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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蕭寒那年,任飛雨剛滿二十歲。


    她和哥哥已經憑著自己的本事成為海外一家神秘組織的精英人員,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進昆侖雪山,搶在考古隊前麵找到傳說中的昆侖冰髓。


    由於那一次的行動太過危險,考古隊申請了天師府的天師隨行,三名隨行天師中,其中一名就是蕭寒。


    那時候的蕭寒還不是尊者天師,瘸腿鬼麵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誰知道,就是這個沒被他們放在眼裏的小小天師,會讓他們全軍覆沒。


    就在她和哥哥與蕭寒最後對決的時候,竟突發雪崩,昆侖山頂的雪峰像是被剝了一層殼一樣,排山倒海朝他們撲了下來,逃無可逃。


    任飛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在一處陌生的地下溶洞裏。


    她戴在臉上的麵具早已不知道落到了哪裏,雙腿卡在兩塊岩石的縫隙間無法拔出來。


    她在溶洞裏整整被困了兩天,又冷又餓,正在她絕望的以為自己會活活餓死或凍死在那個溶洞裏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腳步一深一淺,聽上去極像她哥哥海生的腳步。


    任飛雨心中大喜,大聲的喊著“哥哥,救我,我在這裏!”


    終於,那個人循著聲音找到了她,但來的卻不是海生,而是蕭寒。


    任飛雨在殺了那麽多人,甚至親手殺掉自己的爸爸後,早已徹底失去了兒時的善良,進入海外盜墓組織後,更是變得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


    明知道打不過,任飛雨也想要拚上一把,自己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任飛雨正要摸出貼身的匕首時,卻正對上蕭寒望向她滿是疑惑的眼神。


    “你是在喊我嗎?”蕭寒開口問任飛雨。


    蕭寒臉上的迷茫和疑惑,跟任飛雨和媽媽剛救迴海生,問他的家在哪裏時一模一樣。


    這時候任飛雨才注意到,蕭寒的額頭和後腦上都有傷口,臉上和身上也有幹涸的血跡。


    即使是麵具丟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蕭寒不可能認不出她到底是誰。


    但蕭寒開口時的表情並不像是假裝,完全沒有了對決時的淩厲,隻有疑惑和不解。


    任飛雨的腦海裏湧起一個想法,蕭寒應該是傷到腦部,失憶了。


    她悄悄的將匕首塞迴遠處藏好,笑著問蕭寒:“哥哥,你怎麽連我也不記得了?”


    任飛雨決定先試試蕭寒。


    “我……我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叫什麽?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蕭寒有些疑惑的問任飛雨。


    “哥哥,我是飛雨呀!我跟著你陪考古隊一起出來的,發生了雪崩,你一直拉著我,我們一起掉下來的呀!”任飛雨半真半假的說。


    她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如果想要騙過一個人,必須要對他說一些真話。


    蕭寒凝視著任飛雨,盯著她看了很久,才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們為什麽要跟著考古隊來這裏?”


    “因為你是天師府的天師呀,這次是接命令跟著出來的!”


    一個人即使失憶,他的性格大抵也不會有很大變化,任飛雨沒有傻到騙蕭寒說他們都是盜墓組織的人。


    “我們是親兄妹嗎?”蕭寒又問任飛雨。


    “我是哥哥收留的。”任飛雨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垂下頭說:“我念中學的時候為了媽媽做過一些很不好的事,從家鄉逃出來,是哥哥好心收留了我。”


    任飛雨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曾聽海生說過,一個人如果手上沾染了鮮血有了人命,有真道行的通靈師是能從麵相上看出來的。


    “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蕭寒問任飛雨,他的眼裏帶著幾分疑惑和探究,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防備。


    任飛雨知道,蕭寒不僅僅是在問她,也是在試探她。


    從失憶多年的海生身上她知道,一個人即使失憶了,他的技能和本事並不會遺忘,一個人學過的東西,會變成他的一部分,深深的刻在骨血裏。


    “我的媽媽被人殺死了,我……我殺了很多人……如果不是哥哥,我已經……”


    任飛雨抽噎著開口,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在地上。


    蕭寒望著任飛雨,眼裏的探究和防備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心疼。


    任飛雨知道,蕭寒已經開始相信她了,她決定好好的利用蕭寒的信任離開這個鬼地方,如果真的沒辦法出去,她再尋個機會殺了他也不遲。


    如果蕭寒真的帶她出去了,說不定她會看在這份救命之恩的情分上饒他一命。


    蕭寒再沒有懷疑任飛雨說的那些話,走過去兩掌劈開卡住她雙腿的岩石,將她解救出來。


    溶洞很深,他們一起在溶洞了整整摸索了大約七天。


    好在很快,蕭寒就在溶洞裏找到一條地下河,河裏有很多不知名的魚類,蕭寒的野外求生技能很強,他將那些魚抓上來,處理幹淨再用匕首削成薄薄的生魚片,吃起來味道竟十分鮮美。


    任飛雨自從進了海外盜墓組織,不知嚐過多少山珍海味,但那七天裏吃過的生魚片卻是她一生中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也許是因為昆侖山的雪和靈氣導致了那些魚肉特別鮮美,所以才會這樣吧。


    說到這裏的時候,任飛雨輕輕笑著跟我說,眼裏閃著幸福與懷念的光。


    有地下河就有出口,七天後,蕭寒帶著任飛雨離開了那個溶洞,兩人走進了昆侖山的腹地。


    那是一個沒有人跡的地方,兩人又走了大概半個月。


    在任飛雨的眼中,蕭寒是一個很能幹卻很沉默的人,經常任飛雨說上老半天話,蕭寒也隻是笑不達眼底的淡淡笑笑,不怎麽接腔。


    偶爾兩人走累了,圍著火堆烤野雞野兔之類的食物時,蕭寒也會主動開口問任飛雨一些所謂的被他收留之前的往事。


    任飛雨也都如實跟他說了媽媽的死因,隻是將救她和教她本事的人換成一個不知名的遊方道士,最後落進陷阱裏的也是她和那個道士,在她講給蕭寒聽的虛假的故事裏,道士死了,她活著逃出來了,為了給媽媽和師父報仇,所以她殺了整個漁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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