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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家這邊及時交上了錢,慶德帝那邊果真不再追究,可他還是在朝堂上提及了此事,告誡各臣工切莫重蹈覆轍。


    眾人一聽,竟罰沒了二十萬兩銀子,就不禁麵麵相覷。


    也就像魯家這樣的皇商才罰得起這麽多銀子吧?一般人家哪裏拿得出這麽多銀子!


    皇上這一招,還真是殺雞儆猴!


    一時間,朝堂上下都收斂了不少。


    可就在慶德帝宣布對東平伯既往不咎的那天,周富貴卻死在了牢裏。


    東平伯府的人對此很是震驚。


    之前,他們急於從此事中脫身,根本無暇顧及關在牢中的周富貴,想著先將身上的屎擦幹淨了,再去審問他,反正他關在牢裏哪兒也去不了。


    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死了!


    據看管他的獄卒說,那日來了個自稱是他家婆娘的婦人探監,等那婦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周富貴突然在獄中毒發身亡。


    可長興侯府的人都知道,那周富貴就是光棍一條,哪裏來的婆娘?


    他根本就是被人殺人滅口了。


    如此一來,有人陷害東平伯的事,到了周富貴這算是徹底斷了線索,成了樁無頭公案了。


    東平伯府的人隻得作罷,可石珍珠卻在屋裏嚇得瑟瑟發抖。


    之前珊姐兒就曾說過要滅了周富貴的口,以絕後患。


    原本以為珊姐兒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她卻真的做了。


    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珊姐兒怎麽能說殺就給殺了?


    知道真相的石珍珠在家可謂是坐臥不寧,看向珊姐兒的眼神都帶著些許恐懼,也不愛與她相處。


    久而久之,就讓石珊瑚對石珍珠生了疑。


    “姐姐是不是怪我做得不對?”石珊瑚就找了一個私下裏的機會問石珍珠。


    可如今的石珍珠一見到石錦繡就害怕,哪裏還敢跟她說實話。


    “怎麽會!”她就幹笑著敷衍道,“為了平息這件事,母親和外祖父不知貼進去多少銀子,咱們豈能留下他這個禍患?”


    “既然姐姐也這麽想,那姐姐這幾日為何處處躲著我?”石珊瑚就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石珍珠就裝出一臉的吃驚:“我何時躲著你了?怕是你想多了。”


    說著,她就替自己辯解:“你也知道我的小日子向來不準,來一次就淋漓半月不止,我這幾日不過是因為來了小日子,懶得動而已。”


    隻是因為來了小日子?


    石珊瑚就迴想著,這些日子姐姐身邊的丫鬟好像是一直在同小廚房要紅糖老薑水。


    難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石珊瑚就有些了些不確定。


    但她還是不忘叮囑石珍珠:“這事不管姐姐怎麽想,最好都把它爛在肚子裏。”


    “他沒了,就沒有人能再查得到我們,”石珊瑚就目光陰冷地道,“姐姐切不可出去胡言亂語,以免再生出什麽亂子來!”


    石珍珠聽著,又是一個哆嗦。


    “這事我自是省得的,”她就怯怯地看向了石珍珠,越發覺得這個妹妹變得陌生了,“這事肯定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聽了這話,石珊瑚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卻將石珍珠嚇出了一身的汗。


    幾個月來,長興侯府兵荒馬亂的日子好似終於歸於了平靜。


    石錦繡卻快愁白了頭。


    她繡過鴛鴦、繡過蝴蝶,甚至繡過鳳凰,就偏偏沒有繡過麒麟。


    眼見著十日之期就要到了,可她的手邊還隻有兩隻已經繡廢了的麒麟獸,真不知道到時候該如何同宇文炎交差。


    “楠弟,你會不會畫麒麟?”她隻得去尋求石楠的幫助。


    “麒麟?你要那個做什麽?”石楠就很是奇怪。


    石錦繡卻不想與他太過墨跡:“就說你會不會吧?不會我再另外想辦法!”


    因為早已領教過他這位姐姐的天馬行空,石楠便沒有再多問,而是鋪開紙給石錦繡畫了一隻浴火麒麟。


    得了這一紙麒麟的石錦繡如獲至寶,她又連續熬了兩個晚上,將那個繡了麒麟的香囊做好並填上了香料,然後趕在十日之期前送去了鎮撫司。


    可宇文炎並不在鎮撫司。


    得知這一消息的石錦繡就像被人澆了一勺涼水,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她到底在做什麽啊?!


    石錦繡就攥緊了手心裏的香囊,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個“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傻子。


    或許人家隻是隨口那麽一說,卻被自己當了真。


    “石姑娘,您有事的話,咱們可以代為傳達。”那人就同她道。


    “不用了。”石錦繡就迴了個禮節性的微笑。


    讓人幫忙轉交一個香囊?石錦繡自認還沒這個膽。


    因此,她隻得訕訕地迴了長興侯府。


    接下來的日,石錦繡就像是被人偷了精氣神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懨懨的。


    看在眼裏的簡氏就想詢問一二,卻被石崗攔住了:“孩子大了,有些事,咱們做父母的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是麽?


    簡氏將信將疑,但還是聽了石崗的勸。


    好在石錦繡並沒有消沉太久。


    因為有太多的事,需要她去親力親為。


    首先需要解決的,就是要防止馨香閣的香方再次被盜。


    多了個心眼的石錦繡定下了一個規矩:任何一種香,不管賣得好不好,馨香閣永遠都隻賣一個月。


    一個月後,若還有人想買,便隻能同馨香閣私訂。


    這樣一來,外人便摸不準這香到底賣得火不火,是不是值得仿製了。


    而且她在將香方交給製香坊時也留了一手:每一種香,都有一味她手調出來的配料摻雜其中,除了她,沒有人知道這一味配料的配方和劑量,也就從源頭上,控製了香方的泄露。


    做好了這些安排後,石錦繡又將在外跑腿的活都交給了許礫,自己則安心躲在家裏調香製香,也終於有了時間好好研讀師父給她的《藥典》和《毒經》。


    之前她沒看書的時候不知道,待研讀了這兩本書後,她終於明白了師父的用意。


    草藥各有功效,氣味有所不同,毒性藥性也不同。


    需要配藥之人十分的小心,不但要注意十八反,還要注意藥材和香料間的相生相克。


    所有的這些,就替想“以香為藥”的石錦繡,打開了新的大門,讓她興奮得一頭紮了下去,屢屢能調配出各種讓人覺得驚豔的香品。


    如此一來,最為受益的就是馨香閣。


    因為一連幾個月來都能推出各種奇香,馨香閣在京城裏再次變得讓人趨之若鶩,風頭也漸漸地蓋過了對麵的禧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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