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攤位後幕遠寧發現箔歌的臉色不是太好以為是剛剛惹她不悅趕緊跟上前去,“箔歌,我無意冒犯,隻是剛剛攤主的話讓我一時恍惚罷了。”


    箔歌心情有些煩躁但卻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幕遠寧的話感到生氣,她隻是對那種記不起來但卻又無比熟悉的感覺覺得無力。


    見幕遠寧誤會她欲開口解釋但此時身旁突然衝出幾個追逐打鬧的小孩東躲西藏圍轉在箔歌的裙邊,她想要趕緊走開但其中一個小孩不小心踩住了箔歌的衣角,霎時間箔歌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向前傾斜而去。


    若眼前是寬闊的街道箔歌還可勉強立住身子保持平衡,但偏巧幕遠寧選擇了一家臨水而建的酒樓,他們出來後也是順著臨河的商攤閑逛,這群小孩一絆自己整個身子對著那一灣碧綠的湖水直直而去。


    “小姐。”


    “王爺。”


    芍藥的尖叫是因為擔心自己,但為何憶風也會同時驚唿,眨眼間箔歌如她預測難以躲避一般整個人‘撲通’一聲掉入了河中,河水從口鼻迅速灌入,短短一瞬箔歌便覺得自己像是再次接近在死亡的邊緣,沒想到此趟來玉衡不是被人刺殺或者構陷而死,反而是自己不小心掉進了河裏被淹死?這傳迴江夜孔讓後人笑話。


    河水像是一頭臨淵之下的猛獸在將她吞沒,身子越發沉重整個人一點點的在玩下墜,開頭還能看到頭頂的一點日光現在卻都消失不加。


    難道我堂堂玉衡公主最終要落個身重蛇毒暴屍荒野的下場嗎?幕遠寧你來啦,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箔歌你要記住,我的劍永遠不會對著你們江夜········


    “箔歌,醒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是誰,誰在抱著他冰涼是身體在低聲哭泣?


    此時越來越多的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來,箔歌原本已經混沌的雙眸瞬間睜開,她想要唿吸但隻得再次吸入了一口略帶腥味的河水。


    那個抱著他屍體一般冰涼的人從未放棄過她,那個人是誰,是幕遠寧嗎?


    箔歌的五髒六腑都被河水擠壓和灌的生疼,正當她慌亂無神的掙紮之時一雙略帶溫暖的手有力的握住了她的,順勢一扯另一隻手從自己腰間環繞而過。


    當箔歌睜開眼看清楚來人時她冰冷的唇上緊緊的覆上了一雙柔唇,突然間她渴求的空氣正在順著那人的口中緩緩渡氣到自己口中,箔歌這才覺得驟疼的胸口緩解了許多。


    幕遠寧在水中漸漸放開了箔歌的手,整個人雙手環繞在她腰間,箔歌一直睜著眼睛對於幕遠寧突如其來的吻讓她驚,看到頭頂似有忽明忽暗的光線傳來箔歌心中一下安定了下來。


    但漸漸箔歌發現不對,在抱著自己向向浮動到一定位置後幕遠寧似乎沒有要冒出水麵的意思,而此時她雙眸緊閉,細長濃密的睫毛蓋在她看向自己深情款款的眼睛上,箔歌現在才突然覺得原來女子對幕遠寧的不可抗拒力是有多麽巨大。


    不知為何箔歌雖然對幕遠寧的吻感到一時震驚,但現在她好像無比貪戀竟然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眸忘記了他們身在水中,忘記了她不會水差點失足淹死一事。


    可剛剛閉上眼眸箔歌又覺得那些嘈雜的聲音在自己腦海中響起,還有一些自己不曾想起看到過的畫麵,溺水,對,曾經她也溺水過。


    那漫天的煙花和街道上的喧鬧繁華,自己和幕遠濟放了天燈祈福,自己當時許願要忘了誰·····箔歌陷入了迴憶之中,在水中頭疾發作也渾然不知,許願忘了的人是誰?


    “箔歌醒醒,箔歌。”


    那個人又在這般焦急害怕的叫自己的名字了,她的心好痛。


    “王爺,濟王迎接的馬車到了,趕快迴宮讓濟王診治。”


    隱約間箔歌聽到大家手忙腳亂的聲音,還有芍藥那熟悉的抽泣聲,在之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濟寧宮內,幕遠濟在逸晨殿內呆坐著,顯然他不曾想過竟然會在尚京城內再次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可命運總是這般不遂人願,兜轉一圈後她竟然還是迴來了,迴到了那個曾經被‘囚困‘的靜雅閣。


    靜雅閣前太醫們皆議論紛紛,幕遠寧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後便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床上的人宛如定佛立在床前焦急問道:“為何她還不醒過來?”


    剛剛自己進來太醫已經向自己報過情況說是已經無礙隻是受了些寒罷了,可現在他已經等候多時卻許久不見人醒來。


    “啟稟王爺,姑娘身體曾經受過創傷因此這體格難免比常人薄弱了一些。”


    剛剛一時情急幕遠寧沒有注意到同自己說話的太醫竟然是個身穿太醫院男子服侍的女子,因此他的目光不得不在他身上流轉片刻。


    這尚京城皇宮內的太醫院不曾聽說過有女子成功考入過的,“你是太醫院的人,叫什麽名字,之前本王好像不記得有見過你。”


    他的目光輕落在拱手行禮的女子身上,但轉瞬又看迴床上的人。


    “迴王爺的話,微臣名叫阿宛,是前些時日考入太醫院的。”女子畢恭畢敬的迴答著,隻是語間吞吐,似乎對這種充滿君臣之禮一般的規矩和說話語氣感到不適。


    幕遠寧聽到阿宛這個名字覺得甚是耳熟,他的腦中飛速的搜索著自己到底是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可眼下情急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阿宛你留下,其餘的都先退下吧”


    幕遠寧指定了阿宛留下以免箔歌醒來第一時間看診,其餘的太醫則背起藥箱紛紛行禮退下,阿宛被他突然的點名留下竟然覺得有些緊張,都說寧王溫潤待人但不知為何自己今日第一次見到他於想象中的有些差別。


    今日的他未見半分溫潤如玉,好在是他們齊齊問診後床上的女子並無大礙,阿宛隻覺得若是床上之人今日有個三長兩短,這寧王倒像是下一要為了床上之人遷怒於他們。


    雖然知道寧王也不是善惡不分之人但阿宛始終覺得他今日渾身散發著冰冷讓人望而生畏,想到自己才剛剛通過考試,這太醫院的路都還沒有記全可不能因為寧王的一句話斷送了大好前程。


    畢竟自己當時迴去後說要前往尚京城懸壺濟世時被爹爹在家念叨了整整一日,最終趁著爹爹午睡之後一個人偷偷溜下了山,雖然留爹爹一個人有些孤單但是阿宛在去江夜經曆一番後她覺得自己不該一生被困在這個村子中。


    雖然爹爹不同意但是在走時阿宛遇上了村長,村長偷偷告訴了她其實他爹爹已經做好了放她走的準備,聽完阿宛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原來一向沒有午睡習慣的爹爹今日卻去午睡了,是料定自己一定非走不可後不想同自己離別罷了,阿宛忽然轉身對著家院的方向磕下三個響頭。


    自此心中暗暗發誓,自己此番前去尚京一定要爭氣努力學習更多的知識使自己的醫術更進一步,謹記爹爹的教誨。


    絕不害人,成為一代仁醫。


    但是剛到尚京的自己就被小偷順走了錢袋,這爹爹好像沒有告訴她要提防小偷啊,於是身無分文的阿宛被迫隻能靠自己的手藝吃飯。


    學著那些乞丐圈地為營,憑著自己的一張乖巧人畜無害的漂亮臉龐和一張伶牙俐齒從包子店老板那裏借來了一張桌子和板凳,開始了她的摸骨看相和探脈問診,不多不少隻收三錢診金買兩個包子充饑就行。


    但沒想到誠信生意加上價格公道和醫術精湛,很快那一桌一凳之前便排起了長龍。


    “那邊為何擁堵,你去看看。”


    今日幕遠濟出宮親自巡守固守著自己對三哥的承諾,守護好這尚京不可再生事端,可剛出宮不久便遇到了人潮攢動,預防滋事他命人前去查看。


    “迴濟王,前麵有一女子隻需三錢銅幣便可摸骨看相和探脈問診於是百姓們紛紛排隊爭著看。”


    這一迴答讓幕遠濟有些詫異,一是這尚京城內物價再低恐怕也找不到診金三錢的大夫了,況且這偌大的而是這價格低廉隻怕也隻是個江湖騙子罷了。


    平時沒有看到此等情況也罷,但現在看見了就不得不管,他倒要看看這三錢銀子的大夫是真有本身還是在他尚京的地盤上招搖撞騙。


    “讓一讓,讓一讓。”侍衛們撥開了擁擠的人群才為幕遠濟勉強的開出一條路來,還不免被那快要排到隊但卻被幕遠濟打亂的大嬸們白眼亂飛。


    “不好意思官爺,看診需要排隊?”


    阿宛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迅速開完方子遞給剛剛的那位客人,抬頭收診金時這才看清剛剛一屁股坐在自己麵前的來人。


    “阿宛。”


    “幕遠濟。”


    兩人四目一對皆是不可置信,江夜出城一別後竟然還能再次遇上。


    “大膽民女,敢直唿濟王殿下名諱。”幕遠濟身後的侍衛突然衝出來對著阿宛說道,周圍的人一聽是濟王殿下連忙跪下行禮,剛剛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的跡象瞬間全無。


    阿宛臉上也竟是尷尬,雖然做不到像旁人那邊下跪行禮但仍然低下頭來表示對來人身份的尊崇。


    幕遠濟朝身後的侍衛們揮手示意,“都起來吧,本王微服巡視見此處人滿為患前來查看。”說完對著阿宛露出一個久別重逢的笑容,“山野女子罷了,哪裏懂什麽禮數。”


    和幕遠濟再次重逢後阿宛收了看診攤位,隴了隴自己桌上的銅錢拿起幾枚準備往旁邊的包子走去,“憑本事掙錢就是花的安心,祝那偷我錢袋的小偷突生惡疾不能走立。”


    嘟嘟囔囔的但被幕遠濟聽到,“錢袋被偷了?”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全無甚至有了一絲不悅,阿宛連忙擺手示意,“錢也不多,還沒有我剛剛看診的錢多呢,對了,包子你吃嗎?”


    “剛到尚京就請本王吃包子?江夜一路上你可沒少吃我的花我的。”幕遠濟打趣說道。


    果然,這越有錢的世家公子越扣,怎麽連堂堂濟王也不能免俗,將所有的錢收進袖中後阿宛估摸了一下也夠他倆點一壺酒吃兩菜了。


    “說吧,吃什麽,隻要本姑娘包裏的錢夠你隨意點,就當還了你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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