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送上門來了,寧煙又不是什麽良善之輩,該笑納笑納,該幹嘛幹嘛,昨晚給元卿那點甜頭,她自個兒的需求都沒解決呢。


    現在齊燦驟然出現,寧煙有理由懷疑他一直跟著她,特地蹲點等元卿走了以後現身。


    齊燦此人,懂她合她是真的,心眼多,也是真的。


    驟雨初歇,寧煙又是練功又是請教的,累成一灘爛泥。


    再次感受到不祥的氣息,她堅決推開了靠近的齊燦,正要披衣起身,一截白腕伸出帳子,再次被齊燦撈了迴去。


    “下次不叫你了。”她聲音沉了下去。


    齊燦扁扁嘴,略顯委屈道:“好不容易才等他走,我都甘心無名無分跟著你了,阿煙連這點好處都不肯給我?”


    “還說什麽跟他不是真愛呢,莫不是為了穩住我,哄我呢吧?”


    齊燦不滿,語氣酸不溜丟。


    寧煙提起褲子不認人道:“既然如此,你不信我我能有什麽辦法?那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


    人還跟他貼著,話就說的那樣傷人,齊燦饒是脾氣再好,也跟著多了兩分真情實感的生氣。


    他再次欺身堵住她的話,接著跟她探討劍法那至高無上的奧義。


    寧煙忽道:“齊燦,我有一事不懂。”


    齊燦頭深埋在她頸窩,“你說。”


    “我是爐鼎之身,照理說,跟修士行此事都會被掠去一些陰元,因而體弱多病,行動無力,但是為什麽跟你,卻不會?”


    齊燦嗯了一聲,沒有多做猶豫,“因為我知道阿煙身份啊,我不想阿煙吃苦,所以我修習了別的術法,這樣就不會傷害阿煙了。”


    “你若不信我,等會兒我拿出那本術法給你看?哦,忘了,阿煙看不見。”


    看似很合理的解釋,甚至證據都有,寧煙視線昏暗,哪怕他拿出一本天書來,她也看不清內容,更遑論找出些破綻。


    她不經意道:“那行,你給我,等會我讓元卿也研習一下。”


    力道一重,寧煙疼得皺起眉頭,“怎麽?不願意?”


    “願意。”齊燦摁著她的肩,淡唇緊抿,聲音帶起一絲明顯的慍怒,“阿煙找我要東西,酬勞自然要從阿煙身上拿。”


    “隨意。”


    第二天一早,寧煙幾乎是腿肚子打著哆嗦,艱難扶著牆根,顫顫巍巍拿著齊燦給的那本功法迴的主屋。


    齊燦原本想抱她迴屋,被她罵了一鼻子灰,自覺理虧,又被她趕走。


    寧煙迴了屋,動作很輕的坐迴原本的木榻,真的想罵街,讓他隨意他還真隨意了,聽著屋外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她就知道,又過了一整天。


    一天一夜!她真的差點x盡人亡了,他是修士,對自己的綜合實力沒點數嗎?


    她拿到所謂的功法,主要是為了試探他的態度,左瞧右瞧都隻像個會吃醋的小郎君,沒什麽特別之處。


    但寧煙就是覺得,現在的齊燦,好像有哪裏變了。


    具體是哪裏?


    大概就是,他對她,沒有此前那麽的尊重了。


    萃雲樓一事,她被酒熏醉了神,他也不曾對她無禮,反而恪守禮節,盡顯風範。


    哪怕那段時間他們失聯,他再來時得知元卿跟她在一起,也不該在重逢時通過那種方式假扮元卿迷惑欺騙她。


    齊燦……你到底是本性暴露,還是……不再是你自己了?


    聯合到那一句他假扮元卿說的“我在想,我親愛的阿煙為什麽要那麽對我?對我那麽殘忍。”


    寧煙越想越覺一陣毛骨悚然。


    屋外,晨間活躍的麻雀不知何時沒了聲響,揮舞翅膀的撲騰聲不見,轉為細密緊促雨點落下的白噪音,像是一層接著一層的密網,徹底罩住整個天地。


    下雨了。


    這雨下的很是文靜,潤物無聲,沒刮大風,沒打驚雷,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寧煙起身開門,伸手去觸摸雨點,直直碰到一個渾身淋透的人形。


    葉芷蘭站在門外,任由雨點爭先恐後拍打在身上,澆了個透心涼。


    許多話堵在喉頭,有看到齊燦從她這裏離開的質問,又有她為什麽要接著搭上元卿仙君,腳踏兩條船的不解。


    打了無數次腹稿,再見女子真麵容時,卻是蒼白無力的一張臉,形容麻木似的推開大門,像是沒看到她一般,一點也不意外。


    葉芷蘭直直望進她眼珠,不見半分神采。


    她似乎瞬間懂到什麽,動了動唇,眸光微微閃爍。


    慢聲道:“……嫂子。”


    寧煙往身邊揮了揮,指向腦門,“嫂子?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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