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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迴事?”石錦繡就寒著臉質問,“本朝太宗在立國之初就說過不準私下裏械鬥,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誤會!大人這都是誤會!”許氏族長就趕緊出來陳清,“隻是族中有個小輩做錯了事,族中長輩在管教。”


    “哦?是麽?”石錦繡就將手縛在身後,一臉的審視地看向了石楠和宇文炎他們三人。


    石楠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才不是!”他就負著許礫上前一步,“分明是這些人想要屈打成招!您看看我兄弟都被他們打成什麽樣子了!”


    算這小子機靈。


    石錦繡就給了石楠一個讚許的眼神,卻收到了宇文炎的一記警告。


    她就趕緊斂了眼角眉梢的喜色,學著宇文炎的樣子板了麵孔轉身看向了許氏族長:“看樣子這位小兄弟並不認同你剛才說的話。”


    “他就是個宵小!我根本不認識他!”許氏族長就冷哼著。


    “不認識?”石錦繡就冷笑,“這可不是你轉換話題的借口!鎮撫司奉天子命,可查天下一切可查之案!你們這窩裏的事,我們鎮撫司可是有資格過問的。”


    說著,她便卸下腰間的玄鐵令:“這可是禦賜的腰牌!”


    一祠堂裏的人聽到“禦賜”二字,就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唯有宇文炎等三人還立在那,顯得很的突兀。


    宇文炎就壓住了自己想笑的衝動。


    他真沒想到石錦繡一番空口白話竟也能唬住這些人。


    他就給石楠使了個眼色。


    起先,石楠原本並沒看懂宇文炎要做什麽。


    可在宇文炎接二連三的暗示下,石楠終於反應過來,衝著石錦繡就大喊:“大人!我們有冤!求大人替我們做主!”


    “但說無妨!”石錦繡就對石楠道。


    “大人,他們私囚了我同窗,還差點打死了他!”石楠說著,就把許礫那滿是傷痕的手臂拉出來給人看。


    石錦繡就神色冷峻地看向了許氏族長。


    “這裏麵恐怕是有什麽誤會……”那許氏族長就訕笑著。


    他那躲閃的神色就引起了石錦繡和宇文炎的注意。


    二人同時盯住了那族長。


    “既然您覺得是誤會,那我們就把話放到明麵上來說開好了。”石錦繡就道。


    許氏族長繼續支支吾吾。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你們說吧。”石錦繡便轉身看向了石楠。


    “這群人誣我朋友與人通奸,可又拿不出證據,就想屈打成招!”石楠順杆而上,一口氣將話都抖了出來。


    “通奸?”石錦繡就環視了一周,“俗話說拿賊拿髒,捉奸成雙,我怎麽沒瞧見與他通奸的人?難不成他是自己與自己通奸?”


    “自然不是!”許氏族長就義正言辭,“此處乃是祠堂,與他通奸的婦人自是關在別處。”


    “這好辦,不如我們換一處地方說話。”石錦繡便指了祠堂的大門道。


    許氏族長就點了頭。


    眾人就都湧出了許家祠堂。


    不多時,就有人押了個披頭撒發的年輕婦人過來,並就勢一推。


    那年輕婦人就好似柳絮般輕飄飄地跌到在地上。


    “王羅氏,你可認罪!”那許氏族長就厲聲道。


    那被稱做王羅氏的年輕婦人就一臉迷惘地抬頭,在看了眼許礫後,又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王羅氏,你可認罪!”許氏族長又大喝了一聲,這一次王羅氏竟是絲毫沒了反應,仿佛叫的根本不是她。


    不知為何,石錦繡瞧著那個被眾男子圍著的弱小身影,就想到了夢境中那個在李家掙紮著沉淪的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的弱小、無助、可欺。


    她便走都那王羅氏的身旁:“你可認得那邊的少年郎?”


    聲音雖不大,可卻能讓人感覺到這是在詢問,而不是在質疑和質責。


    王羅氏就抬了頭看了看石錦繡,下意識地搖了頭,可不過頃刻,她又點了點頭。


    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麽意思?


    石錦繡不禁微眯了眼:“到底是認得,還是不認得?”


    “認得的……”王羅氏就低著頭,小聲道,“他是隔壁許家二郎,我……我的相好……”


    “你撒謊!我何時認得你的?”一直被石楠架扶著的許礫就大聲駁斥著。


    石錦繡就給了許礫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繼續問:“你不是許家村人吧?什麽時候嫁過來的?”


    “我是鄰近的羅家村人……今春嫁來許家村的……”王羅氏的頭低得更低了,“成親後不久,我就和許二郎相識了,他瞧我氣質如柳,我慕他滿腹經綸,一來二去的也就相熟了。”


    石錦繡聽著就挑眉:“讀過書?”


    “不曾……”王羅氏就搖頭。


    “沒讀過書,卻會說‘氣質如柳’‘滿腹經綸’這樣的話,看樣子還真是近朱者赤,跟著秀才說話也能變文雅。”石錦繡就冷笑著,環視了一圈圍觀的眾人。


    發現大多數人的臉上有的隻是冷漠、鄙夷、嘲諷,可有那麽一兩個人的神情卻很是關注,甚至還有些焦灼。


    王羅氏就驚慌地一抬頭,下意識地往人群裏瞟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了頭。


    這個動作正好就落在了石錦繡眼裏。


    她順著王羅氏的眼光看去,瞧見的正是剛才那個麵露焦灼的人。


    宇文炎也留意到這件事,開始用眼角的餘光盯住了那個人。


    “這許家二郎平日裏可都是在京城裏,他如何同你來往?”石錦繡就麵露譏笑。


    “自然是書信來往。”王羅氏就急急地道。


    “書信?你剛不是說你沒讀過書麽?你怎麽寫?”石錦繡一臉的不信,“難不成這種偷情的事你還找人代筆?”


    “我……”王羅氏再次往人群裏看去,可之前站在那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王羅氏的神情再次慌亂:“我雖不識字,可隻要那些信是他寫的,我看著也是開心的。”


    “呸!我根本不認識你!怎麽可能寫信給你!”許礫就衝著王羅氏啐了一口,“你到底收了別人什麽好處,要這般誣陷於我?”


    “對不起……對不起……許郎……”王羅氏就掩麵哭了起來,“是我沒有收好那些書信害了你!可你也不能不認我啊!”


    瞧著王羅氏真悲拗地痛哭了起來,竟讓石錦繡覺得她真是被薄辛郎辜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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