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果罵道,“你是豬腦袋?那個女人明顯有問題!”


    杜正祥點頭:


    我又不傻,我知道!但是這天橋下乞丐太多了,他們都走了,我應該會吃飽。


    所以第四天,我又聽了。之後瘸子走了,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第五天那個女人又來了,我以為他又要給我講故事。


    結果她沒有找我,而是走到瞎子的跟前問‘你為什麽不走?’。


    瞎子她看不見,所以沒有地方可走。


    這一天,撐傘的女人,沒有給我講故事,而是給那個瞎子講故事。


    說道這裏杜正祥突然問道,


    “我想去一趟廁所!”


    趙青果恨得牙根直癢,但是她很想知道最後的結局,還是伸手指指外麵,說道,


    “出門左轉!別亂走!”


    杜正祥出門,左轉去了衛生間一趟,足足三分鍾之後,趙青果敲門,杜正祥才從衛生間出來。


    兩人坐下之後,這杜正祥又要點煙,趙青果突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我記得你好像不抽煙!但是你這抽煙的動作看起來很嫻熟!”


    杜正祥神秘的微笑,之後陶醉的吸一口煙,之後說道:


    “你很了解我嗎?”


    趙青果搖頭,問道,“你還沒有說,那個故事最後呢?”


    杜正祥:


    最後?最後那天橋下,就隻剩下我和那個瞎眼的女人了,她負責曬太陽,我負責收錢。


    趙青果蹭一下站起來,接著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瞪眼看著杜正祥問道,


    “那個撐傘的女人呢?!”


    杜正祥說道,“不知道,從那之後,每次下連陰雨,我都會多出一把傘!”


    趙青果猛吞一口唾沫,之後放下茶杯說道,“太扯蛋了!什麽爛故事!”


    杜正祥點頭說道,“是啊!其實這還不算爛的,我還有個更爛的的故事!昨天才發生的,就在紅日歌舞廳裏!”


    趙青果問道,“什麽故事?”


    說完又補充道,“你還是別說了!”


    杜正祥卻是笑著說道,“就一句話的故事!”


    趙青果撇嘴,一個白眼,杜正祥卻是微笑著問道,


    “你聽我的口音,是哪裏人?”


    趙青果蹭一下子站起來,身後的椅子被她直接推倒在地。


    她蠢嗎?她不蠢,她神經病嗎?真的有!但是她的病,都一直在她可以自己控製的範圍之內。


    他喝這些藥水跟喝水一樣;


    他臉上沒有了剛見麵時候的那種惶恐;


    他抽煙;


    他的聲音不是西北口音,更像是函西一帶的口音,可是最後一句話,他是南方口音!


    杜正祥是頌城的一隻土鱉,應該這輩子都沒有出過頌城,更不可能跑到南方去!


    那隻有一個可能,麵前這個人,不是杜正祥,即使他們兩個長得再像也絕對不是!


    杜正祥笑著衝著趙青果說道,


    “站起來做什麽?輪到你給我講故事了!”


    趙青果口幹舌燥,講故事?講屁的故事,可能自己的故事講完,這對麵坐著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她用力捏捏自己的大腿,很疼,褲子上的水很冰,可是之前那種疼痛刺激的美妙,現在淡然無存!


    她轉身出門,跌跌撞撞的下樓。


    而杜正祥聽到了一聲“哢嘣”聲,這聲音離得他很近,可是他卻不知道聲音從何而來。


    ......


    書屋內,劉序樂粉筆折斷,他眉毛皺起。


    一隻手放到嘴裏,不自覺的用牙齒咬著指甲。


    麵前的黑板上的字跡像是被雨水衝刷過,字跡模糊不清。


    過了好一陣,他轉頭看像門口掛曆,掛曆上一個老頭正在一艘小船上垂釣。


    他看向日曆的時候,那垂釣的老頭的鬥笠轉動些許,鬥笠下麵一隻眼睛斜視他。


    “來大神,出來,給我碼碼字!”


    詭異的一幕出現,這青山綠水垂釣圖,圖中的孤舟遠去,很快隻剩下一個黑點。


    “我靠!架構我都寫好了,你出來潤潤色不行?你要是不幫,下本書我就不給你上架!”


    裏麵孤舟由遠而近,一隻手從畫中探出,劉序樂把鍵盤遞到這隻手中。


    劉序樂叮囑道,“情節加快些,我還想著迴家過年呢!”


    這掛曆中的畫風就變了,孤舟上,一個人背著鬥笠弓著腰,像是在彈琴,可是仔細看,他膝蓋上放著的是一個鍵盤.....


    ........


    趙青果出門,趙愛鳳看到了。


    所以僅僅一個小時之後,趙青果再次迴到了自己家裏。


    杜正祥能順利殺死趙青果嗎?應該說是,披著杜正祥外衣的王哲,能殺死趙青果嗎?


    答案很殘忍,老虎就算是被嚇得縮在牆角,可是那一口爪牙還在。


    杜正祥就算再無能,也不至於見到趙青果嚇得連反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杜正祥作為一個人,都可以有這種直覺,王哲沒有理由感覺不到真正趙青果的恐怖。


    不同的是,王哲很清楚趙青果的狀態,王哲披著別人的一張皮囊,而這個趙青果是一個皮囊之內藏著不知道多少人。


    趙青果的皮囊一旦毀掉,會發生什麽事,王哲想都不敢想。王哲可以聽趙青果講故事嗎?不能!原因很簡單,王哲擔心他會成為趙青果皮囊內的一份子。


    都市書屋,擅長的就是講故事,他不能讓趙青果開口講。


    這個故事其實不恐怖,恐怖的是杜正祥的皮囊內真的藏著另外一個人,一個趙青果不清楚底細的人。


    時間在流逝,六個小時!他隻有六個小時,殺死趙青果,才能跟杜正祥換迴屬於自己的皮囊。


    可是真的殺死趙青果,即使能迴到紅日歌舞廳,那又能如何?


    張青果重新坐到了王哲的對麵,趙青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哲,生怕王哲吃了她似的。


    她可以躲在樓下,也可以躲到臥室裏,可是她卻偏偏坐到王哲跟前,她在恐懼麵前選擇直接麵對。


    趙青果重新坐下,很久,王哲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麽。她想了很久,還是先開口了,


    “我看不透你,你好像不在六道中!”


    她居然看穿了自己,僵屍確實不在六道之列,但是為何不說王哲是僵屍,因為王哲披著一張人皮,而且身上沒有一絲的屍氣!


    王哲,


    “你很害怕我?”


    稍微停頓,


    “其實我更害怕你!”


    趙青果,


    “你......你連迷藥都不怕!你怕我什麽?”


    這話明顯言不由衷,她的內心肯定不是這麽評價王哲的,不在六道都知道,區區迷藥隻是她外在人格表達的最合理說辭。


    王哲,“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趙青果搖頭,同時朝著門口躲,王哲不說話了。


    王哲從來沒有見到過如趙青果這般,一個人體內,會有這麽多不同人的氣息。陰差令從見到這個趙青果就一直在震顫,而不是發熱自己出來。


    能跟趙青果聯手嗎?同歸於盡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都市書屋如果王哲所料不差,應該隻能塑造人物能力,或者賦予某些人能力,而不能人的行動。


    這個趙青果會是都市書屋創造出來的嗎?


    不打可能,從張淑潔便簽上看,這個趙青果出現異常在王哲還沒有來到頌城之前,那她會不會跟張淑潔有什麽關係?或者跟桃子有什麽關係?


    好像沒有,從趙青易的記憶中看,趙青果有病是從結婚開始的,這最早可以追溯一年前。


    她害怕張淑潔,因為張淑潔是陰間代理人!沒道理頌城本地陰陽行者就對她視而不見。


    那她在怕的是張淑潔這個人。


    桃子和張淑潔在僵持著,若非這趙青果是桃子的一個棋子?


    差不多,應該就是如此...


    趙青果聲音傳來,“你怕我什麽?”


    王哲,


    “確切的說,我是害怕你們!”


    說完之後書房陷入了死寂。


    王哲說話跟擠牙膏一樣,每一句說完,都能引起她的欲望問個清楚。


    她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她又控製不了自己的好奇,越克製,越想問。


    “我們?”趙青果重複一遍。


    王哲,


    “計曲是上虞國家南北分界嶺,但是現在的國家地理,說南北是匈江為界,更少有人知道四天門!你上過高中嗎?”


    趙青果點頭,


    “上過幾天,我好像....好像在哪裏看過吧....”


    王哲問道,“崇都呢?”


    趙青果幾乎本能說道,“崇都是西北糧倉,曆代都是上虞西北核心重地,西北一馬.....平川無險可......”


    這說道最後,是趙青果在陷入身份迷茫了,王哲不等她琢磨,繼續問道,


    “崇都嵐嶺大墓聽過嗎?”


    趙青果,


    “姬鴉夫人的墓,本在五重天,六百年前吳道人封天......嗚.....”


    趙青果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她就是再遲鈍,也知道王哲說的“你們”這二字是什麽意思了。


    她精神病是真的,可以控製也是真的。但是控製不住的時候,是在她睡覺時候,但是醒來之後,她能記得自己睡覺時候發生的所有事。


    她每一次睡覺之後,都感覺自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有時候是男人,有時候是女人,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一個老嫗,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一個孩童。


    王哲盯著麵露驚慌的趙青果,


    “是不是呆在紅日歌舞廳,能讓你保持不成為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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