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部長原本冷眼旁觀,但此刻見許誌遠如此從容,心裏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行,我記著。張國輝同誌,你剛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的話,可要信守諾言。”


    張國輝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得意的神色:“沒問題!大家都聽著呢,我還怕賴賬不成?”


    許誌遠又轉向李昌林,笑容愈發燦爛:“李部長,剛才您說的——要是我搞成了光刻機,您就天天去掃大街。您看,是不是也記下來?”


    李昌林一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是個臉皮薄的人,此刻被許誌遠當眾點名,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樣。


    但當著這麽多人,他也不能示弱,隻能咬牙切齒地說道:“記就記!我李昌林說到做到!你要是真成了,我就去掃大街!”


    “好!”許誌遠點點頭,轉頭看向養豬場的那位官員,笑眯眯地說道,“還有這位同誌,剛才您說的——如果我搞成了光刻機,您就去養豬場給豬洗澡、唱歌,是不是?”


    “我……”那位官員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本以為自己隨口一說,根本沒人當真,沒想到許誌遠竟然一個字不落地記下了!


    此刻,他想反悔,卻又擔心被人嘲笑,最終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是……是我說的!許誌遠,你要是真行,我就去!你要是不行呢?”


    許誌遠嘴角微揚,神色平靜:“如果我搞不成,您隨便怎麽罵我都行。但如果我搞成了——希望您信守承諾!”


    “哼!”那位官員冷哼一聲,咬牙說道,“行!咱們走著瞧!”


    會議室裏的反對派一個個被許誌遠點名,剛才還笑得得意洋洋的人,此刻臉上多了幾分尷尬和惱怒。


    他們原本以為,許誌遠會被他們的冷嘲熱諷逼得下不來台,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反將了一軍,把他們所有人的話都記了下來!


    “許誌遠同誌,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過關!”張國輝冷笑了一聲,“你搞光刻機,我們拭目以待!但你要是失敗了——你得公開承認,自己是個不切實際的狂妄之徒!”


    “好啊!”許誌遠痛快地答應了,臉上依舊掛著那抹雲淡風輕的笑容,“不過張部長,您可別忘了,您剛才可是說了,要去挑大糞的。”


    “哼!”張國輝臉色鐵青,一甩袖子坐了迴去,心裏暗罵許誌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會議室裏,氣氛微妙地僵持著。反對派雖然表麵上占了上風,但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許誌遠的自信實在太過刺眼,刺得他們心裏直犯嘀咕。


    “這小子……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底氣?”張國輝在心裏暗自揣測。


    另一邊,趙部長看著許誌遠,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多了一抹欣賞。他心想,這小子不簡單啊,不僅技術厲害,連這份從容自信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趙部長站起身,拍了拍桌子,“許誌遠同誌的提案,我們暫時保留意見。不過——我會記下剛才大家的承諾,也希望許誌遠同誌能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散會!”


    會議室裏的人陸續起身,反對派一個個黑著臉走出去,心裏卻對許誌遠的“挑戰”充滿了懷疑和不屑。


    而許誌遠,則在眾人離開後,站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挑大糞?掃大街?給豬唱歌?”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淩厲,“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讓你們一個個信守承諾!”


    ……


    散會後,會議室外的走廊上,反對派的幾個人聚在一起,一邊整理著手裏的文件,一邊忍不住迴頭看了眼許誌遠離開的背影。


    張國輝冷哼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輕蔑:“這小子到底是自信還是瘋了?瞧瞧他那副模樣,像是胸有成竹似的,真以為光刻機是他家後院搭個棚子就能造出來的?”


    李昌林皺了皺眉頭,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他剛才分明看到許誌遠那雙眼睛裏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篤定和從容,似乎根本沒把他們的反對放在眼裏。


    “昌林,這事兒你別多想了。”張國輝拍了拍他的肩膀,見李昌林猶豫的表情,便壓低聲音說道,


    “光刻機可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工業設備之一,連資本主義國家都搞了幾十年才勉強有點眉目。就他一個搞技術的,連像樣的團隊都沒有,想靠幾個材料就造出來?癡人說夢!”


    “唉,也是。”李昌林歎了口氣,把心裏的擔憂強行壓下,“光刻機這種東西,咱們國家的工業體係根本沒那個基礎,他再厲害也不可能逾越這個鴻溝。”


    “對!”旁邊的養豬場官員插嘴道,“我看他就是自信過了頭,想搞個大新聞。到時候失敗了,丟人的還是他自己。咱們沒必要操這心,反正他是死路一條!”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剛才散會時那點隱約的不安,已經被光刻機研發的巨大難度和對許誌遠的不屑徹底覆蓋。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許誌遠最終失敗的模樣,一個個臉上掛著冷笑,心情舒暢了許多。


    “挑大糞?掃大街?養豬唱歌?”張國輝笑得前仰後合,語氣中滿是譏諷,“放心吧!咱們根本用不上兌現這些賭約。等著看他笑話就行了!”


    ……


    另一邊,趙部長走在辦公樓的走廊上,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他剛才雖然強壓下了會議室裏的火藥味,可內心卻對許誌遠的提案充滿了擔憂。


    “誌遠,這小子是不是太冒進了?”趙部長心裏暗自嘀咕。


    他當然知道許誌遠的能力,這小夥子在數控機床和汽車工業上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可光刻機和那些項目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東西。


    要搞光刻機,不僅需要巨大的資源投入,還需要跨越無數技術壁壘,這無疑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戰鬥。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停下腳步,轉身朝剛離開的許誌遠喊了一聲:“誌遠!”


    許誌遠正走到樓梯口,聽到趙部長喊他,停下腳步迴頭,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自信的笑容:“爸,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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