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是很長時間的安靜。


    江鶴白臉上戲謔的表情變得微妙,眼鏡下寒光閃過,似笑非笑看著宴昭辭。


    宴昭辭依舊閉著眼,譏笑一聲,什麽也沒說。


    周金又說一句:“林小姐也沒做你給準備的車,她自己走的。”


    “別跟我提她,謝錦薇呢!”宴昭辭嗓音低沉,散發著寒意。


    緊蹙的眉頭,昭示此刻的煩躁。


    他似乎很煩聽見林清婉的名字。


    昨晚上給宴昭辭下藥的就是謝錦薇。


    謝金水給她出的主意,退親的事一時半會不會那麽快,他希望謝錦薇盡快能懷上宴昭辭的孩子。


    可宴昭辭從不肯碰謝錦薇,所以,才有了下藥這一出。


    但是,謝錦薇並沒有得逞。


    宴昭辭喝了她下藥的酒,但是他太過敏銳,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在謝錦薇脫下衣服,羞紅臉貼上去的第一時間,宴昭辭便一腳將他踢開。


    謝錦薇疼的趴在地上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謝錦薇,就算你救過我母親,我也不會一直這樣縱容你,這是我最後一次饒了你。”


    丟下這句話,宴昭辭便離開了。


    謝錦薇也是個有點腦子的,意識到算計落空,轉頭就去找宴夫人保護。


    因為她很清楚,晏家隻有宴夫人能管得住宴昭辭。


    周金老實迴答:“謝錦薇跑去找夫人了,夫人心善,護著她,我們沒能把人帶過來。”


    對這個結果宴昭辭並沒有覺得意外。


    宴夫人對宴昭辭沒有多少感情,但她對謝錦薇著實是有幾分真情實意在的。


    之前宴昭辭不理解,難道就因為謝錦薇救了她,所以才對她這樣好?


    可知道宴夫人失去過一個女兒之後,宴昭辭便明白了。


    宴夫人,是將對死去的那個女兒的感情,轉移到了謝錦薇身上。


    宴昭辭猛地睜開眼,猩紅的眸子閃著駭人又危險的光。


    “她會藏,她老子也藏不了!”


    動不了謝錦薇,還動不了謝金水。


    周金默不作聲,等著在宴昭辭吩咐。


    隻聽見宴昭辭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謝錦薇昨天給我下的藥,十倍分量量喂給謝金水。”


    他不相信,這事兒是謝錦薇自己想出來的。


    她可沒那腦子,也沒本事弄來這樣厲害的藥,肯定是謝金水那個老東西出的主意。


    周金瞪大雙眼?


    這……


    宴昭辭慢悠悠補充一句:“她老婆也別忘了。”


    周金嘴角抽了抽。


    本以為,宴昭辭是準備直接用暴力手段。


    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更直接,更簡單,更粗暴,更……無恥!


    周金的撲克臉上很麻木,沒有表情,但,他眼底帶著兩分畏懼,吞了吞喉嚨。


    “然後呢?把他們關在一起,讓他們……”


    這一刻,周金的腦子裏有兩個詞:縱欲過度,精盡人亡!


    那兩口子都是四十多,將近五十歲的人了。


    十倍的藥量下去,牛馬都撐不住啊。


    這是要活活讓他們折騰死嗎?


    “分開。”宴昭辭薄唇吐出兩個異常冰冷的字眼。


    周金的眼睛又瞪大兩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這也……忒惡毒了。


    老夫妻,喂十倍的烈性藥,還分開……那畫麵簡直不能


    不單,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要,狠狠惡心他們一把。


    要讓他們一把年紀,還給對方帶大大的綠帽子。


    就這種歹毒陰損的招數,但凡,換個人都想不出來。


    周金隻是聽著,就已經後背冷汗直流。


    他心中就一個念頭:這輩子,絕對不能背叛這位祖宗,一定要好好供著他。


    謝家人,真是貪心不足。


    他們該不會覺得,這些年宴昭辭對他們的縱容是因為,他好脾氣吧?


    這是個閻王,是個活閻王啊。


    周金低下頭:“我這就去做。”


    宴昭辭重新閉上眼:“把視頻錄下來。”


    周金擦擦冷汗:“明白。”


    他小心翼翼退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宴昭辭和江鶴白。


    江鶴白抬手將輸液的速度調快,漫不經心問:“謝錦薇下的藥?”


    宴昭辭不開口,神情懨懨,似是懶得開口。


    江鶴白繼續問:“你的未婚妻,你不碰?”


    宴昭辭斜睨他一眼,似是在說:要你多嘴。


    江鶴白聳聳肩:“你不碰謝錦薇,卻去找了林清婉,你還真有意思。”


    宴昭辭重新閉上眼,一副不願意跟他多說的樣子。


    可江鶴白不走:“但你這藥又沒解,怎麽?林清婉不願意?”


    宴昭辭不耐煩:“你閉嘴。”


    江鶴白不走,雙手插兜,打量著宴昭辭:“總不能是你不願意吧?可你還給她送包,安排車,那麽細心都不像你了。”


    宴昭辭紮著針的右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杯子砸過去。


    “滾出去。”


    江鶴白側身躲開。


    “惱羞成怒。”


    “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林清婉那種好像愛財如命,為了錢可以不惜一切的女人,居然……拒絕你?”


    “江鶴白,你要想找死,直說。”宴昭辭咬牙切齒。


    江鶴白攤開手:“你看你這個人就是聽不得真話。”


    “不想聽就算了,我不說就是。”


    宴昭辭抿唇,眼睛裏想殺人的衝動完全不加隱藏。


    “好,我這就走。”


    江鶴白轉身出去,可是下一秒,又衝門外探出頭:“所以,林清婉,為什麽拒絕你呢?”


    宴昭辭一掀被子要下床,江鶴白立刻抽身離開。


    “別氣,別急,你藥還沒全解呢,得冷靜點……”


    走遠後,江鶴白的臉冷下來。


    宴昭辭他不對勁。


    如果是以前,他想要林清婉直接就要了,哪裏會管她願不願意。


    在他麵前,林清婉都算不得一個完整的人,沒有任何反抗的權利。


    宴昭辭蠻橫霸道,他聽不得別人對他說不。


    可這次,他都中了那麽強烈的藥,林清婉都被送到他跟前了,他卻能忍住沒有動她。


    為什麽?


    真的是他不願意嗎?


    不,是林清婉不肯,可他竟真的放過了她,事後沒有找她算賬,還安排的體貼細致。


    這不是宴昭辭的行事作風。


    江鶴白轉身,看著病房方向,眸光幽深,透出不安。


    宴昭辭……


    他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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