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公主身亡一事很快在宮中傳開,幕遠荀毒殺的謠言也瞬間四起,玉衡帝在病榻上聞言隻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


    柳瑤秋威脅幕遠荀未果,麵對玉衡帝的詢問她薄情一笑,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幕遠荀的身上,說自己是受他指使這讓幕遠荀再次被她擺弄一道。


    雖然玉衡帝下命徹查此事,在這之前幕遠寧不敢把自己怎麽樣,可一時間幕遠荀猶如困獸四麵敵對。


    “殿下,咱們真的要反了嗎?”


    冷月下,幕遠荀一身素衣決飄飄的立在一處宮外的小院子,背手立在一眾黑衣人麵前,麵若寒霜的盯著今日彎刀一般的殘月。


    許久他緩緩點頭應道:“五日後,你帶眾死侍從東門殺進皇宮,我派人在東門接應。”


    短短的一句話揭開了自己數年的麵具,他終於被逼到了如此地步。


    “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幕遠荀忽然轉身對著黑衣人的的頭領說道,那為首的黑衣人緩緩的拱手等待他的命令。


    “三日內我要聽到柳瑤秋的死訊。”


    “殿下,柳瑤秋是高相之女,您的太子妃,雖然已被陛下下令禁足,可若是殺了他隻怕殿下毒殺曲箔歌的嫌疑更難洗清。”為首的黑衣人麵巾蒙麵隻露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眸淡定說道。


    “你盡管著手去辦,其他無需擔心。”


    這天下很快便都是他的了,還需要畏懼快要垂死的父皇嗎?按照時間算來他體內的毒也該發了。


    ····


    翌日相府內,高相怒不可遏的將茶具摔了一地,他萬萬沒想到在皇後禁足被罰期間自己這個女兒也來給自己惹上麻煩。


    皇後的事他可以裝作不知,可柳瑤秋受太子教唆毒殺曲箔歌一事讓他覺得簡直愚不可及,現在人也被禁足在東宮,現如此他必須進宮問明緣由才能想法子搭救。


    “管家,備轎。”


    這是高相自皇後事發以來的第一次主動進宮,若不是柳瑤秋此次被幕遠荀牽連他定然不會決意插手此事。


    轎子直接由宮門而入被抬到了東宮,正在喝茶的幕遠荀見狀連忙起身,雖不是平時的儀態但眼中對高相無半分敬畏之情,隻抬眼輕道:“高相來啦。”


    本就怒氣騰騰的高相此事看到幕遠荀悠閑的坐那喝茶逗鳥瞬間又是氣不打一出來,“既然太子知道老臣所為何事那便不再多言,秋兒在哪?”


    “本太子已被父皇禁足東宮等候審訊這太子妃自然是有難同當咯。”


    “你···”


    高相被幕遠荀一話噎住,因為他知道自己想法設法將柳瑤秋嫁給他就是為了權勢地位,而如今卻牽連其中。


    “幕遠荀,你不要忘了,是誰一步一步將你推到了今天的位置,老夫於你的恩情先不說,但若是此事你要拿本相的女兒背鍋,老夫決不答應。”


    高相狠狠的拂袖而立,那平時看起來病怏怏的身子此時更是病態全無,一雙濃眉也氣的豎了起來。


    可幕遠荀並不在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高香相做了個請坐的姿勢這才慢慢開口道:“高相,何必大動肝火,本王也是無辜啊,這太子妃自己殺人在先如今卻指控受本王指使,這反咬一口的本事難道不是高相你平時教女無方?”


    “豎子無禮。”高相的手指著幕遠荀氣的微微發抖,但他還是聽出了幕遠荀話中的玄機,真的是秋兒殺了江夜公主?


    高相來時不是沒有想過殺死曲箔歌的人是他那不爭氣的女兒,可如今一切指向都在幕遠荀身上那他也隻有先靜觀其變設法將柳瑤秋的嫌疑移交到幕遠荀身上。


    可如今來看這幕遠荀並不是像他想象的那般好對付,他究竟是從什麽時候不在自己的掌控中的呢?高相不禁陷入了思杵。


    當初柳瑤秋愛慕寧王可寧王卻心屬那江夜公主,讓她一時成為了玉衡的笑話,若論起對於曲箔歌的恨玉衡無人出其二。


    看著怒目圓睜的高相幕遠荀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來,“現在我與太子妃乃夫妻同體,若是本王將這謀害之名不摘去,難道高相以為太子妃能獨善其身全身而退?”


    聞言高相的目光重新審視著幕遠荀,原本那隻聽話的貓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養成了一頭老虎,一頭嗜血的猛獸。


    “你想讓我幫你?”高相收斂起情緒眯起眼眸看著幕遠荀道。


    “高相此言差矣,不是幫本王,是幫你的寶貝女兒。”


    “哈哈哈”倏爾高相聞言仰天大笑,一雙陰摯的雙眸盯著他道:“老夫從未被人威脅,沒想到被你幕遠荀威脅,隻怪老夫沒有早一點看透你虛偽的嘴臉,連同你母後被騙其中。”


    “母後?本王的母後早就被你們害死了。”


    “嘭”的一聲,茶杯破碎的聲音和幕遠荀的話齊齊落在了高相的耳中,他平靜如水的眼中被激起陣陣驚濤,他怎麽會知道?


    “怎麽,高相以為本王這多年的隱忍是為了什麽?如今皇後已經算是被囚冷宮,至於高相你嘛···本王在考慮考慮。”


    幕遠荀玩味的說著,語氣是那般的漫不經心,像是貓兒抓住了老鼠卻不著急吃掉而是要好好戲耍一番。


    高相雖然被這事實震驚的一時難以開口可畢竟的經曆風浪的人,很快,他眼底的洶湧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幕遠荀,你未免也太過於自信了,別忘了,老夫既然能夠一手扶持你走到現在也能隨時拉你下來。”


    顯然麵對幕遠荀的威脅高相絲毫不放在眼裏,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雖然調皮但在自己的眼皮下翻不起多大浪來。


    幕遠荀看著高相輕蔑的神情意味深長的笑道:“高相莫不還是認為自己在這朝野能唿風喚雨?”


    高相雙手背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幕遠荀道:“唿風喚雨談不上,不過拉太子下位倒也不難。”


    “哈哈哈。”幕遠荀一聲大笑淡定從容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立起身來,“高相是不是許久不出相府,沒發現這天已經變了嗎?我勸高相趕緊動用自己僅剩的人脈替本王將此事擺平,隻有這樣才能救出你的寶貝女兒,哈哈哈。”


    說完幕遠荀便轉身離去留下高相一人怔在原地不明他所說何意,未等她想出其意香兒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殿外。


    “老爺,你終於來了。”香兒滿帶哭腔的在門外說道,不等她多說其他高相便徑直向她走去,“帶我去見太子妃。”


    柳瑤秋被玉衡帝下令關在了東宮的偏殿,雖然已經是漸入夏季,可高相卻跟在香兒身後越走越覺得涵義四起。


    偏殿被東宮正殿擋了個嚴實,彷佛陽光都難以照進半絲,須臾高相覺得心中越發難受,他心中不禁在問自己,當初非要柳瑤秋做這個太子妃是否是自己錯了,可事到如今也隻能先躲過眼前一劫再說。


    很快香兒在一處算不上富麗堂皇但卻相比東宮其他院落簡陋的房門前停了下來,叩了叩門框輕聲朝裏麵說道:“太子妃,老爺來看您了。”


    高相想到許久未見到女兒心情有些激動但麵上卻無半分表情,原本以為柳瑤秋聽到自己來也會十分高興,可聽著裏麵並無半分響動有些疑惑,不禁開口說道:“秋兒,是我。”


    香兒看著還是沒有動靜的門框臉上不禁有些尷尬,她知道小姐對於高相是記恨的,記恨她強迫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用她的話來講,她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拜高相所賜。


    香兒雖然知道寫內情可如今不該是和高相鬧別扭的時候,隻有高相能幫她了。


    “太子妃,老爺特意進宮來看你,一定能讓小姐平安無事的。”香兒朝著門裏再次溫聲細語說道。


    可依舊毫無動靜,香兒的眉頭緊蹙認為是太子妃一定是睡著了,正想加重叩門的力道卻見高相並無任何征兆的一把推開了房門。


    屋內還燃著香兒去前殿時給她點的熏香,嫋嫋雲煙在屋內飄飄渺渺,讓人聞著瞬間心神都安寧了下來。


    “相爺在此等會,太子妃應當是睡著了,最近太子妃情緒不好難以睡眠,這會能睡著甚是難得,我這就喚太子妃起來。”香兒低身向高相說完便斟好茶水讓高相坐著等候。


    高相聽聞柳瑤秋的近況更加難過了起來,本想等著她醒後再說讓她多睡會,可看著天色他又不能再等,隻能讓香兒去喚她出來。


    看著她前去帷幔後的身影高相將茶杯端起,這熱茶還未入口一聲石破天驚的叫聲響徹這陰暗的偏殿。


    “啊····”


    高相聽見香兒的慘叫便立即放下茶杯向帷幔內走去,掀開輕紗便看見香兒癱坐在地上將頭蜷縮在膝間,整個身子抖弱篩糠。


    順著一路看去隻見柳瑤秋躺在地上,身上和臉上到處都是血痕,月牙般的指甲間盡是自己的血肉,滿目猙獰臉上亦無半點血色,即使什麽都不懂的香兒也看的出來是早已氣絕身亡。


    隻聽‘咚’的一聲,高相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香兒望著躺血色中的柳瑤秋和受不了刺激暈倒過去的高相騰的站起身來,發瘋一般的跑出偏殿,一邊跑一邊哭喊道:“太子妃死了,來人啊。”


    她一路的哭喊驚得叢中和枝頭的鳥兒瞬間飛起,撲騰著它們有利的翅膀宛如奏響了淒慘悲涼的樂曲。


    逸塵殿內,幕遠濟的手指在一點一點的掐算著時間,倏爾他抬起頭來看著灰色暗沉的天空淡淡那堵吐出一口氣來,“曲箔歌,你的陪葬之人本王已經送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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