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有各種顏色地燈光,有奇奇怪怪的聲音,把恐怖的氣氛營造得十分逼真。


    楚少穎乜斜著雙眼,跟著婦女,看到牆上貼著什麽“掏心鬼”,什麽“剝皮鬼”,什麽“抽筋鬼”之類的。


    大概總了兩分鍾的時間,整個猛鬼屋便給他逛了個遍。


    很快來到了猛鬼屋的大門前,楚少穎眼神恍惚,雙腳打顫,額上有細密的汗珠。


    而一看那婦人呢,泰然自若,鎮定自如。想必她日日和“鬼”在一起,都不怕鬼了,反而是鬼怕她了。


    我怎麽這麽膽小?楚少穎捫心自問,寫個世上根本沒有鬼,一切都是內心在作怪。自己堂堂一個男人,堂堂一高中生,連個目前都不如麽?


    楚少穎長長地吐了口氣,再把來到婦女身前:“阿姨,我能不能再進去走一遍。”


    “你去吧!”


    楚少穎跨進了鬼門關,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不斷為自己打氣:楚少穎啊楚少穎,你一定要克服心理上的怯懦,成一個真正無所畏懼的男人……


    楚少穎如是告誡自己,抬頭一看,來到了“挖眼鬼”之前,眼前是一個被挖去眼睛的惡鬼。


    過了這一關後,楚少穎向前跨了五步,便來到了大門前。


    “小夥子,你很勇敢啊。”


    楚少穎沒有迴答她的話,他一個人來到樹下扶著樹幹,受驚嚇的他,許久才緩過來。


    看著外麵晴朗的天空,楚少穎忽然覺得世間是如此美好,所有的事物是如此可愛。風雨過後的晴天,才顯得美好啊。


    誠如那個婦女所說,楚少穎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勇敢,他沒想到自己竟有這種膽量。


    經過了這個小小的插曲,楚少穎覺得自己再也不會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腦子裏亂想什麽妖魔鬼怪要吃了自己而狂奔到人多的地方了。


    經過了這個小小的插曲後,楚少穎想:以後走夜路再也不用躡手躡腳的了,什麽妖魔鬼怪,通通給我滾到一邊去。


    此刻,楚少穎的心裏鼓漲漲的,滿是克服內心恐懼後的自豪,這是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別的風景都黯然失色了。


    楚少穎一個人過了渠麵上的一座大橋,把遠近的景色瞧了個遍,看看頭頂的太陽略微偏向西方。


    他看了看很遠很遠處的釋迦神樹,此刻也隻有那棵古樹能逗起他的興趣。


    楚少穎內心有些失望,因不能近距離觀看釋迦神樹而悵然。


    楚少穎邁著不大不小的步子往學校走去,他要迴宿舍,他還有衣服沒洗。


    楚少穎匆匆迴了宿舍,一進宿舍,劉非君就道:“特招班有了柳大才子找你,我以為你和楊帥帥他們去網吧了,就說你和他們一起去了。看他的樣子,是有什麽事情,他才走兩分鍾,從那個方向走的,你現在追還可能追得上。”劉非君指著左邊的街道,指明了柳永的去向。


    柳永找我有事?什麽事呢?是關於佟小蝶的嗎?


    佟小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突然提起這個人來,竟有一種隔世之感。


    楚少穎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自己該去追他嗎?應該,萬一是很重要的事呢。


    楚少穎匆匆下了宿舍樓,快步朝著左邊的街道跑去,跑了大概五六分鍾,他終於見到了柳永。


    柳永的身邊,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那女孩纖腰瘦體,在大街上,如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光看背影,就有一種冠壓群芳的驚豔,紅塵中千百個女子,都及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楚少穎知道,這些都與他無關。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柳永的手和這個女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看著他們輕快的步子,倒好似花園裏兩隻翩翩飛舞的蝴蝶,比鴛鴦戲水還要惹人眼。


    楚少穎看到那兩個身影,自卑感不由得從心裏生出。


    楚少穎駐足了兩三秒,然後鼓足了勇氣,雙臂一展,大步走到兩人中間,攬住了兩人的肩膀。


    “楚少穎!”柳永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是去……”


    “沒啦,你們兩個……”楚少穎準備問“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但話到嘴邊,才知這樣說有所不妥,便改了口,“你們兩個找我有什麽事啊?”


    “我們也算好朋友了,請你吃個飯,有興趣嗎?”柳永笑逐顏開,和兩人並肩走著。


    三人來到了一家飯店,佟小蝶和柳永把菜單推給了楚少穎,楚少穎謙虛,又推給了他二人。


    “我們請你吃飯,你是客,我們是主人,豈有讓主人點菜的道理。”佟小蝶笑臉輕揚,她把她和柳永合稱為我們,而把楚少穎稱為你,這中間的遠近親疏不言而喻了。


    楚少穎上次和同學吃飯之時,無意間吃到了一個名叫“糖醋裏脊”的菜,很好吃,楚少穎便點了一個糖醋裏脊。


    點好後,楚少穎把菜單遞給了佟小蝶:“我們一人點一個菜吧。”


    “好。”佟小蝶點好後,把菜單推給了柳永,“你點一個吧。”


    飯菜都上來後,柳永問楚少穎喝什麽酒,楚少穎說自己不會喝酒,柳永便要了三瓶果味啤酒。


    三人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喝著果啤。才倒了兩杯啤酒,楚少穎已經微微露出醉意,可見他喝酒的底子真是淺到了底。


    趁著醉意,楚少穎輕輕吟詩一首:


    酒本不醉漢,花也不迷人。


    奈何多迷醉,隻因靈台紊。


    吟完了詩後,楚少穎用指頭輕輕扣了扣桌子:“我又迷又醉,看來是心靈出問題了。”


    佟小蝶和柳永見他這樣,立馬給他倒了一杯濃茶。


    一杯濃茶下肚,酒意就減了七八分,楚少穎隻覺此刻的心緒很亂,不由自主地瞧了瞧佟小蝶,覺得她的每一分美麗都是對自己的極大嘲弄。


    “我吃飽了。”楚少穎拈了一箸糖醋裏脊,轉身走了。


    楚少穎後悔自己來了一趟,本想佟小蝶再也無法掀動他心靈的湖水,卻不承想,一見但她,心中依然會掀起滔天巨浪。


    楚少穎抹了抹淚水,一個人沿著街道往學校走去。


    “我就說不應該找他來吧?”背後,柳永對著自己的女朋友佟小蝶說,“你偏要叫他來。”


    “我哪裏知道他會這樣啊?”佟小蝶俏皮地駁迴他,不承認這是自己的錯。


    “你看你,光給我惹禍。”柳永刮了刮佟小蝶的鼻子,牽著她的手,“我為了你,可是放棄了一大片森林,你可不能給我……”


    楚少穎一個人悲傷地走了一會兒,忽然被人一把抱住,迴頭一看,是楊帥帥和劉大廷等人,剛從網吧迴來。


    “你不高興啊。”楊帥帥遞過來一張紙,“你看你,吃完飯嘴也不擦,眼屎糊了滿眼。”


    楚少穎接過紙,擦了擦嘴,又擦了擦眼。


    “咋了。”郎弓問,“看你平時挺樂觀的啊。”


    “沒啥,剛才走路一不小心撞到了樹上,撞得腦袋疼,流了不少眼淚。”楚少穎編了個自圓其說的謊話。


    “把你的作業抄一下唄?”劉大廷笑嘻嘻地說。


    “我要抄。”


    “我要抄。”


    “我要抄。”


    “我也要抄。”


    “你們作業都沒有做完嗎?”楚少穎有些不解,“沒做完作業你們都玩得這麽自在。”


    “這不是提現你價值的時候了嗎。”楊帥帥打著哈哈說。


    “你們抄可以,但不要一字不差地抄,把我的作業換個說法,藥不要換,換個湯……”


    “放心吧。”郎弓煞有介事地說,“反正老師們懶得像頭豬,他們隻要看到你做完了沒,你做題的答案牛唇不對馬嘴也沒人管。”


    幾人迴了宿舍,楚少穎走在最後麵,在進入宿舍前,後麵有個人用膝蓋頂楚少穎的屁股。楚少穎氣憤不過,翻身就是一拳。


    豈知他這一拳沒有打中那人,反被那人捉住了胳膊。那個人輕輕一擰,將楚少穎掀翻在地。


    楚少穎才看清,這個人和汪王道有些交情,看來也是劉翰然的走狗。


    楚少穎被他掐中了脖子,正無可奈何之際,隻見一隻大手掀開了那人,雙手一甩,把那人甩開了老遠。那人的腦袋撞在了牆上,白色的牆壁上流了些血。


    楚少穎看了看救助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是同宿舍的彭湃,“謝謝”兩個字從楚少穎的嘴裏蹦出。


    彭湃扶起了楚少穎,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你是咱班的好學生,以後誰欺負你,你給我講,我替你收拾他。”


    楚少穎看到受傷流血的那人,想起了上次有個同學把別個打得鼻青臉腫,結果被學校開除了,不知道彭湃會不會步人後塵:“那人被打傷了,不曉得學校會不會找你麻煩。”


    “他能將我怎樣?”


    “不會開除你吧。”楚少穎暗暗擔心。


    “放心吧,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學校的,我是走偏門進來的。大不了讓我老爸請校領導搓一頓,我照樣在學校裏大搖大擺的。”


    幾人迴了宿舍,楚少穎洗了把臉,所有的不開心都隨風而逝。


    原來,友情的好可以治愈愛情的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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