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一捧鮮血如潑墨般噴向半空,正好噴灑在另一個手持鋼刀的難民臉上、身上。


    一股騷臭從那難民身下傳來。


    眾人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呆似乎忘了捂住鼻子。


    隻有那將軍冷冷的看了眼呆立在原地的那難民說道:“滾!”


    然而那難民竟然無動於衷的看著不遠處身首異處的兄弟,嚇得動都不敢動。


    那將軍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勢,旁邊的親兵抽出鋼刀一揮。


    飛起的頭顱,眼看著自己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


    隨後發出了兩聲沉悶的觸地的聲音。


    “無趣!”


    “你!過來。”


    項少龍順著那將軍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心中惶恐,本能的倒退兩步,旁邊有親兵從人群中將項少龍抓出來,扔在那將軍的身前。


    項少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顫悠悠的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大人物。


    那將軍見項少龍的表情動作,竟然不像是恐懼的樣子,甚至比一些成年人更加冷靜,嘴角微微一翹:“有點意思,你叫什麽?”


    項少龍沒有做聲,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轉瞬的沉默,誰知從旁邊突然伸出一隻腳,猛地踹向項少龍。


    巨大的力量將項少龍踹飛出去。


    項少龍悶哼一聲,吐了口血。


    在地上滾了幾圈,撲打起一片塵土,想用手撐地站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使不上力氣,而且感覺一股錐心的疼痛。


    乍一看,隻見自己的胳膊沒有什麽,但是很顯然的是已經脫臼了。


    因為疼痛,冷汗沿著項少龍灰頭土臉的麵頰,流了下來,在臉上形成一道道溝壑。


    因為疼痛,臉部的扭曲使得他的臉顯得更加的猙獰。


    即使這樣項少龍仍然沒有叫出聲來。


    也許是因為他天生倔強,又或許是他喉嚨紅腫根本發不出聲音,更或許是此時他已經麻木。


    對於項少龍的表現,起腿踹人的那名軍官道:“竟然敢不迴複將軍問話。”起先惱怒是因為項少龍不迴話,之後惱怒的是自己猛力的一腳,項少龍竟然連求饒的意思都沒有,更讓其惱怒的是項少龍竟然還能站起來。


    惱羞成怒的軍官慢慢的拔刀拔出來走向艱難站起來的項少龍。


    天知道項少龍有多痛,倔強的他知道,越是喊叫求饒對方就越會打得更兇,這是他這幾年乞討得來的經驗之談。


    但是這隻是對地痞流氓的辦法,最起碼那幫人不會因為打不死人而真的要人命,但是現在項少龍麵對的是一名久經沙場,殺人如撒尿的戰國甲士。


    見得那軍官抽出刀,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項少龍心覺不妙,於是咬破舌尖期望讓自己的血,能喚醒在舌頭底下的“黑色棋子”。另一隻能動的手摸了摸藏在袖口裏的冷烲。


    那將軍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見自己的手下拔出鋼刀,一步步逼近一個重傷的孩子,眼中的殘忍變得嗜血起來。


    那軍官走到項少龍一人身前站穩身子,舉起了鋼刀,低頭看著眼前的髒孩子,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透露出來。


    項少龍感受到那籠罩全身的殺意,一股氣突然由丹田升起,舌下的黑色棋子微微的顫抖,似是隨時都可能破口而出。


    “報!”


    “報告將軍,天狼營已經將叛軍全數緝拿,凡是負隅頑抗的全部斬殺,剩下的已被天狼營校尉帶到大營外麵,聽候將軍發落。”


    “嗯!”


    “噗~咕嚕咕嚕咕嚕”那將軍剛想發話,隻見一顆人頭滾落到自己麵前不遠,那將軍原先以為是小孩子的人頭,可是定睛一看大吃一驚,滾過來的竟然是自己親衛隊統領的人頭。


    那將軍轉過頭詫異的看向項少龍的方向,隻見一具無頭屍體正握著自己的鋼刀,走了兩步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而離著無頭屍體不遠處,正是一個麵色扭曲的孩子,一雙幽深的眼眸,正冷冷的看著自己。而孩子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把滴血不沾的匕首。


    那將軍猛地站起來,他的親兵紛紛“嘡啷”的拔出鋼刀向前一步。


    鋼刀在篝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厲的光,隻要那將軍一聲令下,他的親兵就能將項少龍,這個身無幾兩肉的孩子盡數砍成肉泥。


    秦峰等人關心自己師傅安危,向著公孫洪等人飛去的方向急追,可是他們越追越冷,漸漸地玄力支撐不住的人,頭發、睫毛掛上了一層白霜。


    首先隻撐不住的便是與他們同往的兩個內門弟子,其他人立即將其攙扶住,便慢慢降了下來。


    秦峰等人也降了下來,望向天際,在黑日的光照下隻見有幾道不明顯的光線正不斷劃過天空。


    “秦峰師兄真是深藏不露啊!沒想到就連內門弟子都撐不住的寒流,秦峰師兄竟然絲毫不見影響,厲害厲害。”


    秦峰望向說話之人正是魯訟。


    魯訟稱唿秦峰師兄,在身份上已經是高抬,最後兩句厲害就有些貶低的意思,這種捧起貶低的言語,著實讓人難以接話。


    秦峰看著一臉意味的魯訟道:“魯訟師兄,你有話就直說,再說了你我本就不熟,想必我也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如果真是有得罪,那就是我的修為沒有告訴你?不過話說迴來,我得修為如何自有我師尊考核,還輪不到您魯師兄來提點一二,如是要指教,那我秦某人接招便是,何必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囉嗦?”


    “你。”


    魯訟心中一陣氣悶,秦峰修為如何,他魯訟那會關心,他關心的隻有趙雪兒而已,而趙雪兒關心的是秦峰,魯訟自然不時地就想找秦峰麻煩。


    魯訟惱羞成怒的說了三聲“好”,“來來來趁這個機會你我好好過過招,我要讓你知道什麽是尊卑有別。”


    說完一道寒光乍現魯訟便將自己的法器長劍祭了出來。


    秦峰一見,左手握劍,一枚小小的殘月鐮,在右手手中不斷的盤旋,雙方蓄勢待發。


    “你們在幹嗎?”隻聽一聲嬌喝傳來。一名身穿白衣長裙的女子走了出來。


    魯訟見狀忙將手中長劍倒握,抱拳道:“魏師姐。”來人是內門弟子排名前十的魏長青。


    秦峰也認識魏長青,見魏長青攔在二人身前也抱拳道:“師姐。”


    魏長青看著二人道:“如今長老和師伯們正和妖獸搏鬥,你們兩人卻要私下毆鬥,成何體統?當我雲波派規條為何物?”


    秦峰還是很佩服魏長青的,她是內門前十中唯一一個女性,赧顏道:“師姐教訓的是。秦峰領罰。”


    魯訟也道:“師弟領罰。”


    魏長青見二人隻是意氣之爭也並未動手便言道:“算了,你們二人既然也是意氣之爭念你們並未出手,此事就此別過。下不為例。”


    “謝師姐。”秦峰魯訟二人言道。之後彼此互瞪了一眼,便不再理睬對方。


    公孫心睿看著那空中的幾顆光點,心中甚是焦急,根本沒有心思管秦峰那邊怎麽樣。


    反正在她看來魯訟在秦峰那裏也討不到好處。就懶得去管。


    趙雪兒看著魯訟悠悠一歎,她何嚐不知道魯訟的心思,但是確是同一個師傅她又能如何?


    很多次都暗示過對魯訟並無男女之情隻有同門之誼,但魯訟似是懂亦非懂,像往常一樣的我行我素。著實讓趙雪兒頭痛。


    一道生澀的聲音在夜空中炸開。


    “你們幾個根本奈何不了我,而我也奈何不了你們,我隻要那顆珠子。如果你們還是糾纏不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怎能讓你這蛇妖得到那顆焚天珠。”


    “哈哈哈你們可知道那珠子和我是什麽關係?我們在一起幾百年了。別說的珠子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一樣。”


    蛇妖這話說的可以一點沒錯,是在一起幾百年了,但是卻是克製了自己幾百年。


    “你可記得我?拜你所賜讓我欠了一個人如此大的恩情,這筆賬我們該算算了。”張思德狠狠的瞪著蛇妖。


    “哈哈哈,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不知所謂,你拿兵刃來砍殺我,我就得站在那讓你隨意淩虐?是誰說萬物皆有靈,我一沒有傷天害理,二沒有傷人性命,三沒有違背天理。我為何要受你欺辱?”


    這一番說辭反而讓張思德無言以對,竟然覺得蛇妖說的有道理,張思德深受師門言傳身教,他為人雖然衝動但卻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蛇妖這一番說辭反而讓他有些氣餒。頓時看著蛇妖的眼神變得溫和些。


    袁天仁看著張思德的表情後,大喝道:“住嘴。你這模樣非人非妖,難保你日後不會興風作浪,甚至傷天害理。


    自古人妖殊途,豈容你在此狡辯?諸位師兄弟且合理將它拿下,交由師門發落。”


    “和你們說話真是浪費口水,既然你們想魚死網破,我害怕你們不成。”先下手為強,那蛇妖化作一陣妖風向著袁天仁唿嘯而去。


    雲波派眾人和徐同山各自拿出看家本事與蛇妖周旋,雙方采取搏命的打鬥方式,在戰局以外得人看來簡直就是一顆顆流星,在空中不斷的爆裂開來,有的化作火花,有的化為雷電好不精彩。


    項少龍看著眼前這攝人心魄的陣仗,手腳有些顫抖,一是項少龍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二是一個普通少年麵對如此殺氣勃勃的兵士自然有些害怕,當然還有一種心理負擔的存在,讓他不由得從心裏和肢體上做出反應。


    此時隻見那將軍擺了擺手,道:“退下。”站在將軍身旁的親兵將兵刃收起,嚴而有序的站立在旁。


    “好小子,有些本事,學過武藝?”那將軍見項少龍不答接著道:“來人將那些叛軍帶上來。”


    少頃一隊人被捆綁著帶到那將軍的麵前。


    “樊將軍,我等不是叛軍啊,請將軍明鑒啊。”一名士兵跪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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