箔歌迴到濟寧宮時暮色已臨,燈籠裏的燭火在微微跳動,和往常不同,箔歌覺得這燈光照的人心間一暖,不知何時,濟寧宮已是箔歌在玉衡覺得最溫暖,最像家一般的地方。


    提起衣角她奔著軒寧殿而去,可宮人卻告訴她寧王不在。


    這個時間不在寢殿難道去百味齋了?


    箔歌離開了軒寧殿又去了百味齋可都未看見幕遠寧的身影,甚至連憶風他們都說沒有見到過,她沒有詫異,而是等走在了沒人的地方自我嘲笑起來:“曲箔歌啊,曲箔歌,人幕遠寧難道成天就隻得圍著你轉嗎?。”


    興許是有要事在身和憶風出去了吧,這麽想了一想她收起失落朝著靜雅閣走去,一天不在,芍藥那丫頭怕是又得偷懶了。


    咦?莫不是芍藥這丫頭不在?


    院中安靜的出奇,隻有兩盞石燈籠在微微的冒著燭光,越發襯托出院中的孤寂。


    “小藥,你在嗎?怎麽不點燈啊?”箔歌朝屋裏喊著。


    看來的確是沒有人了,一路從縵香閣迴來有些口渴,借著石燈的光箔歌向屋中走去,想著先去倒杯水來喝吧。


    箔歌剛剛才踏出了兩步,屋中突然就燭火通明,晃的箔歌有些刺眼忍不住用衣袖遮擋起來,突然,院子裏的石燈籠也全部都亮了起來,院中和屋中頓時恍如白晝。


    適應的突然變亮的光線後箔歌放下了衣袖,可麵前也突然出現了一雙綢麵暗紋靴,抬起頭來,對上幕遠寧的一雙星眸。


    “你怎麽在這?”箔歌詫異的問道,緊接著笑的露出了皓齒來。


    “怎麽?不想看到我?”


    箔歌還未來的及迴答不是兩個字,剛搖頭便聽見了一聲輕笑,這個笑聲她再熟悉不過了,不是芍藥那丫頭還能是誰。


    迴頭望去看見的可不止芍藥一人,還有想笑卻在努力強忍著的憶風,二人站在一起箔歌覺得有些可愛。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啊,黑燈瞎火的。”箔歌不解問道。


    箔歌這麽一問芍藥的臉笑的更歡看,賊兮兮的跑到她的跟前小聲說道:“公主,你忘啦,今日是你的生辰啊。”


    經芍藥提醒箔歌才恍然明白過來,一拍腦袋,對呀,今日是她的生辰啊,自己竟然忘記了。


    往年在江夜離生辰還有半月之餘芍藥就會開始念叨,讓箔歌就算不記得在哪天也難,還有父君和兄長都會提前張羅給她準備生日賀禮。


    今年在這尚京,本就平時一切低調行事,沒了芍藥的提醒,生辰這迴事箔歌自然沒有放在心上給遺忘了。


    況且就算記得,隻怕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在思念江夜之中默默度過,可沒想到芍藥這丫頭瞞著自己告訴了幕遠寧和憶風。


    也算是得了一個小小的驚喜。


    “你啊。”箔歌用埋怨的語氣對著芍藥說道,可眼中卻又充滿寵溺。


    芍藥縮了縮腦袋朝著箔歌吐了吐舌頭便站到了幕遠寧的身後,見幕遠寧一臉的微笑箔歌一時竟有些難為情起來。


    畢竟這是除父君和兄長以外第一次和別的男子過生辰。


    “這你可錯怪芍藥了,不是她告訴我的,是我逼她說的。”幕遠寧斜睨了一眼身後的芍藥淺笑說道。


    好啊幕遠寧,我在玉衡唯一的親信竟然就這樣徹底倒戈到你那邊去了,賣主求榮,不對,隻賣主還不為求榮。


    聽到幕遠寧夠義氣的幫自己說話芍藥又跑到憶風旁邊說道:“哎呀,大家不要在外麵坐著了,公主,你還沒吃晚飯吧,這屋子裏可備好大一桌菜呢。”


    “是嘛,那可辛苦你這朵小芍藥啦。”箔歌下意識的誇讚她道。


    芍藥看了眼幕遠寧心中止不住的偷笑,可憶風的目光卻掃過她的今天被燙到的手指,皺了皺眉,心道,辛苦的可不止她一人。


    進了屋內箔歌果然看見了滿桌菜肴,從菜式便可以看出,這是一桌的江夜菜,都是她愛吃的,這芍藥和廚師長果然是有心了。


    “公主,雖然驚喜但你也別愣住了啊,快坐。”芍藥拉著箔歌說道,順勢將箔歌旁邊的空位自然而然的留給了幕遠寧。


    這一拉箔歌才看見芍藥包的像個粽子的手指:“你的手?”


    “哦,沒事沒事,今天不小心燙到了,憶風幫我包的。”


    “·····”


    原來是憶風包的,那這樣式便不難理解了。


    幕遠寧倒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盯著憶風,看的憶風陣陣尷尬。


    “不說我,小傷罷了,聲明,今天這菜可不是我做的啊”芍藥沒有瞧出幕遠寧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也毫不在乎自己手上的這點小傷,巧笑說道。


    不是芍藥做的?箔歌心中不解,這菜式一眼看上去就隻能是對江夜熟悉的人才能做出這般色香味俱全。


    說完芍藥便將圓溜溜的眼神轉到了幕遠寧的身上對著箔歌一番暗示。


    幕遠寧自然是看到了她主仆二人的眼神交流,倒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將眼神飄向了別處。


    昨日芍藥便來了他軒寧殿,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幕遠寧才聽出來她的話來,原來竟是來偷摸的背著她主子來告訴自己明日就是箔歌的生辰,這倒讓當時正在忙著查看今年參加征軍人數的幕遠寧一時放下了手中的要事來。


    連父皇為何今年要突然擴大征軍人數都來不及詢問憶風便將此事記在心上。


    “你家公主往年生辰是如何過的?”幕遠寧認真詢問起芍藥來。


    “倒沒什麽特別,不過是和國君大家在一起過。”芍藥平淡的說道,似乎有些失落,往年沒什麽的特別在今年看來倒是了格外的特別。


    聞言幕遠寧眸珠轉動一臉平靜:“今年就不要提醒你家公主,我來安排吧。”


    此言正是合了芍藥的意,自己偷偷來告訴幕遠寧就是想著在玉衡他應當是最將她家公主放在心尖上的人了,這次生辰雖然沒有公主的家人陪伴,但好歹有寧王陪著,公主自然應該是歡喜的。


    “這般就將你主子賣了,不怕她罰你?”忽然幕遠寧笑著逗問芍藥。


    芍藥捏著衣角有為難,似乎也是在擔心著自己未經公主同意便擅自做了主,會不會不高興啊。


    憶風敲出了芍藥的左右為難突然開了口:“你迴去吧,既然賣給我了家王爺,定會允你無事。”


    得了憶風的話芍藥似乎有了些底氣,抬起頭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心道,反正自己是為了讓公主開心,就算是公主真的不高興要罰她,便也認了。


    但還是感謝憶風的幫腔芍藥笑道:“憶將軍,謝謝你啦。”口中還學著那禁軍們頗有義氣般語氣,說完便飛快的溜出了軒寧殿,生怕被公主發現自己偷跑了過來。


    看著芍藥走後幕遠寧斜睨了憶風一眼,將手中的征君文書重新拿了起來,清了清嗓,“憶將君,謝謝你啦。”


    幕遠寧學著芍藥的話,嘴邊是止不住的笑意,頓時憶風的臉便紅成一團晚霞。


    “這菜莫不是你做的?”


    箔歌的聲音從幕遠寧的身側傳來,他抬起眼眸來,似風輕雲淡的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味道趕不趕得上你們江夜。”


    箔歌已經不在詫異了,幕遠寧給自己的驚喜實在已經太多了,他究竟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指節,她笑眼中突然有了一絲光華。


    那是一雙為玉衡提劍護江山的手啊,如今為了她竟也能洗手做羹湯,她曲箔歌何德何能,沒有多的話了,箔歌怕自己再多說一句,那感動的眼淚便要不爭氣的流出來了。


    拿起了手旁的筷子箔歌夾起了眼前就近的一道菜來放入口中,若是放在平時她定會好好品嚐一番,像上次劉廚師長在廚房開小灶給自己做家鄉菜一般,可現在她的舌頭彷佛覺得發麻,竟嚐不出其中的滋味來。


    可心中情緒翻湧的滋味卻讓箔歌終是酸了鼻頭。


    幕遠寧似乎看出了箔歌變化的情緒,知道她定是想念江夜的父君和兄長了,也是在極力的忍住眼淚不想在大家麵前落淚。


    看了一眼憶風幕遠寧開口道:“快去看看,他們怎麽還沒到,這菜都要涼了。”


    聞言箔歌抬起頭來,幕遠寧見她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收斂起情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微微的點頭,示意她還有人來。


    箔歌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來給他慶賀生辰,生了期待向門口方向看去。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憶風還未起身離開桌邊院外便傳來聲音。


    “這燈火通明的好生熱鬧啊。”


    片刻幕遠濟一身藍色衣袍手搖折扇的走了進來,當場的人皆是眉頭一皺,這4月初的天氣很熱嗎?


    “濟王,這天氣您便用上了扇子?”終是憶風怔怔的問出了大家想問卻不問的話來。


    幕遠濟瞧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折扇輕輕合上,在手中拍了兩拍笑道:“最近服了兩味給自己調治身子的藥,有些燥熱,燥熱。”


    箔歌不禁翻了一個大白眼來,這下午在覓香那裏還未見用這扇子,這會倒是胡吹起來了,不就是為了好看嘛,找些借口。


    就在大家坐下熱聊之時又一抹倩影走了進來,箔歌正對的門口看見覓香來了高興的喊道:“覓香?你也來啦,快,快過來坐。”


    招唿覓香坐下的同時箔歌掃了一眼幕遠寧,隻見他依舊淡定的坐著,頗有幾分今晚組織大家借此日子聚在一起的東道主風範。


    “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家就開吃吧。”芍藥忍不住搓手問道,這看來半天不能吃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隻怪幕遠寧的手藝太好了,將她的饞蟲勾了出來。


    話間箔歌都也已經捏住了酒杯準備敬大家一杯,可剛抬起手來就被幕遠寧輕聲叫了停。


    “再等等。”


    箔歌看了看在場的所到之人,正正好啊,除了他們還有誰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寵帝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養生仙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養生仙人並收藏權寵帝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