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重疊加深即將發生交匯。】


    世界交匯。


    看著係統的提醒李玄有些無奈。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現在這些世界那個不是重疊即交匯。


    至於現在的重疊和交匯有那些區別。


    重疊時的小交匯點無法滿足生物大規模遷徙的需求,隻有正式交匯後出現的交匯點才算真正的空間通道。


    到了那時,無數莽荒生物會湧入這個世界,藍星會進入真正的生物大繁榮時期。


    這意味著,以後無需提供一個暴動的引子,生物自發形成的獸潮、蟲潮將會成為常態。


    莽荒的生態就是如此,藍星不過複刻一遍,一如之前的2個世界。


    隻是與萬裏冰封的極寒世界,滅亡人類文明的喪屍世界相比,莽荒十分繁榮但卻殺機四伏。


    真要對比,李玄覺得莽荒比之前的天災更加危險。


    這麽一說,第一個出現的災難是極寒這種災害形式單一的災難,真的算人類的幸運。它雖然造成的損害巨大,可災害期間它也抑製了喪屍和莽荒的發展。


    若是第一個天災上來直接就是喪屍或者莽荒,那麽現在的人類還有沒有1億數量都是個問題。


    李玄覺得慶幸,可惜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


    方韓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覺得這個世界果然沒救了。


    像是一個倒扣的木碗,他們的據點被森海圍攏。


    當森海在據點上空形成閉口,底下的世界就失去了充足的陽光,據點內的植物不在瘋狂生長。


    為了生存,它們積極轉變自己的形態,那是為了適應森海地層的無光狀態。


    森海的第一層已經形成,無盡的葉片,繁密的枝條已經足以承載一些生物在上麵行走。


    可惜這已經是過去式。


    現在新的第一層正在生長,第一層將成為中間層。


    被高層枝葉完全遮擋的樹幹間並非空曠無物。


    森海中無數的藤蔓、灌木、寄生植物蔓延在不同的樹木間,形成最原始的吊橋、通道。


    這裏並非完全的無序,畢竟生命本就是秩序的代表,是逆熵的存在。


    寬廣的森海在生長過程中自發成為了一座無序的城市,一座吞噬一切的迷宮。


    對人類來說唯有據點算是舒適的居住環境。


    這裏是他們在森海形成過程中自己一點一點調教出來的,一個倒扣的木碗,就是人類自己為自己設置的畫地為牢。


    木碗下是一個同心圓,一層圍牆阻擋森海向內擴張,二層圍牆是阻擋猛獸的防護網,一二層圍牆之間是人們建立的農舍。


    最內圈才是人們的生活地。


    原有的商場基礎上,一層層木質房屋被人們搭建,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木材。


    這些木樓雖然渺小但看起來更加規整,像是舊時代的九龍城,人們密密麻麻的生活在這劣質的工程中。


    他們據點位置很好,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流。


    繁盛的植物並沒有完全堵塞河道,但水流還是比以前小了很多。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靠近水源意味著野獸很多,他們的據點總是會被各種野獸襲擊,好在有賽博義體的幫助,他們全部都防禦了下來,這些生物不過是送菜罷了。


    不缺食糧水源,這日子比極寒好上太多。


    要是傷亡率沒那麽高就再好不過了。


    在莽荒世界就算準備在充分,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


    基本每天都有人意外死亡。


    其實有傷亡很正常,可是所有人打一開始就覺得,於莽荒生存應該會比在極寒生存簡單才對。


    可真實情況卻是還沒遇上正規的災難襲擊,隱藏在生活中的危險就足以奪走每一個人的生命。


    如今的死亡率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據點的墓地:一個堆放石碑的地方,每天都要增加新的墓碑。


    時日至今,還活著的人都是混跡末日的老油條了。


    他們多少也意識到莽荒的生存難度一點也不低。


    最近一段時間,每日光是自廢土領買藥的消耗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基本每隔幾天就會有一場流感開始蔓延,隻要不及時治愈就可以要大部分人的命。


    若是舊社會時期,這是隻要幾包感冒藥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就算染病人數再多,工業機器也隻會產能過剩。


    可如今這情況除了廢土領,哪來這麽多藥物,


    以往大家的主要消費是食物,現在大家的主要消費是藥物。


    若非廢土領的幫助人類將要再次死亡9成,僅剩1成天生自帶抗體的家夥殘存。


    說到底人類真的存在1成的人有抗體嗎?


    不消麵臨其他災害,就是一個流感病毒就能滅絕人類到隻剩最後1%、0.1%都是可能的。


    方韓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機械手臂。


    雖然才十幾天,可是它已經身經百戰,算是老東西了。


    可哪有如何,自己隨時可能被一場意外奪走生命。


    方韓的裝備已算人類頂尖的一批,就這樣都無法確保生存。


    0.1%的留存也隻是一股幻覺。


    根據基因圖譜測試的結果,人類種族在曆史上數量最少的時候隻有千數人。


    現在又有再次上演嗎。


    可天災的強度太過猛烈,就這最後的火種或許也不會剩下。


    方韓的眼神逐漸看向據點中央的一個小廣場,幾個蠻子正趴在那裏唿唿大睡。


    雖然他們強悍無比,可是據點內的人類並不待見他們。


    方韓知道,其實他們這些人類根本不認為那些蠻子和自己是同一種族的生物。


    可是除了野蠻,他們和人類其實並沒有兩樣。


    也就是說兩族的差距隻在接受的教育程度不同。


    據點可以吸納蠻族幼子,培養他們成為文明人。


    找蠻子的方法多種多樣,其中交易是最簡單的。


    莽荒世界中的蠻子部落為了限製人口,沒少幹出棄嬰,殺*,這些行為。


    但是嬰兒實在太小了,需要投入的成本太大了。


    可是年歲足夠大的蠻子又不好培養,而且在蠻族中14歲左右就算是成人了,需要承擔部落責任那會被當成奴隸交易。


    人口,人口。


    當局勢穩定下來,人類據點總是為人口擔憂。


    其實現在這個問題並不嚴峻,對大部分據點來說能維持現狀就很好了。


    可是這樣終究不長遠。


    據點這9.4k的人,也就能維係2、3年。


    最多3年。


    方韓掰著手指頭算了算,36個月,1095天,對現在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可到了未來不過眨眼的功夫。


    如果天災的出現頻率按極寒為樣本算作2個月一波,3年就會出現18個天災。


    人類能撐到那時候嗎?


    越是思考方韓越發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考慮的太過長遠了,廢土領、虛界、武界這些未知因素不一直在幫助人類嗎。


    隻要祂們一直慷慨的對待人類,人類的未來其實還算光明。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洪亮的鼓聲傳來,不是任何預設的指令。


    方韓有些惱怒,是誰!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引起荒獸的注意嗎。


    一條消息浮現在方韓視網膜上,他明白怎麽迴事了。


    了望台下,人群向著據點中央的一處房間湧去。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唿啦!唿啦!”


    “太好了,還有希望,我們還有希望!”


    站在據點的最頂端,方韓目光複雜的看著下麵的人群圍繞著一個嬰兒狂歡。


    他的機械眼睛不斷調整倍率,清晰的把嬰兒的麵容收入眼簾。


    一瞬間,他的腦海趟過很多想法。


    可是最後隻有發自內心的一笑。


    “真醜。”


    是呀,真醜。


    杵在圍欄上方韓隻能看見那孩子張大了嘴,可耳邊卻浮現他嘹亮的聲聲叫喚,似喜悅、似悲傷……到底為何,誰知道呢。


    這個世界並不美好。


    所以哭吧孩子,盡情哭吧孩子,放聲大哭。


    劉毅看著麵前哭泣的孩童沒有絲毫辦法,此刻唯有哭泣才能緩解她心中的苦悶。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他能怎麽辦。


    手底下的人都認為他是暴君,雖然他確實是。


    可要是能正常活著誰願意如此,為了活著他必須成為鐵血的存在。


    暴君、暴君,他隻有‘暴’,哪來的‘君’。


    身為皇帝混的再差也是窮奢極欲吧。


    可他呢?


    作為統治者確實做到了萬人之上,可還不是過的朝不保夕,危機如風伴隨所有人左右。


    今天劉毅的心腹去了一個。


    部下那隻有6歲大小的娃娃正抱著父親的屍體哭泣。


    如果那也算屍體:一隻不被生物食用的機械手臂。


    這小娃他平日也見過幾麵,她總是躲在父親身後怯怯的看著自己,就算自己遞給她吃的都要看看父親的麵色。


    無能的哭泣,劉毅最厭煩的事物之一。


    作為高層子弟,或許是知道劉毅討厭吵鬧,那孩子隻是無聲的哭泣,涕淚縱橫。


    好吧,劉毅隻是討厭無能。


    劉毅伸出手掌想要摸摸小家夥的腦袋。


    可是那小姑娘卻猛地抱緊懷中的手臂伏在地上,緊閉雙眼哭的更加傷心欲絕。


    那是絕望。


    周邊來悼念的部下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有些摸不準劉毅的想法。


    劉毅的動作一滯,這些家夥私下到底是如何形容自己的啊!我真就是那麽十惡不赦的人嗎?


    他是信奉武力、血腥殘暴,可是他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他認可自己是暴君,但絕不認為自己是昏君。


    有些東西一但第一印象固定,就難以改變。


    劉毅麵色閃過一瞬的苦澀,然後輕輕撫上小孩的腦袋,腦中構思著許多話語,他想要安慰她,可是嘴巴還是不爭氣的說出強硬的話語。


    “小東西,我是你爸爸的大哥……”


    “求求你……大哥、老大……不要搶走我爸爸的遺物!”


    聽著孩子哽噎的話語,劉毅不再多說。


    他的內心是確實存有良善,但是既然成為了暴君,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那麽這個世界就不容許他表露絲毫軟弱。


    帶有注重之人的家夥是最好控製的人,孩子的父親生前就是最忠心於自己的人。


    此刻他必須表態。


    “你們聽好,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義女了。我今後不想聽到有關於她的被欺負的消息傳來。”


    銳利的眼神掃射一圈。


    周圍的人群連連點頭,生怕有一絲反應慢了,現在他們知曉了劉毅的決定。


    劉毅俯下身子,安慰了一會小女孩。


    身旁的人知道劉毅說的話一般都不會反悔,所以也過來盡力安慰這個傷心的女孩,她就是未來的大小姐了。


    末日中孩子是最弱小的、最讓人厭煩的;同時也是最可愛、最讓人憐惜的。


    劉毅屬於哪種人呢。


    大概是中間那種。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劉毅將機械臂取走,隻給她留下一小塊碎片。


    這東西是戰備物資,雖然有大量損壞,可是花費少許活性金屬和燭火就可以送迴廢土領返修再次使用;怎麽可能留給一個小女孩,就算她是自己的義女。


    其中的計較可能很多。


    有人知道其中的小九九,也有人不清楚。


    對劉毅來說有什麽區別嗎?


    抱起不斷拍打自己的女孩,大概是覺得有些不便,於是改為一手提溜著她的衣服,無處使力的女孩終於停歇掙紮,用沙啞的嗓子哭泣。


    劉毅帶著女孩離開了這裏。


    剩餘的人站在原地。


    “也是個可憐的小東西,慶幸老大願意接手這個孩子,不然就算是老王的孩子也隻有去底層生活。”


    “什麽話,老大雖然兇殘了一些但講義氣,哪能讓兄弟的家眷受委屈。”


    這話說的不是時候,前腳認人家做義女後腳就奪走親屬最後的遺物。


    那是一條完整的機械臂,除了老大誰不想要,一個小女孩持金過市,若非老大庇護絕對會被人群連骨頭嚼碎。


    大家知道老大是為了保護女孩,可怎麽也要也要演幾天吧,如此強勢那女孩能接受嗎?


    人群紛紛散去,今天的事情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死人了,末日常有人死去。


    隻是今天死的人不簡單。


    過程也並不複雜,無非就是首領既要維護統治又要收攏人心。


    劉毅處理的並不完美。


    這一行徑再次坐實了劉毅暴君的名號。


    但是那又如何。


    劉毅從未否認自己是暴君。


    而他作為的孩子也絕不可能成為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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