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開得很慢,輪胎緊緊地咬住濕滑的地麵,防止車子打滑滾下山崖。


    隨著輪胎的滾動,一片片泥漿被帶得甩起來,濺到車廂上,留下一道道泥痕。


    車子繞了一個又一個的彎,最後慢慢地停在一個極其窄小的岔路口。


    “妹妹仔,俺隻能開到介裏了,你順著這條路走上去,就到嘍!


    迴去的時候給俺打個電話,俺來接你哈!”


    師傅指著一旁蜿蜒的山崖,臉上帶著幾分擔憂。


    崔籬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望去,這條通往七娘村的岔路極為崎嶇。


    兩側茂密的草叢和灌木叢生,幾乎將路徑遮掩的若隱若現。


    行走其中必要萬分小心,不然就容易被雜草絆倒而失足摔落到下方的崖溝。


    她朝師傅微微點了點頭,眼裏帶著幾分暖色,站在原地目送三輪車緩緩駛離,直到它變成了一個小點。


    “顛死我了,這一路坐的我腰都要斷了!”


    獒犬憋了一路的話,都快把它給憋死了!隨手扯了根雜草叼在嘴裏嚼著,就開始抱怨起來。


    崔籬收迴視線,淡淡地看它一眼,“你有腰嗎?”


    “你!”獒犬怒目而視,這不是變相說它胖嗎?當誰聽不出來似的!


    崔籬把視線落到它嘴裏叼著的草上,嘴角勾起,麵上卻帶了一絲焦慮:


    “哎呦這草怎麽那麽像斷腸草?你這孩子,怎麽啥都往嘴裏放呢?!”


    獒犬一怔,顧不得再耍酷,急忙呸呸幾聲,把嘴裏嚼著的野草給吐了出來。


    想了想,猶覺得不保險,又彎腰俯身,摳起了喉嚨。


    崔籬等它摳得淚花子都溢了出來,才慢吞吞地開口:


    “我想了想,斷腸草的葉子邊緣是鋸齒狀的,你這個……


    應該就是普通的雜草。”


    一分鍾後——


    崔籬用手指戳了戳正背對著她、坐在地上生胖氣的獒犬,苦口婆心…呃,如果忽略她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的話……


    咳咳,苦口婆心地說:“我這也是為你好,你想想,要真是斷腸草的話,那可就來不及了!”


    獒犬臉上的表情鬆動了一分。


    崔籬再接再厲:“再說你是狗,又不是羊,叼個草像什麽樣,隻有烤串才配得上你的身份,你說是嗎?”


    獒犬悶悶的聲音從喉嚨裏邊擠出來:“我看武俠片裏的殺手都是這麽做的,酷斃了!”


    “我覺得你不需要這麽做都已經很酷了。”崔籬拍了拍它的狗頭,睜眼說瞎話。


    獒犬唇角上翹:“真的?”


    “你就算不信我,難道還不信露西、翠花她們的眼光嗎?”崔籬繼續不著痕跡地拍狗屁。


    “那可不!”


    獒犬站起來,抖了抖身上因為蹭到灌木而沾上的水珠,一臉傲嬌道:


    “算她們有眼光,就衝這,勉強可以給她們安排個通房丫鬟的身份,到時候帶迴惡狗嶺去!”


    崔籬點頭,又一臉為難地指了指陡峭的小徑:


    “通房丫鬟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有個棘手的問題可能需要你出手。”


    獒犬暼了一眼窄到幾乎無處下腳的小路,脖子往後一甩,示意崔籬上來:


    “走啥子路,我直接帶你上去!”


    崔籬就等它這話,聞言毫不猶豫地坐在了獒犬的背上,又抬手施了個保護罩,以免兩人被突然伸出來的樹枝刮傷。


    “坐穩了!”


    獒犬繃緊全身的肌肉,後腿猛地一蹬,整個狗如同彈簧般向上射出。


    它在空中迅速地調整姿勢,每次落腳都剛好踩到凸起的岩石上。


    有些碎石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從峭壁上滾落下來,發出沙沙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心驚膽戰。


    獒犬雖胖,動作卻極敏捷,幾乎是接觸的一瞬間便再次彈跳。


    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下方蜿蜒向上的小徑,不停地修正下一次跳躍的方向。


    如此反複縱跳,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便穩穩落在了村子入口處的平地上。


    時值正午,村口竟一個人都沒有。


    要是平時,或許還能看見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坐在村口的大榕樹下閑聊。


    但七娘村最近確實不太平,村民就連下地幹活都要找人結伴,集體塘那邊更是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地。


    崔籬站在村口的牌坊下,閉著眼睛細細地感受了一下陰氣的流動。


    這裏的陰氣仿佛凝結成了一團濃霧,即使是正午,陽光也無法穿透那層厚重的陰霾。


    村裏人隻以為是雨氣太重,卻不知或許在哪個看不見的暗處,正藏著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窺探著村裏的一切。


    待睜開眼,她把陸寧叫了出來,又從獒犬身上拔了一根毛,讓陸寧貼身收好。


    “獒犬,你負責做外應。”崔籬迅速地安排每個人的工作:


    “你身上鎮邪的氣息太重,進去恐怕會打草驚蛇。就守在村外,餓了自己解決,兔子麅子都隨你。”


    說完,她又看向一旁躍躍欲試的陸寧:


    “陸寧負責聯絡,可以通過毛發的氣息找到獒犬。其他時候待在手串裏麵,注意隱藏自己的氣息。”


    見兩人神色間都帶了一絲謹慎,崔籬滿意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強調了一下:


    “我也不瞞你們,這次的邪祟實力深不可測,以我目前的修為也隻能勘探到一點因果!


    我花靈之身大不了就施展禁術逃生,但你們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你們記住,一切以自保為主。尤其是獒犬,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出手!”


    “是!主人!”陸寧先應了一聲,隨後化作一道白光藏進崔籬戴著的手串裏麵去。


    反正她在玉珠裏麵什麽都看得到,沒事還能養養魂。


    就這麽一天多的時間,她所在的那顆玉珠顏色已經沒有那麽瑩白,反而讓她的鬼力凝實了幾分。


    不過這條捷徑也隻有陸寧可以走,誰讓她有個地府出身的主人呢?


    換成一般的白衣鬼,看見這麽純粹的和田玉,嚇得跑都來不及,還吸收個雞毛!


    崔籬記得葉淑慧是個十足的玉癡。


    要不崔父當年也不會為了討她歡心,把家裏的地板全都換成了玉的。


    趕明兒得閑了,去崔家進個貨,反正對葉淑慧這種人也不需要什麽道德!


    等獒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崔籬拿出手機給胡軍打了個電話。


    胡軍還以為她剛到岔路口呢,正打算下去接她,不料人家竟已經到村口了!


    當下又驚又喜,一不留神就把手裏正在揉的麵團給掉地上了。


    他也不管那麽多,撿起來頂著大伯吃人的視線,把圍裙一扯,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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