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海崎一邊因為自己隻能蒙選擇題而羞愧,一邊感謝借給自己筆的狩生,對話裏充滿了壓抑的咳嗽聲,聽得海崎心驚肉跳。


    “感冒都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麽不請一天假好好休息,卻還要逞強來學校呢……”


    海崎表示,如果自己上學時候感冒……還有這種好事?肯定是在家睡覺啊。


    “別說這種傻話了……而且,這學期唯獨這次考試是絕對不可以錯過的……”


    狩生的語氣斬釘截鐵,一句話直接把海崎搞破防,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想要借著感冒的想法逃課有什麽不對。


    “畢竟狩生很不服輸嘛。”


    坐在海崎前麵的大神突然晃悠著凳子湊了過來,


    “這種開學考試是為了決定班級的班長……班級男生第一和女生第一會成為班長的哦。”


    “原來這裏是實力主義嗎……”


    海崎迴憶起自己全部遺忘的高中知識點,心中戚戚……看來他是不可能當班長了。


    “狩生二年級的時候可是當了三學期班長,一直都是班上女生第一……”


    大神轉過身,朝著坐在幾排之外的日代千鶴揚了揚下巴,


    “但這學期和一直是全年級第一的日代同學做同學……她的第一就很危險了哦,所以才要盡全力不請假。”


    “原來如此。”


    海崎點頭。


    “不要在那裏滔滔不絕我的事,好像班長和你沒關係一樣……”


    狩生抬手指著大神,狹長的眸子瞥著他,


    “這位金發的輕浮男可是從一年級開始就做班長,已經六個學期了。”


    海崎:Σ(°△°|||)︴


    大神:?((〃????〃))???


    震驚新太一整年。


    “真的嗎?我不信!”


    “海崎弟弟,你對我的偏見太深了~”


    大神嘻嘻地笑了起來,


    “我才不想被開學第一天就檢測出香煙引起騷動,上學沒帶鉛筆盒,還把卷子直接往後傳不給自己留的家夥質疑。”


    接下來的幾分鍾裏,狩生和大神針對海崎帶香煙這件事進行了全方位的批判,熱烈的氣氛海崎根本沒辦法反駁,疲於應付……


    『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麽毒舌又自由嗎?第一次見麵說話就這麽毫不留情地嗆人……』


    海崎絕望地揪頭發。


    另一邊,狩生和大神在關於海崎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


    雖然開學第一天就被搜出香煙,像個不良少年,但實際上海崎還是可以好好說話的……而且,像個笨蛋一樣。


    “喂!我忍你們很久了!你們一直在笑我,根本沒有停!”


    海崎拍桌而起。


    “海崎同學,給我安靜點!”


    天津心老師憤怒地朝他喊了迴去。


    ·


    中午,海崎惡狠狠地抓住了和同學開心聊天的夜明,被他帶著一起去了食堂。


    “周圍這麽吵,正適合討論事情……你總算可以給我解釋解釋了吧?”


    海崎捏緊了手裏的筷子。


    “嗯?解釋什麽?”


    夜明一邊吸麵條一邊問,吃得很香。


    “還問我解釋什麽……少裝蒜了,有很多的啊!關於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統統說出來啊!”


    海崎就差拍桌而起了。


    “小聲點,小聲點……這裏的拉麵很好吃哦。”


    夜明一邊吃一邊迴答海崎的問題。


    在夜明嘴裏,這其實都是重生實驗支援課的準備工作——提前來學校進行研習感受藥物並適應高中生活,然後和實驗者一起吃藥上課。


    畢竟,兩個成年人重返十七歲,總不能大家一起慌張,總要有一個有經驗值得依靠的人。


    至於為什麽是高三……雖然時間的選擇讓實驗者會更辛苦,但……這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這是要驗證尼特族能否通過重生實驗迴歸人類社會,你不會以為很簡單吧?”


    夜明冷冷的目光讓海崎背後生汗,被拆穿了內心裏那點因為跟“合法jk”接觸而產生的雀躍心情後,海崎更是萬分尷尬。


    “你跟那個同樣是轉校生的小野屋說話的時候可是一副很爽的表情……你是喜歡那種類型的女生嘛?”


    “沒關係的,我們不反對戀愛,你們難得有一次校園生活,自然是要歡度青春嘍。”


    “鬼扯啦!”


    海崎被拉麵嗆住了,麵條從鼻子裏噴出來,咳嗽不停,


    “跟比我小十歲的女生談戀愛什麽的,完全不行好嗎?”


    “雖然像你說的,我的確會有雀躍的感覺,但……說起青春,我們還是想迴到自己的十七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成年人丟在現在的高中生堆裏……”


    “比起享受,說實在的,還是困惑更多。就像你說的,是一個不輕鬆而完整的實驗。”


    “我的目的也和你們一樣簡單……自然是為了這不用花生活費的一年,甚至為了那份虛無縹緲的工作。”


    海崎攤了攤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反正我也會在他們的記憶裏消失,倒不如現在別太顯眼、低調一點,輕鬆地度過這一年。”


    夜明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後才迴複海崎的話,語氣格外真誠,


    “嗯,開心或者安穩的生活都無所謂,我想最重要的是你能夠按著自己的想法重生……這樣是最真實的體驗。”


    夜明說完話,卻發現海崎正盯著自己背後的地方發呆。


    “那個女生……”


    看著那個正在和食堂阿姨說著什麽,然後在阿姨的搖頭拒絕裏絕望地趴在桌子上的女生,海崎扯了扯嘴角,


    “我記得是……年紀第一的日代同學。她在做什麽。”


    “不曉得,但你記臉和名字可是真快呢……是你喜歡的那一型嗎?”


    “你夠了哦……隻是今天早上短暫地交談了一下而已。看起來似乎在爭執什麽……我去看看吧。”


    海崎快被夜明氣死了,隨手把兩碗吃完的麵碗端了起來,朝著日代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要太顯眼、低調一點……是嗎?』


    拄著腦袋的夜明沒說話,笑容不明。


    “日代同學……”


    海崎滿臉笑容地打招唿,雙馬尾的日代千鶴瞥了他一眼。


    “帶香煙的人……”


    海崎覺得有被傷害到。


    稍微打探了一下,海崎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麽……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日代說保證拿第一名希望食堂阿姨通融一餐,但總歸大概就是忘記帶吃飯錢的意思。


    “我不是忘記帶,是沒帶。而且,被你這樣的人擔心……有點火大。”


    日代糾正海崎的說法。


    “……”


    現在的小鬼真不可愛!


    雖然覺得有被冒犯到,但海崎自認為成年人不應該和小孩子計較,還是從錢包裏掏出一千円,遞給日代,


    “呐,不吃午飯總是不太好的……拿著吧,迴去的時候說不定也用得到,什麽時候還都可以的。”


    日代上下打量著海崎,沉吟一下說道,


    “你好像大人哦……無論怎麽說,對高中生來說一千円都很多,你卻輕易地借給別人……”


    海崎頓時變成了被踩到尾巴的貓,他拉起日代的胳膊,把錢塞進她手裏,然後如釋重負地哼了一聲,


    “我隻是……今天剛好多帶了而已。”


    “那……不好意思,我就不客氣了。”


    日代捧著手裏的錢,在窗外投射而入的陽光下,模糊地閃著光,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


    “謝謝你!我明天一定會還給你的。”


    日代走了,買了飯之後還不忘朝海崎示意了一下。


    “那家夥也是能這麽笑的啊……”


    海崎呆呆地站在那裏,腦海裏迴憶著日代的笑容,臉上漸漸變得一片通紅,


    “誒?不不不……不可能!”


    “我又不是變態,不可能會喜歡上jk的……絕對不可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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