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金水去醫院看高廣山,叮囑他謹言慎行,千萬不要亂說。


    高廣山卻不以為意:“大哥你怕什麽,你可是晏總的嶽父啊,有晏家做靠山,在京都可以橫著走,誰敢把咱們怎麽樣?”


    最後,話不投機,謝金水走出病房,麵色陰沉。


    高廣山這家夥,太過口無遮攔。


    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應該趁著他保外就醫這段時間,除掉他的,可是……公司裏,他和小舅子爭權正在關鍵期。


    需要高廣山幫忙。


    算了,再忍忍吧。


    ……


    安排好一切,林清婉去醫院。


    她剛取完藥,迎麵碰到了江鶴白。


    心裏暗罵一聲:晦氣玩意兒。


    裝作沒看見他要走。


    江鶴白卻攔住他:“你怎麽來了?”


    林清婉不看他,有氣無力道:“肚子疼,來拿藥。”


    她麵色慘白,一張漂亮的小臉,沒有半點血色,弓著腰,疼的直不起身。


    緩慢繞過江鶴白,可他卻抽走她手裏的藥。


    “隻有止疼藥?沒做檢查?”


    “沒錢。”


    林清婉不想跟江鶴白多說一句廢話,伸出手讓他還藥。


    江鶴白避開她的手:“宴昭辭也沒少給你錢,怎麽這樣摳門,我帶你去做個檢查。”


    “我不要。”


    江鶴白卻扯住她胳膊:“不收你錢。”


    林清婉煩了,甩開他胳膊:“姨媽疼你讓我檢查什麽,非要讓我說這麽清楚嗎?”


    江鶴白愣了一下,耳根子瞬間紅了。


    他清清嗓子想說話,可林清婉卻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去。


    江鶴白立刻伸手將人抱進懷裏。


    懷裏的她輕的好似沒有重量。


    江鶴白下意識掂了一下:“好瘦。”


    他抱著林清婉一路進了辦公室,看到的醫生護士都驚呆了。


    醫院的人大多都知道江鶴白是有潔癖,他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對誰都和顏悅色,可是實際上卻極難接近。


    前兩年,有個剛招進來的護士,不小心碰到了江鶴白的手,他用酒精把手都快洗脫皮了。


    而且,他雖然是學了心腦外科,畢業後進醫院,直接做院長,沒幹過一天坐班醫生。


    大家都偷偷說,八成是因為,他不想跟人接觸。


    可現在嚴重潔癖的江院長卻主動抱了一個女人,能不稀奇?


    江鶴白讓人給林清婉配了藥,掛一針吊瓶。


    不多時,林清婉幽幽醒來,立刻認出這是江鶴白的辦公室。


    上次,宴昭辭就是在這裏羞辱她的。


    她猛地坐起,一把扯下針頭,血立刻從針眼處冒出來。


    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一樣。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江鶴白都來不及阻止。


    他看到林清婉環顧四周後,臉上的厭惡,問:“你討厭這裏?”


    “換做是你在這裏被人羞辱,你會喜歡重遊故地?”


    “我以為你不在意。”


    林清婉笑了,蒼白的臉上笑容淒楚,“我是沒有臉皮,也沒有自尊心,可這不意味著,我就會跟狗一樣被人羞辱了,還搖尾乞憐。”


    江鶴白一怔,“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你是什麽意思,我懶得管,也沒必要。”


    “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沒丟下我不管,輸液的錢,我會去繳費處補交,再見江院長。”


    林清婉轉身要走,江鶴白攔住她:“你手上的針眼要處理,不然血會一直流。”


    林清婉掃了一眼,血已經順著手指滴下去,落地地板上,啪嗒摔碎。


    “這點,又不會死人。”


    她離開江鶴白辦公室,可他卻卻在後麵跟著她。


    林清婉咬牙。


    媽的,煩不煩。


    她今天來是要看現場直播的。


    “你能別跟著我嗎?”


    “這是我的醫院,我隨便走走。”


    林清婉深吸一口氣,快步下樓。


    走到一樓大廳時,終於看見了,她想看的。


    高廣山穿著而一身病號服,嘴巴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油光,手裏拎著一隻烤雞,優哉遊哉的迴來。


    眼前一暗,一個光頭男人攔住他。


    男人一臉橫肉,腦袋上紋了一個狼頭,一看就是混社會的。


    他開口:“高廣山。”


    高廣山有點怵,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有晏家做靠山,頓時又硬氣起來。


    “我是,你誰啊?”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夠了。”


    光頭話音未落,隻聽見噗呲一聲。


    刀子刺破皮肉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有人看到這一幕發出尖叫,可是光頭卻一刀又一刀,刺的又快又深,高廣山甚至還來不及搞清楚什麽狀況,就倒下了。


    行兇者被醫院保安按住的時候,高光強已經斷氣。


    血流一地,腸子也趟出來,他張著嘴,兩眼圓睜,一臉不敢置信。


    高廣山不知道,他出軌的女人,是林清婉給他精挑細選的,正是光頭老婆。


    光頭是出了名的橫,在地下賭場看場子,還放高利貸,強迫還不上錢的女孩子賣淫,這樣一個人惡貫滿盈。


    得知老婆懷孕,他高興極了,覺得總算有後了。


    可是,就在昨天他手機上收到了很多他老婆跟高廣山偷情的視頻。


    這才得知,老婆肚子裏是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就是個野種。


    關鍵是他老婆準備他的錢全都偷走,並且想把他弄進監獄。


    光頭這種人,哪裏能受得了。


    打聽清楚高廣山在哪兒,拎著刀子就來了。


    今天這個局麵,林清婉鋪墊了足足半年。


    周圍亂作一團,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啦……快報警……”


    江鶴白沒動。


    有人在他麵前,在他的醫院被殺,他無動於衷。


    方才他冷眼攔著光頭一刀刀捅著高廣山,眼皮都沒眨一下。


    人命於他,無關緊要。


    他表麵溫和有禮,可內心卻冷漠的可怕。


    江鶴白看看地上的屍體,又看看林清婉,“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林清婉咬牙:“你眼瞎啊,我腿都抖成這樣了,你說我不害怕?”


    她顫抖不是因為害怕。


    是,太興奮了。


    殺母仇人死在麵前,她激動還來不及,她隻恨,讓他死的太輕鬆。


    江鶴白盯著林清婉不放:“可你在笑,你的臉上沒有恐懼。”


    林清婉狠狠瞪他一眼:“我也想,可我做的微笑唇,臉上科技太多了,除了笑,做不出其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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