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郊外。


    三日光景一晃而過,寧煙眼睛又恢複了一點,不說視物,但勉強可以看到明顯的光斑了。


    係統給的刀劍雙法十七式日益熟練,她自覺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再看功法卻隻有10%的熟練度。


    以此判斷,這東西比她計算進步空間多得多。


    “係統,這好歹是玄幻世界,你單給我練武功也不行啊,人家掛哥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碾死,你得想辦法讓我修習一下術法吧?”


    等不到元卿迴來,寧煙也不急,這事兒肯定不會跟想象中那樣簡單,少不得他要吃點苦頭。


    索性找了一塊僻靜的地方練武,練完把長劍往地上一送,坐在收拾好的石墩上扇風灌水。


    【有啊,宿主你不是早就有了嗎?】


    “有?”寧煙腦門寫滿問號,“我有我怎麽不知道?”


    係統攤手道:【齊燦之前給你的那本啊,這是我們商店裏的東西,我也是在升級之後看到那個[已擁有]才搞明白的。】


    寧煙神經一緊,趕緊到係統商店看了一眼,隨即麵色灰了下去。


    係統問:【怎麽了宿主,有什麽不對嗎?】


    “你記不記得,我剛來皇城的時候,嫌東西重,給過嚴晝一摞書當柴燒?”


    【嗯……哦,啊?宿主你別告訴我你把那本書剛好夾在裏麵給他了。】


    寧煙從身後掏出一本薄冊,麵帶笑容,自信亮出。


    “當然不是!我怎麽可能那麽蠢把這樣的好東西給他燒?其實,我這會來這片林子不隻是練功,坐著的石頭是我之前藏東西的地方,多虧我留了一手……”


    係統沉吟片刻,神識掃過她手上的冊子,善意出聲提醒,【雖然但是,你手上的這本並不是功法簿,而是典藏版的皇室野史。】


    天塌了。


    寧煙這個當事人心情最複雜,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降下劈中。


    當時她看那本功法沒用,以為齊燦就是拿來忽悠她的,誰知道這玩意跟係統商店有關係?


    抱了點兒自暴自棄的意思跟其它書混在一起,嚴晝看她看得嚴,陰差陽錯之下她就拿錯書藏錯了。


    【宿主,你要不……迴你跟他在皇城的院子去找找?】


    寧煙想也不想連連搖頭道:“不不不,他還活著,萬一我找迴去跟他碰到怎麽辦?上次給他那麽多刀,他那麽小心眼,一定會殺了我的!”


    係統出謀劃策:【宿主,你忘了?我有後宮定位功能,人來了我提醒你趕緊跑路不就行了?】


    寧煙躊躇:“那……去看看?”


    【走著!】


    把那本所謂的皇家野史重新揣進懷裏,係統一反常態的主動給她帶路。她能在這塊石頭藏東西,那就代表她離此前嚴晝的那方小院不遠。


    所隔不遠,沒多久便傳來係統前方五百米到達目的地的提示音。


    寧煙聽說快到目的地,趕緊扶著幾棵樹加快進程,聽到一絲不對的繩子緊繃音,慣力扯動,跌在泥地。


    她功夫在身,雙手撐住借力彈了過去,沒受傷,衣擺滑落在地,髒了。


    這副場景,落在別人眼裏就是她摔倒了。十米外,三兩孩童頑皮的譏笑聲很是惱人。


    “嘻嘻,傻子!有傻大個兒摔倒嘍!”


    “真好玩兒,她往我們這邊看了,好生氣哦!”


    “焦雨,你看她,跟你那個癡呆姐姐一樣,傻不拉嘰的。”


    寧煙越聽心裏越窩火,她對熊孩子一向都是零容忍,這種故意害人的熊孩子,哪怕沒得逞,也必須好好他懲治一番!


    “略略略,你過來呀!我家可是皇城最大的鹽商,用銀子都能砸死你!你可得罪不起我……”


    “啪啪啪——”


    三個熊孩子,一人一耳屎。


    寧煙扇完孩子,身心舒暢,吹了一下手掌心,這才注意到那個小孩子說話的內容。


    她雙手環胸,冷聲審問三個蘿卜頭最前麵的矮個兒男孩,“你是皇城最大鹽商的兒子?”


    男孩捂著臉痛哭流涕,跟其它兩個孩子嚎成一片,“嗚嗚嗚!你打我,我要迴去告訴爹娘!讓他們找官大人打死你!”


    寧煙二話不說用手背扇他另一邊肉臉,清脆響亮的一聲過後,蘿卜頭成功被她馴服,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很好,接下來我問什麽你們迴答什麽,不然……”她揮揮拳頭以示威脅,“懂了嗎?”


    她都是個盲人了,不講武德,很合理。


    “嗯嗯嗯!”三個五六歲左右,人嫌狗厭桀驁不馴的孩子們此時異常乖巧,聲音都不敢哭大,小聲啜泣,個個點頭如搗蒜。


    “你說你爹是皇城第一鹽商,我卻隻聽說那焦家鹽商隻有一個獨女,多年前失蹤,半年前才找迴來,你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當然是……”為首的蘿卜頭正要答話,他身後的孩子先說了:“他是焦叔叔妹妹的兒子,他娘親與人和離死了,他就是焦叔叔的兒子啦!”


    “胡說!什麽叔叔妹妹的,我就是我爹的親兒子。你們再這樣說,我就再也不跟你們玩了!”焦雨氣急敗壞警告他們說道。


    不跟他玩的話代價很大,那樣就不能吃到他們家的糕點零嘴了,那個說話的小孩霎時噤聲。


    寧煙此前聽那位老伯忿忿交代焦家的事,就懷疑焦家那位小姐就是她從太監鎮救出來的阿雲,現在的隻是冒牌貨。


    這會恰好有關聯的熊孩子自己撞上來,肯定要好好問清楚。


    聽那個小孩兒說,他並非焦家親生,而是親友死後過繼的孩子,倒也說得過去。


    “好,你叫焦雨是吧?你姐姐叫什麽?”


    “他姐姐叫焦雲,一個大傻子,還喜歡流口水!”


    焦雨怒了,豎著眉毛推了那個第二次插話的小孩子一下,“就你會說話是不是?”


    焦雨是過繼身,平日在焦家父母前都偽裝的很好,心裏卻瞧不起那個迴來不久的姐姐。


    她整天流著口水,吃什麽吐什麽,弄髒他好多讀物,其中還有幾本是他生母留給他的,他又氣又難過,寄人籬下總歸不好發作。


    打心底裏,他是瞧不上這麽個姐姐的。


    焦雲……阿雲,對上了。


    “你那會還說,你爹跟官兵有關係?據我所知,尋常商戶私自勾結官兵殘害公民,那可是死罪。”


    她一手橫在脖子下劃拉,危言聳聽,語氣涼颼颼道:“隻要我去跟皇上說了,你爹娘要砍頭的!”


    焦雨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小的孩子,調皮有餘,膽識不足。


    平時就拿這個借口欺負欺負那些軟柿子,一般平民,聽到官之類的字眼就自認吃悶虧跑了。


    沒成想,今日碰到寧煙這個硬茬,想到自己所作所為可能給焦家父母帶來砍頭的後果,圓胖的小臉嚇得慘白一片,汪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前拽住寧煙裙角,“大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爹娘跟那些官隻是認識而已,你千萬不要砍我爹娘的頭!”


    其餘兩個跟著他的小孩子也哭,嚇的。


    寧煙差點仰天大笑,但忍住了,弄哭小孩子,太有成就感了!


    想到自己要拿功法正事,她沉住氣,一臉高深莫測囑咐道:“可以,但你們以後要聽我的話,每天來這裏準時集合,能做到嗎?”


    幾個孩子各自對視一眼,他們時間不由自己管控,多由爹娘管著,每天都來集合也……


    瞅麵前這個兇巴巴的女子一眼,識時務者為俊傑,答應了再說。


    “好的大姐姐!”


    “誒?焦雨,你說你爹跟那些官兵隻是認識而已,你知不知道你爹認識的官兵的所屬派係?”


    “派係?”焦雨年紀小,並不懂寧煙說的派係是何意。


    寧煙換了種說法,“就是你爹稱唿他們,怎麽叫他們的?”


    焦雨撓頭迴想:“好像叫,什麽糖……”


    “哦,我想起來了,是叫栗子糖!”


    旁邊小孩接道:“為什麽不叫花生糖?”


    另一個小孩跟著嘰嘰喳喳,“我喜歡冰糖!”


    寧煙:“……”她就知道跟小孩子打聽消息不現實,丁點大的蘿卜頭成天也就想著吃跟玩了。


    身後,倏然傳來某個男子聲音,“可是叫審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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