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燈火如豆,在一條偏僻得仿佛被時光遺忘的小巷深處,有一家略顯破舊的酒館。昏黃的燈光從酒館那幾扇糊著紙的窗戶中透出,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酒館內,一群將軍正圍坐在角落的大桌子旁,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壇,濃鬱的酒氣彌漫在整個空間,混合著粗重的唿吸聲和低聲的咒罵。


    為首的王虎,一張臉盤上堆滿了橫肉,此刻因憤怒和酒精的雙重作用,漲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他猛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砰”的一聲脆響,酒杯應聲而碎,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王虎怒吼道:“咱們為皇帝拚死拚活打了這麽多年江山,哪一場仗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出生入死的,可如今呢?就因為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他就對咱們下這般狠手,如此嚴懲,這不是卸磨殺驢是什麽!”


    旁邊身形瘦高的李風,像隻被激怒的猴子,立刻附和道:“就是說啊!想當年咱們在戰場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衝鋒陷陣,那是拿命在拚啊!現在倒好,皇帝說翻臉就翻臉,一點往日情分都不顧了!”


    老將軍趙猛,滿臉的皺紋像是歲月刻下的溝壑,他眉頭緊緊皺著,端起酒杯,悶了一大口酒,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浸濕了他的胡須。


    他緩緩說道:“唉,這皇帝如今怕是真被那林悅然和顧浩然迷得暈頭轉向了,眼裏全然沒了咱們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咱們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豹,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猶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隻是這光芒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他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什麽人聽見似的,陰森地說道:“哼,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咱們不義。咱們可不能就這麽忍氣吞聲地算了,得想個法子,給那太子和顧浩然一點厲害瞧瞧。”


    眾人像是被這話吸引住了魂魄,紛紛將目光投向張豹,眼神中既有好奇又有期待。


    王虎急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催促道:“張豹,你有啥主意?別賣關子了,盡管說!”


    張豹陰惻惻地一笑,那笑容如同夜梟的怪笑,讓人心裏直發毛。他緩緩說道:“聽說太子過幾日要去城郊的寺廟祈福,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咱們就在半路設下埋伏,給他來個突然襲擊,殺他個下馬威。至於顧浩然,那小子肯定對太子忠心耿耿,等他知道太子遇襲,必定會心急火燎地趕來救援,到時候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一並收拾了他。”


    李風興奮得一拍桌子,桌上的酒壇都跟著震了幾震,他叫道:“好主意啊!這一下,既能出了咱們心頭這口惡氣,又能讓皇帝知道咱們可不是好惹的,以後再不敢隨便動咱們!”


    其他將軍也紛紛點頭,臉上露出了猙獰而又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太子和顧浩然在他們的埋伏下狼狽不堪、跪地求饒的樣子。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酒館的角落裏,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廝。這小廝穿著一身破舊的粗布衣裳,正低著頭,看似在專心擦拭著桌上的灰塵,實則豎著耳朵,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這個小廝,正是太子精心安排的細作。


    這細作趁著眾人喝得酩酊大醉、注意力分散的時候,悄悄地放下手中的抹布,貓著腰,像隻敏捷的老鼠般離開了酒館。


    一出酒館,他便立刻翻身上馬,快馬加鞭朝著東宮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在夜色中漸漸消散。


    不多時,細作趕到了東宮。他一路小跑,徑直來到太子的書房。見到太子後,他“撲通”一聲跪地,氣喘籲籲地將將軍們的密謀一五一十地匯報了。


    太子聽完,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沉的。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處理不當,不僅自己和顧浩然性命堪憂,甚至可能危及整個朝堂的穩定。


    於是,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起身,急匆匆地進宮麵見皇帝。


    此時,皇帝正在禦書房裏全神貫注地批改奏章。禦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皇帝專注的麵龐。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皇帝抬起頭,看到太子一臉焦急地闖進來,眉頭不禁一皺,問道:“太子,何事如此慌張?”


    太子單膝跪地,神色凝重地說道:“父皇,兒臣剛剛得到消息,那些之前被懲處的將軍心懷不滿,竟密謀在兒臣去城郊寺廟祈福的路上設下埋伏,企圖對兒臣和顧浩然不利。”


    皇帝聽完,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奏章和筆墨都被震得跳動起來。


    皇帝怒聲說道:“這群逆賊,竟敢如此大膽妄為!朕對他們恩重如山,這些年的榮華富貴哪一樣不是朕賜予的,他們卻恩將仇報,妄圖謀反,簡直是罪不可赦!”


    太子接著說:“父皇,兒臣以為,咱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得提前采取行動,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欺負的。”


    皇帝在書房裏來迴踱步,腳步急促而有力,仿佛在丈量著對這群逆賊的怒火。


    沉思片刻後,皇帝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說道:“你說得對。傳令下去,讓顧浩然立刻進宮,咱們一同商議一下應對之策。”


    不多時,顧浩然接到命令,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禦書房。他一進書房,便跪地行禮。


    皇帝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他,然後目光炯炯地問道:“顧愛卿,你足智多謀,可有什麽良策?”


    顧浩然沉思片刻,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應對方案。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陛下,太子殿下,微臣以為,咱們不妨將計就計。太子殿下依舊按原計劃前往寺廟祈福,微臣則帶領一隊平日裏訓練有素的精兵,提前埋伏在他們設伏的地方。等他們一出現,咱們就來個出其不意,將他們一網打盡。”


    皇帝和太子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讚賞。


    皇帝微微點頭,說道:“此計甚妙。就按你說的辦,顧愛卿,你務必小心行事,將這群逆賊全部拿下,一個都不能放過,絕不能讓他們再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到了太子去祈福的那天,天空湛藍如洗,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太子帶著一隊身著精良鎧甲、手持利刃的侍衛,浩浩蕩蕩地朝著城郊的寺廟出發。


    一路上,太子騎在高頭大馬上,看似鎮定自若,神色從容,可內心卻暗暗警惕,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而在太子隊伍必經之路的一片茂密樹林裏,王虎等將軍早已帶著一群同樣身著鎧甲的士兵埋伏好了。這片樹林,平日裏寧靜祥和,此刻卻被緊張和殺意籠罩。


    王虎躲在一棵大樹後麵,眼睛緊緊盯著遠處的道路,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餓狼看到了獵物。他低聲說道:“等會兒太子一到,咱們就像猛虎下山一樣衝出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李風興奮地搓著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同看到了即將到手的獵物。他壓低聲音,嘿嘿笑道:“哈哈,這次太子和顧浩然,就算長了翅膀也難逃咱們的手掌心了!”


    就在他們滿心期待,仿佛已經看到勝利在望的時候,突然,四周毫無預兆地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顧浩然帶著一隊精兵,如神兵天降般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他們身著黑色的勁裝,行動敏捷,如同鬼魅一般。


    王虎等人頓時大驚失色,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竟然被識破了。


    王虎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怒吼道:“怎麽迴事?難道咱們被出賣了?這到底是怎麽搞的!”


    顧浩然大步向前,手中的寶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他冷笑道:“你們這群逆賊,竟敢妄圖謀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王虎等人雖然驚慌失措,但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他們很快鎮定下來,立刻大聲唿喊,組織起士兵,準備拚死反抗。


    然而,他們的士兵在顧浩然精心挑選、訓練有素的精兵麵前,根本不是對手。顧浩然的精兵們配合默契,攻勢淩厲,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強大的力量。


    一番激烈的戰鬥後,王虎等人漸漸體力不支,紛紛被擒。顧浩然押著他們,來到太子麵前。


    太子看著這些曾經在朝堂上威風凜凜,如今卻狼狽不堪的將軍,冷冷地說:“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本太子,簡直是罪無可恕!”


    王虎梗著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哼,要殺要剮隨你便!咱們不過是看不慣你和那顧浩然在皇帝麵前狐假虎威,仗著皇帝的寵信,對我們這些老臣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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