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幕遠濟迴到逸塵殿便早早睡下,這幾日沒日沒夜的趕路迴到尚京又處理了很多事情,他給自己服用了一枚安神的藥丸好不容易睡下後卻被人從夢中驚醒。


    但當他聽清楚來人匯報的消息後他抵抗著藥力從塌上瞬間清醒過來,“你說什麽?寧王醒過來了?”


    幕遠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還懷疑是不是藥物的原因導致自己出現的幻聽或是這根本就是自己在做夢。


    可那侍衛的聲音渾厚相貌清楚根本不是像是在做夢,這讓他不得不在被子中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最終確認這是真的。


    幕遠濟幾乎是下意識的從床上瞬間彈起,抓起宮人遞過來的衣衫套上鞋襪便衝向軒寧殿內,太醫們和憶風都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和幕遠濟同樣的不敢相信。


    可當看見已經坐起靠在床上的幕遠寧他瞬間有些說不出話來,自己並沒有改變任何藥方和診治方法原本自己都不能確定幕遠寧何時清醒過來的現在卻坐在床上對著他淺然一笑。


    來不及細想原因的幕遠濟立刻上前抓起他的手把起脈來且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天佑玉衡天佑寧王啊。”顯然太醫們已經第一時間確認過他的脈象了,四平八穩已無大礙。


    宮外們的大臣們聽聞了這一喜訊紛紛進宮來看但都被幕遠濟全部擋在門外,幕遠寧初醒需要再靜心休養,但憶風知道真正原由是怕寧王不顧自己的身子見著大臣們就開始各種詢問。


    憶風和幕遠濟安排大家散去後三人留在了殿中,憶風將那夜自己趕到後的危難情形隻輕描淡寫一般大概說了一下,而幕遠寧顯然聽出了其中他故意漏掉的信息。


    “幕遠荀呢?”這是幕遠寧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幕遠濟知道肯定躲不過他的詢問但眼下不是能夠說出實情的最好時機,於是和憶風心照不宣的相視一望淡然說道:“關在地牢。”


    聽到這個消息幕遠寧似乎鬆了一口氣,但憶風知道他鬆這口氣代表著什麽,因為憶風知道從一開始幕遠寧應該就沒想過要殺幕遠荀,不然也不會自己一身重傷而幕遠荀卻並無大礙,但凡是幕遠寧起了殺心幕遠荀絕不會有活到自己帶援軍到。


    “三哥,你現在身子可還感到有何不適?”幕遠濟見狀連忙岔開了話題。


    幕遠寧搖了搖頭便要起身的動作被憶風和幕遠濟左右按住。


    ”好生靜養,一切有我在。”


    “好生靜養,一切有濟王在。”


    幕遠寧無奈的擺脫掉兩人的手緩緩說道:“躺的夠久了。”


    最終憶風小心的扶著幕遠寧在殿內緩緩走動著舒展筋骨,而幕遠寧也似乎在思杵著什麽倏爾對著他們淡淡說道:“這些日子我做了好長一個夢,夢到許多人,對了。”幕遠寧好像想起了深眸眼神忽然一亮提聲說道:“我還夢到了箔歌,夢到他沒有死還好好的活著,我在夢中一直在喊她但她都毫無反應,似乎像是不認得我一般。”


    “當”的一聲幕遠濟手中的茶杯忽然掉落在桌上在空蕩的房間內顯得尤為刺耳,幕遠寧和憶風迴頭望去隻見他慌忙拾起眼神似有躲避。


    幕遠寧隻覺得許是他最近疲乏可在憶風看來卻很是奇怪,幕遠濟身上的奇怪從那日隨他們出宮開始後就尤為明顯。


    “遠濟,你迴去好生歇息吧,這裏有憶風就夠了,謝謝你。”


    “你我兄弟之間何須謝字。”


    看著幕遠濟眼底那轉瞬即逝的悲戚他想再多問兩句但卻被憶風攔住,“王爺,寧王最近操勞甚多,有什麽話明日再問吧。”


    關於幕遠荀的死大概也隻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


    江夜都城內曲箔歌身一身銀色兵甲長發高束頗有一番巾幗不讓須眉之勢,而芍藥站在她身後焦慮無比卻不敢表現出半分。


    “黃將軍,你說我軍從此處突襲而至會不會對給玉衡慘痛一擊。”箔歌白皙的手指指著麵前山脈連綿溝壑起伏的地圖嚴肅說問道。


    黃將軍是早已身經百戰對戰場之事了如指掌,雖然上次安和之戰大敗但那是玉衡陰險用計且公主還在他們手中,打起戰來多有忌憚然而現在他們已經無所畏懼有的隻有滿腔熱血和報仇雪恨的憤怒。


    但不管怎麽樣箔歌是個女子親自隨他前往營中與他商討未免有些不妥,畢竟她現在是江夜的皇帝。


    “陛下,既然您已決定在此時機對玉衡發兵臣定當不負您使命,此戰我軍定有把握全勝。”


    “黃將軍不可懈怠,雖然現在幕遠寧重傷但他手下那憶風的將軍也是名猛將。”


    聽到憶風芍藥的心已經快要冒到嗓子眼了,她知道箔歌一心想要未宇霖皇子報仇但這就出兵未免有些急促了些,雖然的確是個好時機但這時機在芍藥看來未免有些落井下石。


    因為她知道在玉衡操控一切野心勃勃的是幕遠荀而並非是幕遠寧,現在幕遠寧生死未可他們就起兵反擊有些落井下石之意。


    “芍藥,芍藥。”曲箔歌連續叫了兩聲才將陷在思緒中的芍藥喚過神來,“陛下,在··奴婢在聽。”


    “在聽?那剛剛我和黃將軍說什麽了?”


    被箔歌抓到走神不是一兩次了但現在麵對她的質問芍藥卻隻能低下頭來默不作聲,而箔歌則不再看她掀開營帳走了出去。


    而芍藥最終在射箭場找到了獨自一人的箔歌,她心虛的上前走去輕聲說道:“陛下,剛剛奴婢的確不小心走神了請陛下責罰。”


    箔歌聽見她的聲音轉過身來神情嚴肅,“芍藥,你是我貼身婢女我覺得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我雖然不記得很多事情但我覺得你和之前大不一樣了,麵對仇敵你的心軟會害了你。”


    “陛下說的沒錯,可是玉衡現在危難奴婢覺得陛下就算是要報仇也不該。”


    “不該趁人之危落進下石嗎?”箔歌突然毅然決然的打斷了替她說道。


    “奴婢不敢。”雖然芍藥心裏多少是那麽覺得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再說下去隻怕會惹怒她罷了。


    “說吧,你同那憶風之間有什麽特別的交情,為何每次聽到他的名字你都會緊張不安似乎尤為關心他的一切消息。”箔歌話鋒一轉走上前來再次問她。


    “沒什麽特別的交情,就隻是之前同公主前往玉衡時結交的一個朋友罷了。”芍藥心虛不敢再看箔歌的眼睛。


    “朋友?芍藥你可別被感情衝昏了理智,你在江夜而他是玉衡幕遠寧手下的大將軍,你覺得他會拿你這個小小的婢女做真正的朋友嗎?好好想想吧,玉衡這戰我打定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待一會。”


    倏爾箔歌抬手按在了太陽穴處輕輕的揉著,剛剛她說的那番話似又引起了身體的不適腦中突然有些混亂。


    看著冷冰冰的箔歌芍藥含淚退下,那個先前在玉衡不顧一切的曲箔歌似乎真的死了現在被幕遠濟救活的這個公主宛若一具冰冷的軀殼,似乎被仇恨遮住了雙眼不再去看其他,變的人其實是她。


    當晚黃將軍就和幾個副將一起向箔歌說明了此次的進攻路線,由東向西繞開皓蘭直奔玉衡而去,當眾人指著皓蘭時見箔歌彷佛有些失神但隻是短短一瞬。


    翌日江夜召集五萬大軍便向著玉衡西麵攻去。


    濟寧宮內幕遠寧剛剛喝下幕遠濟送來的藥便見人慌亂無神的匆忙來報,“報告寧王濟王,江夜又起兵了,這次由東向西動作迅猛,馬上便要抵達我玉衡昭城。


    “什麽?”殿內之人聞言皆是一怔不可置信一般望著那來報的侍衛。


    “可有飛鴿傳信與昭城知府?”幕遠寧即刻放下手中的藥碗振聲問道。


    “已接連書信幾封可皆無迴音,隻怕已經投身抗戰來不及稟報。”


    “扶我起來,更衣去尚德殿。”說完幕遠寧接過衣衫就要往外走。


    “王爺,上次玉衡起兵是為了向我玉衡討要曲箔歌,這一次突然再次起兵恐有其他緣由。”憶風連忙說道。


    要說這緣由大概這些人中隻有幕遠濟最清楚不過然而也屬他的臉色最為難看,曲箔歌,你當真是要同玉衡拚命啊。


    “三哥,你先別慌,我先去同大臣們商議看看事態進展。”


    幕遠寧一把拉住了幕遠濟道:“我的身子已經並無大礙,一同前去。”說完不等他拒絕便走在了幕遠濟前麵,剩下幕遠濟怔在原地。


    看來是瞞不住了。


    尚德殿內大臣們已經恭候幕遠寧多時,現在玉衡雖無帝王但現在幕遠寧醒來群臣們已經視他為首萬事聽從吩咐,原以為等他身子好些後諸事平息便眾人推崇他登位帶領玉衡,可沒想到江夜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再次起兵。


    這是吃定了他們玉衡目前未恢複生機的時候啊。


    “寧王,現在咱們應該如何應對?”殿中眾人見幕遠寧到來連忙問道。


    “不急,兵部侍郎何在?”


    “微臣在。”


    “現在我軍尚有多少軍備存儲。”幕遠寧沉著問道,幕遠荀叛亂軍隊損傷慘重眼下這消息讓幕遠也不得不緊張起來。


    “迴寧王殿下,我軍手腳健全可上戰場人數僅五萬之餘。”兵部侍郎抱著手中的名冊飛速翻閱後顫聲說道。


    “對方出兵多少?”


    “五萬。”


    別說五萬對五萬有多少勝算了,就算的五萬對一萬五萬對一千,這戰幕遠寧都不會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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