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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奇怪,不明白他要這些東西幹什麽,即使明天進山,去的是古墓又不是戰場。


    蕭寒隨手拿起一枚子彈,放在手上把玩著望向我,“想不想試試在子彈上畫符?”


    在子彈上畫符?


    我有些驚訝的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木箱裏的子彈,再看向那十公斤雞冠血,忽然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們下午滅了一個惡靈,收了兩個惡靈,晚上活人祭棺的將軍一定會帶著陰兵找來,對付軍隊最後的辦法就是軍隊。


    雞冠血是陽氣最重的東西,克製陰靈正好,加上符籙,相當於加了一層雙保險,就會事半功倍。


    比起武器,陰兵用的是冷兵器長槍,相比子彈的速度和殺傷力,更是遠遠不及。


    我開始有些佩服蕭寒的思維。


    “我不知道我行不行,子彈不大。”我望了望他手中的子彈,有些心虛的說。


    “將真氣運到手上,細心用心加耐心!”


    蕭寒說著,拿出兩隻尖細的毛筆,遞了一隻給我,自己拿著一隻,沾了些雞冠血,在手中那枚子彈上細細描畫了起來。


    畫的是鎮靈符。


    我接過筆,眼睛卻呆愣愣的望著蕭寒的動作,隻見他眉峰微蹙,手中的毛筆筆尖如同有靈魂一樣在子彈上旋轉跳躍,劃出或粗或細的血線,不到兩秒,鎮靈符畫完,子彈上閃過一道紅光,血線竟盡數沁進金屬製成的子彈裏,消失不見,看起來跟普通子彈再沒什麽兩樣。


    畫好後,蕭寒隨手將子彈拋進另一隻空木箱裏。


    “知道怎麽畫了嗎?”蕭寒挑眉問我,“工作量有點大,進墓前畫得越多越好!”


    “我試試吧!”我點頭說著,學著他的樣子撿起一枚子彈,仔細在上麵畫起符咒來。


    在子彈上畫遠遠不像在紙上那麽簡單,筆尖落下去總會滴下一大坨雞冠血上去,不一會兒,我的左手手指上已經黏糊糊的全是雞冠血。


    越急切就覺得越畫不好,越畫不好越覺得煩躁,越煩躁越覺得氣餒,一顆子彈還沒畫完,我簡直恨不得丟掉手裏的毛筆,額頭上已經急出一層細細的白毛汗。


    蕭寒仿佛沒看到我的狼狽樣子,手中的筆越動越快,這麽一小會兒已經畫好了十來枚子彈。


    子彈丟進空木箱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孩子,你一定要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要鑽牛角尖,一定要學會放下,知道了嗎?”


    四舅奶奶死的那晚說過的話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不鑽牛角尖,放下!


    “我先出去洗個手!”我跟蕭寒打了個招唿,輕輕放下手上的筆走出屋子。


    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陰沉了下來,門外的兩個士兵見到我露出一臉友好中帶著敬畏的憨笑。


    洗完手後,我沒有急著迴屋子,而是朝院外走去。


    院子和大廳裏隻剩下幾個巡邏站崗的士兵,並沒有穿工作服的學生。


    應該是趁眼下的平靜休息去了吧。


    並沒有人攔著我,他們望向我的眼神中帶著些好奇和討好期待。


    “大師!你是不是需要些什麽?我是通訊班長付傑,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我!”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士兵朝我迎了上來,眼睛細長,笑成一彎月牙,嘴有些大,五官湊在一起看起來很有喜感。


    我笑了笑,“我不是什麽大師,叫我胡靈吧!謝謝你,我沒什麽需要的,隨便走走。”


    “嗯,那我陪著你吧!”付傑一臉熱情的說。


    我沒有拒絕,眼下雞鳴村的狀況,保護所有人的安危是他們的職責,拒絕反而會讓他為難。


    “你看起來年齡還不大,應該比我要小些吧?”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付傑。


    “我今年十八了,你肯定比我小,中學還沒畢業吧?”付傑說。


    “我十九!”我笑著說,“聽你口音,你也是江北人?”


    “是啊,我是江州的,你也是從江北過來的?”付傑驚喜的問我。


    “我是雲山的,現在住在江州。”我說。


    “太好了!”付傑高興的道:“胡靈姐,處理完這裏的事情,你還迴江州嗎?我從小跟著我奶奶長大,出來這麽久,她肯定想死我了,迴去的時候你幫我帶幾張照片給她要得不?”


    “沒問題的!到時候你把你奶的地址給我,我幫你送過去。”一聽是個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的孩子,我莫名多了幾分親切感。


    想了想,我又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後將手機遞給他道;“你用我的手機拍個視頻吧,到時候你奶奶就能看到動態的你了!”


    我這部手機還是跟棺琛一起去湘西的路上棺琛買的,人傻錢多的他買的是最新款,功能齊全,像素很高。


    “好!謝謝你!”付傑高興的接過手機對著自己的臉,有些緊張的正了正頭上的帽子。


    “奶,我是小傑……”付傑拿起手機,微微有些局促的對著鏡頭擺了擺手說道。


    漸漸的,小傑的表情越來越自然,眼角也有些微微濕潤。


    “奶,今年過年我就有探親假了,到時候我就迴家了,給你買你最愛吃的小蛋糕。”付傑對著手機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鄭重的把手機遞還給我,仿佛那部手機是什麽曠世珍寶一樣。


    從他手裏接過手機的瞬間,我決定,迴江州後無論有多忙,我都要先將這段視頻送去給付傑的奶奶看。


    隻是當時我完全沒有想到,付傑的奶奶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而她奶奶的事故,也讓我完全看到了祁越可怕的另一麵。


    陪付傑拍完視頻後,我發現我的心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跟付傑道別後,我重新迴了最裏麵那間屋子。


    蕭寒已經畫一百多枚子彈。


    我進屋仿佛根本沒有驚動他,他連眼皮都沒掀一掀。


    走到桌旁,我拉開椅子坐下,聚氣凝神後,我重新拿起了那隻尖細的毛筆。


    我先將一部分真氣運到手腕上,保持住運筆的穩定性,閉上眼睛腦海裏除了符咒的畫法外什麽也不想,睜開眼睛時,眼前已經一片清明,指尖輕輕轉動子彈,子彈仿佛在瞬間變成了一塊黃紙般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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