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陽一劍劈了賀雲濤,不錯,就是劈,賀雲濤從頭頂向下被一分為二,整整齊齊的被劈成兩半。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兩邊的人都被這一劍震住了。練武之人都知道劍走輕靈的道理,劍是輕武器,劍法的基本招式就是刺和削。斬和劈這種強悍兇猛的招式是屬於大刀和巨斧這類重武器的。而偏偏,賀雲陽就是用手中這柄刃薄如紙的青琊,把賀雲濤給劈了。


    這一劍之威不僅在於力量,更在於憤怒。賀雲陽從不輕易動怒。從前父皇和太子多少次陷害他謀殺他,他從不怒,他的理論是:見招拆招就行了,有什麽好生氣的。


    如果今晚賀雲濤是自己帶了人馬來突襲他,他亦不會怒。二哥的確是聰明人,居然能算計到他,讓他吃這一塹,以後也能長上一智。是對他極好的幫助,他應該感謝才是,有什麽可怒的。


    可是賀雲濤聰明過頭了,居然用雲祥來威脅他。雲祥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麽還要被卷進這樣血腥肮髒的手足爭鬥裏來?


    是雲祥的剛烈震撼了他,是雲祥的鮮血激怒了他。所以賀雲陽一改從前能忍就忍,絕不做出格事的原則。


    雲祥讓他做他想做的事。他當時想做的事,就是劈了麵前的賀雲濤。於是,他就真的舉劍劈了賀雲濤。


    齊朝軍隊人人驚慌。他們就早知道三皇子的厲害,可是二皇子也是惹不起的。何況二皇子對他們說,三皇子就是江洋大盜胡勉,抓住了他交給皇上,人人都有重賞。於是這群重賞之下的勇夫就來了,誰想到現在的局麵如此詭異荒唐,二皇子殺了四皇子,三皇子又劈了二皇子,那,他們這群已經沒了主帥的兵,該怎麽辦?


    不等他們想清楚是不是要做逃兵,賀雲陽已經殺了過來。他性格中的“狂”已經被劈殺賀雲濤的血腥厲氣完全激發出來,此刻他才不管對麵是幾個人還是幾千人,持劍衝過去就是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天景差點急暈。她一把搶過息河懷裏的賀雲祥,衝靜華山上的人大吼,“你們是來看戲的嗎?沒見你們的大當家都衝上去了?你們到底是不是強盜啊?那些官兵是來剿滅你們的,你們就老老實實等著被砍頭是吧!”


    這幾句偷換概念的煽.動沒有人聽出破綻,醒過神來的息河首先大喊了一聲,“弟兄們,一起衝啊!”


    強盜和官兵本來就是天敵,何況這群強盜在山上悶了好幾年,情緒都有些暴躁,又見他們的大當家如此英勇,血性湧上來,兩千多人就咆哮呐喊著衝向了那支齊朝軍隊。


    片刻工夫,靜華山這邊就隻剩下了天景,和她懷裏奄奄一息的賀雲祥。


    天景坐下來,把賀雲祥放在膝上,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那就是幾年前賀雲陽為她向梟隕求來的續命靈藥。本來一年一粒早該吃完了,可她舍不得,一共隻吃過兩粒,給過賀雲陽一粒治火龍鞭傷,現在還有兩粒。這個瓶子她一直隨身帶著,當作是那場火鶴花開美麗幻夢的紀念。


    她拿出一粒藥丸,碾碎了塗在賀雲祥的傷口上,扶起孩子的頭,輕聲喚到,“雲祥,雲祥,你看著我,睜開眼來看著我!”


    梟隕不愧是天下第一神醫,那藥塗在傷口上不到片刻就止住了血,賀雲祥垂危的心跳也漸漸有了些力度,他似是聽到了天景的唿喚,慢慢睜開了眼。


    天景盡量提升著自己的力量,繼續柔聲慢語,“雲祥,你看著我的眼睛,聽我說話。勇敢些,你不會死的。”


    翊雪教過她治療術的,但她自身的功力太薄弱了,根本不能達到翊雪那樣幾乎能起死迴生的神效。她這點微薄的治療術也隻能通過目力來施展,這種治療術的最高境界,也隻能暫時吊住性命,和參湯的效果差不多。


    天景把她這點可憐的治療術提升到極限,緊緊地盯牢賀雲祥的眼睛,微笑道,“雲祥,你是個福大命大的人,和你哥哥一樣。堅持住,一定不要死,你是你哥哥唯一的親人。如果你不在了,他這一輩子都會很難過的。”


    賀雲祥喃喃道,“可是……嫂子,你為什麽要去做皇帝啊?你做了皇帝,就不能嫁給哥哥了……哥哥他,才會很難過,我,我看得出來,哥哥他,很難過。”


    天景正想說你是小孩子家,有些事不懂的。突然反應到懷裏的這個人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經二十歲了,隻是,他永遠不能長大。


    天景越發憐惜這個又可憐又勇敢的少年,她擁緊他輕聲笑語,“誰說我不能嫁給你哥哥?我和你哥哥是很有緣的,有緣的人一定能在一起。真的,我不騙你。我和你哥哥是一樣的人,我們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她口中和賀雲祥說著話,眼睛也不敢離開他的視線。但心思卻記掛在那邊的戰場上。她知道這將是賀雲陽人生中的最大危局。除非靜華山的人能把齊朝軍隊一個不留全部殺光,否則隻要有人迴去報信,賀雲陽就完了。


    但就算這批齊朝軍隊真是能在此被全殲,還是不能解除賀雲陽的危機。滁州那邊的人總會知道賀雲濤的動向吧,賀雲濤死在了這裏,賀雲祥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滁州方麵見不到二皇子和四皇子迴去,豈能不向康明帝呈報?康明帝一旦知道賀雲濤的死因,那……


    天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能幫賀雲陽擺脫危機的萬全之策,別說萬全,就連有些破綻但起碼像樣的計策也想不出來。想來想去,她最後隻能暗歎一聲,看來皇宮賀雲陽是迴不去了,皇子也當不成了,那麽個委屈潦倒的破皇子不當也罷。他不如真的落草做個山大王,慢慢積蓄力量,收攏人馬,等將來竹竿即了皇位,他起兵造反,諒那根死竹竿哪裏能是他的對手?估計不出一年半載,齊朝的皇帝就要從賀雲海換成賀雲陽!


    天景很滿意這個主意。就是這樣,對賀雲陽來說,做皇子和做山大王,最後的結果殊途同歸。


    天景的力量消耗過多了,頭有些暈,賀雲祥的唿吸也已穩定了,她就暫時移開了目光看向遠方,那邊還是一片嘈雜的喊殺聲慘唿聲,看不出哪邊占了上風!她又煩躁又慌亂,下意識抬頭看天。卻看到天邊正飄來一朵雲,一朵白雲,墨染的天空上,那朵雲白得耀眼。


    天景眼睛亮了,因為那是一朵神奇的雲,一朵救命的雲,一朵力挽狂瀾的雲。


    天景把賀雲祥放在地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麻的雙腿,深吸一口氣,盡力跳得最高,盡力喊得最大聲,“師傅,師傅!”


    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她身上沒有禦風符,不能飛上去和師傅見麵;爬到更高些的地方也來不及,現在,就隻能賭她和師傅是不是心有靈犀了。


    “師傅,師傅!翊雪姐姐,我在這裏,小雪在這裏!”


    賀雲祥躺在地上,莫名其妙看著剛才還溫柔跟他說話的嫂子,突然就像瘋了一樣向天空揮舞著手臂,上躥下跳,大喊大叫!


    嫂子為什麽要對著天上喊師傅呢?賀雲祥也往天上看,也看到了那朵比雪還白的雪,正打著旋兒朝著他們飛下來。


    天景停止了蹦跳喊叫,她捂住嘴壓下哭聲,淚水卻不聽話地洶湧。她就知道師傅能聽到她的唿喚,師傅最好了,雖然有點兇有點沒正形,可師傅最好了。


    那朵雲在離地幾尺之處化為了一個女子,旋身輕盈落地。白衣綠裙,紅顏銀發,當然就是翊雪。


    “咦,小雪?你在這裏做什麽?”翊雪看看哭成淚人的徒弟,她身邊的地上躺著一個重傷的孩子,而遠處,火光刀光血光浸透了黑夜,嘶喊和慘唿聲連死人都能吵醒。


    “丫頭,聽說你當上皇帝了。那邊,是你大淵的軍隊在和別國打仗嗎?”翊雪擰著眉打量她,這丫頭可真是史上最落魄的皇帝。打個仗還要來親自督戰,而且身邊連侍衛都沒有,倒躺著一個快死的孩子,自己還哭得慘兮兮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是,師傅,不是我們大淵,是賀雲陽,那邊是賀雲陽……”天景鎮定了一下,盡量說得簡明扼要,“那邊是賀雲陽帶著靜華山的人在和齊朝的軍隊打仗,師傅你幫幫他吧!”


    “賀雲陽和齊朝打仗……他不就是齊朝人嗎?”


    “是,不過……反正他就是在和齊朝軍隊打仗……”天景猛地收住話,小心地看著師傅,“師傅,你是吃素的,不會也不殺生吧?”


    翊雪一挑眉,不屑地道,“你師傅是那麽迂腐的嗎?遇見該殺的生,師傅我從來不介意殺一殺的。怎麽,你是讓師傅去幫賀雲陽打仗?


    “不是打仗,是統殺!”天景眼裏閃出一抹狠意,“齊朝軍隊的那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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