的一聲就站起來了。


    這個時候下載量激增,說明《第一次親密接觸》,正在幫他們吸引新的用戶。


    許多人被朋友推薦了這本小說,但又沒有圍脖,由於完善的防盜機製和版權法,他們根本不可能在別的地方看到這篇小說。


    於是,他們隻能下載圍脖!


    主管本來隻是打算靠周碩的名氣和才華,賺一波廣告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


    “千字一萬元的稿費,給得實在太值了!”主管咧嘴笑了笑,吩咐道:“繼續給《第一次親密接觸》和周碩推流,我要讓圍脖的所有用戶,都看到這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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