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貨郎出手,它要強行保下裹屍鬼,順便還要把蔣幹一起留下來!


    兩人在它麵前,想要關押裹屍鬼,無疑是癡人說夢,賣貨郎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一旦蔣幹連同裹屍鬼一起被蓑衣包住,那時候,鬼槍蔣幹,將會徹底被賣貨郎驅使。


    “搞不死它!撤啊!!”


    蒲文峰腦子裏的理智,壓製住了瘋狂上頭的情緒。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撤出去就還有機會!


    身體化成鬼水,通過鬼域一瞬間,在封閉的客廳裏,卷起一層層兩米高的浪花,準備把蔣幹的身影拖進鬼水撤退。


    “咕嚕……咕嚕……”


    眨眼間,利用先前準備好的後手,在蓑衣的襲擊到之前,借助鬼水的傳送,艱難的逃出了四隻鬼的圍攻。


    “唿唿……”


    隨著蔣幹兩人逃離二樓客廳,滾滾火海幾個唿吸之間就消失殆盡。


    海浪翻滾的鬼水,也不見蹤影,一切都恢複到平靜。


    水與火的碰撞,就像火星撞上地球,產生了巨大的破壞力。


    一場火海,燃透了房子的軀殼,在一片死寂中靜立,月色透過斑駁的窗戶,照在了賣貨郎的身上,透露出它的詭異的光影。


    牆壁上,出現了密密麻麻數不盡的裂縫,差點被狂暴的鬼水拍打成碎渣。


    裂縫不斷向四周延伸擴大,一種陰森的寒意從裂縫中滲透出來,冰冷刺骨。


    牆皮開始剝落,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地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裹屍鬼,被蔣幹駕馭暴動的紅焰作為主攻對象,可以說承受了幾乎慘絕人寰的靈異襲擊。


    渾身上下包裹身體的黃白的布條,被火焰燒的七七八八,身體表麵坑坑窪窪。


    燒掉的裹屍布的地方,露出來腐爛發黑的傷口,裏麵全是無數米點大的白色屍蛆,不停的啃食紅焰遺留的靈異傷害。


    臉上的布條燒的一幹二淨,裏麵露出了一層又一層的黃色鬼紙錢。


    嗚嗚……嗚嗚……


    遭受重創,裹屍鬼嘴裏隱隱傳出淒厲的哭喊聲和痛苦的呻吟聲,仿佛有無數被困的靈魂在掙紮唿號。


    每一聲都刺痛著人的耳膜,直擊心靈深處的恐懼。


    整個房子被這種聲音籠罩,仿佛在痛苦地扭曲、變形,仿佛承受著某種無法言說的詛咒。


    鬼嬰則是繼續坐在賣貨郎的挑籃裏,沒有發出鬼哭聲和咯咯咯的恐怖笑聲,手裏一直抓著那根撥浪鼓。


    兩隻眼珠裏布滿青筋血絲,咕嚕咕嚕的轉著,盯著撥浪鼓兩麵那恐怖的嬰兒皮畫。


    蔣幹和蒲文峰已經逃離現場,鬼嬰的靈異襲擊失去了目標,坐在挑籃裏十分安靜。


    兩人逃離,賣貨郎站在客廳中央,把蓑衣再次係迴去。


    挑著放在地上的扁擔,身形一晃,直接在原地消失。


    鬼嬰拿著撥浪鼓,鑽進了蓋著青布的黑色籃子裏,隨著賣貨郎一起消失。


    “嗚嗚……”


    客廳裏,蜘蛛網遍布四麵牆壁,隻有裹屍鬼,還站在樓梯口,嘴裏一直在發出若有若無的鬼泣聲……


    “咕嚕……咕嚕!”


    在蔣幹兩人碰麵的鄉下馬路上,水泥地上冒出一大片的黑色水波紋。


    “嘩啦啦……”


    蒲文峰的身形率,就像在水下泳池的台階上,緩緩從黑色水麵往上走。


    右手抓著一杆黑色標槍的槍尖,身後拉著一道人影,一步一步拖出來。


    黑色的鬼槍,另一頭插著蔣幹的心髒位置,被蒲文峰從四隻鬼嘴裏,虎口奪食救了下來。


    將駕馭的人皮鬼,拿來當做紅焰的燃料,蔣幹幾乎就是火焰的熔爐,此時,他的全身都被燒成黢黑。


    身體被燒焦,表皮出現了黑炭鈣化。


    整個人宛如丟進了焚化爐裏,燒成一坨焦黑的屍體。


    手裏死死的抓著一塊巴掌大的皮膚,那是人皮鬼的真身。


    他拚著玉石俱焚的代價,經過了重重大火灼燒,把人皮鬼從臉上扯下來後,幾乎燒掉了它整整縮小了一大圈。


    這一次,隻有巴掌大的人皮鬼,已經陷入了深層次的靈異沉睡。


    很長時間不會發生靈異複蘇的危險,除非過度使用它的靈異能力。


    蔣幹是狠人,一把火點燃了駕馭的鬼。


    厲鬼在遭受紅焰的折磨時,他是感同身受的,厲鬼的千百倍痛苦折磨,他一樣在承受。


    “媽的!這年輕人,拚起命來,連自己都踏馬不放過……”


    蒲文峰忍不住吐槽。


    看著躺在地上,變成一坨黑炭的蔣幹,他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活過來。


    這一次,可以說兩人手段盡出,驚險的撿迴一條命。


    賣貨郎太恐怖了,幾個簡單的動作,就化解了數次鬼槍的必殺襲擊!


    駕馭多隻鬼的蒲文峰和蔣幹聯手,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看著燒成焦炭的蔣幹,還有插在他胸口的鬼槍,蒲文峰心動了……


    他充分利用了鬼鬧鍾,把五葉鬼花的複蘇節奏,連同鬼水一起,讓兩隻鬼相互牽製影響,抵消兩隻鬼的複蘇。


    “唿……吸……唿……吸……”


    胸腔處,他的肋骨被心肺在一張一弛的控製,身上傳出一種不屬於他的唿吸聲。


    “時間到了麽……”


    蒲文峰神色平靜,這個結果他早就考慮到了,最後一次麵臨四隻鬼圍攻,深唿吸被他牽扯出太多精力。


    全程都是高強度,不停駕馭它對撥浪鼓聲持續輸出。


    而且,還有鬼花的增幅做催化劑,深唿吸,被他用【鬼鬧鍾】延遲的複蘇時間提前到來。


    壓製一隻鬼複蘇,對蒲文峰來講,並不是什麽難事。


    哪怕【深唿吸】全麵完成複蘇,他也可以強行壓下去。


    腦海裏,鬼鬧鍾浮現,控製延遲厲鬼複蘇的指針轉動一圈後,【深唿吸】的靈異被延遲到明天複蘇。


    鬼鬧鍾是一隻很恐怖的厲鬼,蒲文峰駕馭它的靈異力量越久,越能感覺到它的可怕,這是他最大的底牌和手段。


    目前來講,他還沒有探索完【鬼鬧鍾】的所有靈異手段。


    所以不像蔣幹這樣,時不時就要麵臨厲鬼占據意識的危險。


    至於靈異武器,是他一直都想要謀劃的東西。


    為什麽盯上賣貨郎?


    為什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和酬勞?


    邀請擁有鬼槍的蔣幹參與這次行動?


    為什麽在明知有鬼盯上兩人的情況下,還是冒險拚一把?


    就是為了賣貨郎肩上挑著的鬼扁擔!


    從始至終,和賣貨郎的幾次靈異對抗,那根詭異的扁擔,一直都沒有出手!


    現在,蔣幹幾乎是生死不明,如果,把鬼槍據為己有,再把蔣幹徹底除掉……


    那麽,自己一直謀劃的東西,輕而易舉的拿到手。


    而且,還能得到一隻可以偽裝靈異能力的厲鬼!


    這種誘惑力,誰能把握得住?


    機會,就在咫尺之間,蒲文峰到底會作何選擇?


    “試一試……如果你不行,我就替你宰了賣貨郎……”


    蒲文峰神色變換許久,矗立原地努力克製了搶奪鬼槍的欲望。


    他打算幫蔣幹一把。


    蔣幹是他邀請來的,變成這個樣子,落井下石的行為,對他而言,不會有什麽道德束縛,馭鬼者都是如此。


    最關鍵的事,得到了鬼槍,對上賣貨郎,他也不一定能逃的出去!


    所以,決定給蔣幹一個機會,如果他自己不爭氣,鬼槍,會成為他的靈異武器。


    蹲在地上,一把抽出蔣幹身上的鬼槍,看著緊緊捏著右手的人皮鬼,用力掰開燒焦的手指,將人皮鬼抓在手中。


    握著人皮鬼的那一瞬間,蒲文峰察覺到,手上傳出一股陰森,冰冷,寒刺入骨觸感。


    打量了一番,蒲文峰把它蓋在了蔣幹的臉上,看看這隻鬼,能不能抵消紅焰造成的靈異傷害。


    人皮鬼一貼在燒焦的皮膚上,就像沾上了燒的通紅的烙鐵,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蔣幹的臉上,頓時冒起一股股黑煙,隻覆蓋住鼻子和嘴巴的人皮,開始往四周延伸觸爬。


    就像有人在用力拉扯,這張皮,要把它蓋住蔣幹的整張臉。


    人皮下生出無數的黑色觸角,不停的往皮膚下麵紮進去。


    牢牢的吸附在黑色的焦皮外。


    隻不過三五秒的時間,那張人皮就完成了整張臉的覆蓋麵積。


    貼合了麵部四周,泛黃的人皮,開始緩緩消失不見。


    和整張臉融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蔣幹那張已經無法辨認麵容的臉,五官輪廓,開始一點點浮現出來。


    人皮鬼,在對抗紅焰殘存的靈異力量!


    蔣幹和人皮鬼的共生關係並沒有斷開,所以這具身體,依然是人皮鬼選中的載體。


    它的靈異能力在改善蔣幹的身體情況。


    作為厲鬼的本能,即使陷入了死機狀態,也不會放棄打造完美容器的行動規律。


    “成功了麽……看來,【鬼槍】……又上線了……”


    看著麵前一點一點恢複正常的蔣幹,蒲文峰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他的心很平靜,這是給蔣幹一次機會,也是他給自己的一次考驗。


    麵對厲鬼拋出的無盡誘惑,他想檢驗自己,特種部隊出身帶著的那根紅線,會不會被自己打破。


    人駕馭鬼,總有一絲底線和理智的殘存,而鬼駕馭人,是不會有一絲人性存在。


    幾分鍾後,化為焦炭的蔣幹,恢複了正常,複蘇的五分之一紅焰,在人皮鬼的幹涉下,重新被蔣幹駕馭。


    撿起地上的鬼槍,蒲文峰撕開蔣幹的胸口,鬼槍對身體造成的靈異損傷,在紅焰的灼燒下,並沒有消失。


    整具身體,開始出現淤青色的屍斑,那是靈異在影響身體的機能。


    人皮是厲鬼,它不會遵循人類的生命機能體質,蔣幹身上的屍斑越多,它反而會越興奮。


    對著蔣幹的心口,蒲文峰將槍尖猛然用力刺進心口,強大的力道,直接貫穿心髒。


    “唔……呃……”


    身體毫無反應的蔣幹,瞪大雙眼,表情驚詐,倒吸一口冷氣,嘴裏發出一聲抽搐。


    一瞬間身體抽動,臉部朝上,腦袋和雙腳著地,整個人就像一座拱橋立起來。


    插進地表的鬼槍,靜靜的矗立紋絲不動,蔣幹的身體,鬼槍把他撐在半空中。


    那場景,和他第一次在教學樓,身體摔下來被鬼槍直接命中心窩時一模一樣。


    半分鍾後,抽搐聲停止,蔣幹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絲絲活人的神色。


    “我……我還沒死……”


    蔣幹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抱著裹屍鬼,準備同歸於盡的時候。


    至於賣貨郎解下蓑衣的場景,腦子裏完全沒有。


    那個時候,他整個人處於極度的瘋魔狀態,最後的對抗結果,遠遠超過賣貨郎的計劃。


    為了保下裹屍鬼,它也不得不解開身上的蓑衣。


    “僥幸而已……這次能逃出來,強化後的紅焰功不可沒……”


    蒲文峰沒去管蔣幹,他的複活,本就沒什麽大問題,意識並沒有被紅焰燒死,隻是封存了鬼槍的靈異。


    經過他的手,蔣幹再次從地獄的大門裏爬了出來。


    接下來,則要考慮,如何擋住四隻鬼的輪番圍獵。


    “檢查一下狀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站起身,蔣幹把鬼槍從心口拔了出來。


    他能感覺到,鬼槍和他的聯係更為緊密,生成了深層次的共生體係。


    深吸一口氣,蔣幹閉上眼檢查自己的狀態,鬼槍的複蘇時間大幅度延長,人皮鬼也被紅焰燒到沉睡。


    “我感覺……非常好!”


    而且,他好像挖掘出鬼槍的另外一種靈異能力,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蔣幹……”


    “嗯?”


    轉過身,蔣幹握著鬼槍,巡視著槍身上那種深紅色的裂痕,變得如同頭發絲一樣細小。


    看到蒲文峰欲言又止的樣子,眉眼一挑站在他旁邊:


    “生死一場,有話直說。”


    “遇到我,你是幸運的……同時也是不幸的……”


    “你?還是指紅焰?”


    蔣幹下意識的認為,蒲文峰是說他最後關頭的選擇。


    那個時候,膽子非常大,通過鬼花的增幅,點燃人皮鬼,打破了必死的局麵。


    “是……也不是……”


    蒲文峰盯著蔣幹看了幾秒,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搞得蔣幹一頭霧水。


    “什麽意思?你玩猜字謎?”


    對於蔣幹的打趣反問,蒲文峰沒說話,因為他是不會明白,剛才鬼槍和那張人皮,對馭鬼者的吸引有多大!


    站在馬路邊,冷月掛在天空,他看著那遠處隱隱出現的村落,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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