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的刺客來到一處偏僻的宅院,終於倒在了院前。


    院子裏的人聽到響動,開門將他拖了進去。


    “大皇子,去鎮國侯府的人迴來了!”


    一身玄衣,目光鋒利、氣勢逼人的年輕男子轉過身來。


    “人呢,怎麽不自己來?”


    “人受了重傷,怕是不行了!”進來稟告的人迫於氣勢,十分緊張。


    許淩看著躺在院子裏苟延殘喘的人,施恩一般,一步步慢慢走過去。


    “大皇子……”院子裏的下人扶起他,容他慢慢說話,“小人沒……沒想到鎮國侯府……竟然有高手……”


    “你暴露了!”如果沒有高手,他現在也不會這樣來了。這顯然是一句廢話!


    “消息探到了嗎?”許淩對他沒有半分耐心。


    “小的聽到了……景相和……景家大小姐的談話……不能證明……梁徹和皇上……合謀……啊——!”


    話還沒說完,許淩已經拔出身邊人的劍將他殺了。


    許淩危險的眯起眼睛,嘴角露出冷笑,“鎮國侯府,好一個鎮國侯府!”


    ……


    景清歡迴到房間,覺曉已經給梁徹換好了藥,他也睡著了。


    她和覺曉走出房間。


    “大夫說二少夫人給的救命丸是世間奇藥,治二公子這點小病不在話下,給二公子多喝點水就行了。”


    景清歡點點頭,看著覺曉道:“剛剛情急,我妹妹是聖醫峰弟子的事情還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放心吧!”覺曉明白事情輕重,當今皇上忌諱朝廷官員和江湖人士有往來,尤其是武將,雖然景相是文臣,但多事之秋,難免有風波。


    其實那大夫根本就不知道二公子吃了什麽藥,他故意這麽說的,當然,他也是這麽對二公子說的!


    景相清歡將剛剛在前廳裏的話和覺曉說了。覺曉暗自心驚,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容風將軍起的風波!


    容風將軍自小就和二公子有婚約,京中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即使容風將軍退婚,大家又忙著看熱鬧(他是忙著氣憤)——說歸說,大家早就習慣將容風將軍和二公子聯係在一起,誰也沒想到皇上會立刻將容風將軍指給二皇子?


    如果昨天不是二少夫人點醒他,他隨便胡鬧一下,讓大皇子抓著把柄,真夠二公子喝一壺的了!


    神思間,景清歡已經進房間了。


    景清歡坐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睡著的時候眉心緊鎖萬分不安。


    他是鎮國侯府現存的唯一繼承人,即使沒有襲爵,在鎮國候府昔日光輝的照耀下,在睿宮前的那一跪,也是驚人。


    可是現實的情況卻是,沒有人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大家都覺得他軟弱可欺,隻因為他棄武從文嗎?


    聽覺曉說他五歲之前是學武的,後來忽然改學文。十五年前的鎮國侯府,那個時候鎮國侯還在,可謂是如日中天。


    父親常說伴君如伴虎,功高震主。那個時候,相公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吧!金戈鐵馬,戰死沙場不是他不敢走的路,而是他不能選擇的路。


    晚上的時候,梁徹醒過來,屋子裏點滿了蠟燭,十分亮堂。景清歡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


    梁徹眉開眼笑,靜靜地看著她,直到覺曉來敲門。


    景清歡起身,衝他笑道:“相公醒了!”


    景清歡打開門,放覺曉進來。


    覺曉是踩著點來的,大夫說二公子大概會在這個時間醒過來。


    他將兩份食盒放在桌子上,對景清歡說道:“大夫說二公子剛醒,適合吃點輕淡的,這份是二公子的。二少夫人守了二公子一天,應該補補!這份是您的。”


    覺曉看了梁徹一眼,對景清歡說道:“沒有別的事,小的先告退了。”


    景清歡打開食盒,拿出粥遞給梁徹,自己也迴到桌邊,打開食盒吃自己的那一份。


    房間裏一片舒心輕鬆的氛圍,隻聞輕微碗筷碰撞聲。


    “覺曉好像變了很多。”梁徹接過景清歡遞過來的帕子,看著景清歡,眼含笑意。


    景清歡接過粥碗和帕子,笑道:“我不過提醒了他兩句,覺曉是聰明人,他自己很快就明白了。”


    “你不知道同樣的話我明裏暗裏說了他很多迴,可他就是沒能明白過來。”梁徹無奈一笑。


    景清歡不做聲。她知道覺曉身份不一般,但是也不想刻意去打聽。


    不過梁徹想說與她知道。


    “覺曉是母親外出時撿迴來的一個棄嬰,雖說明麵上是護衛的身份,卻與我和兄長一同長大,更是隨兄長上過戰場,母親對他也是視如己出。”


    “既然如此,母親為何不索性將覺曉認做義子養在膝下?”景清歡不解的問道。


    梁徹搖頭,“覺曉出自江湖,後來他的父親找到了他,不過因為母親的教養之恩,覺曉便留在了母親身邊,武功卻是和他的親生父母學的。”


    這一點景清歡聽明白了,當今皇上忌諱武將和江湖扯上關係。鎮國侯府是將門,覺曉的身世雖然有情理可言,但還是難免犯了忌諱。


    “我聽覺曉說,你給我吃了救命丸?”梁徹看著景清歡,眼底滿是喜悅和珍重。


    景清歡不甚在意的說道:“我妹妹師從聖醫峰,這藥我從她那裏還是可以再得到一些的。”


    “話雖如此,我卻十分感激你!”


    景清歡抬頭,不甚撞進他的目光裏,心中一陣悸動——今天是怎麽了?


    “清歡。”梁徹叫她的名字時是溫柔的,清爽的,和任何一個以往叫她名字的人都不同,那微微震動的嗓音像最柔軟的羽毛,每顫動一下,便在她的心尖上撓一下。


    “我的衣箱裏有一隻盒子,你幫我取過來一下。”


    景清歡走過去打開衣箱,取出盒子。


    “清歡,你打開看看。”梁徹溫柔的看著她。


    景清歡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塊質地上品的玉佩,看玉佩的雕花,雖不是象征侯府身份特用的雕花樣式,但是氣勢非凡,想必這玉佩也是貴重得很!


    “這是鎮國侯府的掌家玉牌,你拿著這隻玉牌可以號令鎮國候府所有人,包括母親和我。”梁徹解釋道。


    聽他這麽說,景清歡立刻將玉牌收起來。


    “相公,我們是夫妻,我救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要!”


    “既然是夫妻,更應該坦誠相待。再說,你是鎮國侯府二少夫人,遲早要管家的,這玉牌隻是方便你行事,難道……”他無辜的一笑,“你真的要號令我?”


    景清歡平時都是見他一派正經的樣子,什麽時候這麽耍賴調皮過,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那我收下了。”景清歡知道他是怕鎮國侯夫人也就是她的婆婆迴來的時候刁難她,畢竟她“名聲在外”,有這樣的兒媳婦,是個婆婆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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