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遠寧黯然的坐在車內並未發現沒有跟上的幕遠濟馬車,這時憶風叫停了馬車,“王爺,濟王殿下的馬車沒有跟上來,屬下迴去看看。”


    沒等車裏人開口身後便有侍衛匆匆駕馬而來,走近後連忙說道:“啟稟王爺,憶將軍,濟王在水雲鎮遇到了女子,看著像是舊相識,濟王吩咐屬下前來告知二位,讓王爺先行一步,待他處理完和那女子之間的事情再返迴尚京。”


    憶風聞言不禁蹙眉,幕遠濟先前做事倜儻在尚京惹的一眾女子為之傷情,怎麽在這水雲鎮也能碰上個正主,雖然恰逢曲箔歌下葬有些不合時宜可也隻能無奈的歎氣搖頭。


    “那邊讓濟王去處理,我們走吧。”車內忽然傳來一句漠然的聲音,眾人隻能齊聲應道繼續啟程,很快幕遠濟的那趟馬車和侍衛都齊齊趕了上來,原來是幕遠濟吩咐他們不要等候,他自有辦法迴尚京。


    幕遠寧還沉浸在悲痛中,無心顧及幕遠濟奇怪的行為依舊沉默的在車內一言不發,憶風卻覺得有些奇怪不住的向後望去,無奈車隊漸行漸遠,身後的鎮子早已隱沒在了山林之中。


    看見所有的人都全部被打發走了幕遠濟慶幸的舒了一口長氣,背好自己的藥箱便向集市的馬廄而去。


    “幕雲舒,你做什麽?”阿宛跟在他身後大聲問道。


    對於幕雲舒這個假名字幕遠濟並不著急告訴阿宛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他辦完事離去後他們就又再次分道揚鑣,不可能有再見的機會,真相對於阿宛來說也許根本不重要。


    幕遠濟十分著急,很快便從馬廄裏挑選了一匹好馬和老板租了馬車欲向彩雲山而去。


    “等等。”倏爾阿宛伸出了長臂擋在了馬車麵前一臉不悅,“我說你怎麽變得我都差點不認識了,好歹我也是曾經救過你的人,給我的玉佩你怎麽能說收迴去就收迴去。”


    幕遠濟還以為她跟著自己不走是要做什麽呢,原來是要迴那塊玉佩,不禁翻了個白眼道:“我說你這丫頭好不講理,這是我不小心搞丟的玉佩,你準備給我拿去賣了我還沒和你深究呢還救了你,現還要問我要迴玉佩,我找誰說這個理去啊。”


    “這··不是你特意留給我作為報答的禮物?”


    阿宛這句話瞬間間幕遠濟問懵,原來這傻丫頭竟以為····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眼眸瞬間暗淡幕遠濟竟然有一絲自責,“哎呀,本以為你父女視金錢如糞土的,竟然你喜歡這塊玉佩那便送你罷了。”


    說完幕遠濟從懷中掏出那快玉佩伸手遞給阿宛,沒想到那丫頭竟然毫不猶豫一把接過,“謝啦。”


    雖然嘴上阿宛謝的及其爽快但在她眼眸深處卻泛起一絲難過,若不是村子裏最近許多人沾染上了怪病,爹爹需要更多的錢財去買藥,他才不會那這玉去賣呢。


    “這下你可以讓開了吧。”幕遠濟看著還怔怔的站在馬車前的阿宛著急說道。


    “你這是要去哪?”


    “哎呀,救人一命的事情可耽誤不得,你快讓開。”幕遠濟逐漸有些不耐煩起來,於是不客氣的說道。


    “救人?誰要死了嗎?”


    幕遠濟再次翻了個白眼抓狂道:“上來上來,既然好奇就帶你去,再耗下去天都黑了。”其實也不是幕遠濟生事,曲箔歌中了長生草的毒,萬一有什麽情況指不定她能幫上什麽忙,基於此幕遠濟才勉強帶著她的。


    聞言阿宛倒興高采烈的上了馬車,絲毫不在意幕遠濟那張越發深沉的黑臉,“快走啊,來不及了,晚些人就死了。


    “已經死了。”


    “啊,你說什麽?”


    “沒什麽,抓穩走了,駕。”突然幕遠濟一道鞭子落在那馬背上,馬兒迅速的向前奔去,直奔彩雲山而去。


    “這是去哪?”阿宛突然從幕遠濟身後探出個圓腦袋來不解問道,剛剛上車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他這是要去哪救人,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水雲鎮這才迴神記起。


    “我說你還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嗎,剛剛同那奸商寧直不屈的爭辯現又不管不顧的上人馬車,不怕我把你賣了?”


    “你敢,本姑娘的身上可藏著爹爹秘製的保命毒粉,任誰都不怕。”


    聞言幕遠濟不禁臉上露出了一絲笑來,也好,有她這個野丫頭在自己的焦慮和緊張都要輕鬆了很多。


    “這是去彩雲山的路,我要去救我的一個朋友。”倏爾幕遠濟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希望你朋友平安無事。”


    “是啊,希望老天有眼,駕。”


    幕遠濟依照自己腦海中記下的線路飛快的駕駛著馬車在林中小路上穿行奔馳,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灰暗起來,幕遠濟吩咐阿宛拿出他提前讓馬廄老板準備的火把點上繼續趕路。


    阿宛看著他額角滲出的細汗也不再逗他,一雙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光華,看著前方崎嶇的山路,原本狹窄的山路突然開始變得平坦開闊起來。


    “快到了。”幕遠濟低聲提醒道抹了抹臉上的汗珠。


    倏爾阿宛看見遠處綿延不斷的山坳處突然出現了一座房屋的輪廓,“是那裏嗎?”


    幕遠濟點了點頭將馬車快速駛近,一時間那模糊的淪落在火把的照映下越發清楚起來,正是一座陳舊的草屋,裏麵沒有一絲燈光看上去毫無人氣。


    馬車停穩後幕遠濟連忙跳下了馬車背起馬車裏的藥箱抄起火把對她說道:“馬車裏麵的鏟子和繩索全部帶上,下車跟上。”


    看著眼前馬車內腳邊的大小工具阿宛鬱悶萬分,自己猜測了一路設想了他朋友是中毒還是病亡,可如今來到這麽一個鬼地方說來救人?她雖然傻但可不笨。


    思忖間幕遠濟已經起身,望著馬車四周黑漆漆的環境涼風吹來阿宛不禁打了個寒顫,“等等我。”


    最終她隻能乖乖的拿起工具和火把追了上去,雖然火把的光線照亮範圍有限,但在明亮的火光中阿宛終是看清了腳下的環境,她這是踩在一片花海之中,難怪剛剛有陣陣異香撲鼻,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世間上竟然還能有這麽漂亮的地方。


    小溪奔流不息的泉水在夜間彷佛奔湧的更歡,‘叮叮咚咚’響徹山穀,似仙人彈琴吟唱一般撩人心弦。


    阿宛對於各色各樣的花看的有些驚呆將火把順手架插在了地上,發現抬腳間更有蟲鳥飛起,“是螢火蟲,你看。”阿宛被那一群群被他們驚擾的紛紛起舞螢火蟲驚歎道。


    而前麵的幕遠濟卻絲毫不為所動,這讓阿宛覺得瞬間無趣,本來覺得是個陰森可怖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是個人間仙境,晚上便是這樣的極致美景,白天則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定然會讓人乍舌,恐怕是隻有神仙才能生活的地方了。


    “你趕快過來。”幕遠濟對著身後的阿宛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我給你抓了隻螢火蟲。”阿宛深一腳淺一腳的穿過花海,身上掛著粗繩細繩子腋下夾著鋤頭鏟子,雙手合十的捂住自己親手抓住的那隻螢火蟲滑稽吃力的向幕遠濟走去。


    “別鬧了,快來幫忙。”幕遠濟沉聲說道。


    走近接著幕遠濟那根火把的光亮阿宛才定睛看清,一座孤墳彷佛瞬間出現在她麵前嚇得她一聲驚唿,雙手瞬間撒開捂住眼睛,那泛著幽幽熒光的螢火蟲頃刻飛向暗無邊際的夜色。


    “幕雲舒,這裏怎麽會有一座墳。”說完阿宛便將那捂住雙眼的手緩緩放下,行醫之人本就免不了和屍體之類打交道所以阿宛並不害怕,隻是夜色昏暗對於突然出現的孤墳一時驚到了而已。


    睜開眼眸後阿宛才發現蹊蹺,“從和其他的土色比起來看這是座新墳。”阿宛順勢又撚起一撮土沉吟道:“泥土濕潤,今天埋的?這墓碑上怎麽什麽也沒有啊?”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幕遠濟隻見他緩緩點頭道:“挖吧。”


    “什麽?你要我掘人墳,我和爹爹行醫救人樂善好施,掘人墳頭這種事情可不能幹。”說完阿宛便撂下手中的鐵鍬和鋤頭做罷工狀。


    “阿宛,長生草的另外作用你可聽你爹爹提及過?”幕遠濟看著阿宛燦若星河的亮眸低聲道。


    阿宛思忖了片刻像撥浪鼓一般的猛然搖頭。


    “這裏麵埋著的人是我長生草毒死的,但她是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


    夜色暗沉幕遠濟別過臉去阿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從他低沉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現在的傷心和難過,可阿宛卻深深歎氣道:“原來你說的救人就是這裏買著的人,可是你也知道,長身草的毒無人可解,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可以的,你爹爹曾經告訴過我另外一個長生草的法子的····”


    在這幽幽火把照射的墳前阿宛震驚的聽完了幕遠濟所說的一切,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目前所認知的範疇可她卻迫使自己努力接受這人死竟還能有死而複生的可能。


    “趕快挖啊,楞著做什麽,說不定爹爹說的沒錯。”


    “可是萬一我救不了她····”


    “別傻了,不管怎麽樣結局還能比現在她埋在這裏更壞嗎?”


    阿宛的話讓幕遠濟瞬間清醒,是啊,不管怎麽樣他都要堵一把,說完他抄起阿宛遞過來的鋤頭,兩人深一鋤淺一鋤的吃力挖掘著。


    倏爾,滲出細汗的阿宛覺得幕遠濟的目光總是有意看向自己不禁停下手頭的動作無奈問道:“幕雲舒,掘墳呢,能不能專心點,人還救不救了。”


    “救,阿宛,謝謝你。”幕遠濟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笑來看著阿宛輕聲說完便躬身開始認真挖土。


    這突如其來的感謝和那如皓月般溫暖好看的笑是怎麽迴事?


    倏爾,安靜的夜色中阿宛聽到自己胸腔傳來的陣陣悶響,速度很快不禁讓她覺得十分燥熱,看來自己平時鍛煉的不夠,偷懶太多,以至於掘個墳就這般體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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