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香兒早早便來到了柳姚秋的房外候著,不敢敲門打擾她又想到小姐昨日迴來的異常,生怕又像上次那般自尋短見。


    一番糾結,還是不放心的敲門詢問,隻是這手還未挨到門框門便突然打開,撞上了已穿戴整齊的柳姚秋。


    “小··小姐,早,昨夜可·····啊。”


    香兒這一聲驚叫便是見鬼也不過如此了,雙手捂著發顫的嘴唇,顫顫巍巍的吐出話來,“小姐,你的頭發,小姐···”說著,她的淚便大顆大顆的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不知院中是誰看見小姐開了門,匆忙向著前廳奔去,不久高相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子中。


    看清柳姚秋後高相的胡子和眉毛氣得瞬間都豎了起來,“你可是在咒老夫,老夫這還沒死呢,咳咳咳。”


    急火攻心高相氣的向後踉蹌了一下,辛得管家在旁攙扶著才不至於跌倒。


    在場的眾人都看清了高相為何震怒,個個低頭不敢言語。


    “還請父親不要氣急,女兒此般便是斷發明誌,今後定會做一個聽話的女兒。”柳姚秋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眼中再無了以往的靈動。


    不等高相開口柳姚秋便又看了香兒一眼,“進來幫我梳頭。”說完便將香兒拉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香兒看著鏡中的小姐臉色蒼白,不由的心疼,昨夜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依舊不敢提問半個字來,知道她如此模樣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不忍在惹她落淚。


    那縷斷發還赫然放在桌上,香兒不敢去碰,也不知如何處理。


    “替我裝起來吧。”


    終於香兒得到了指令,迅速從櫃中翻找出了個精美的繡袋將桌上的發絲收起,眼中盡是心疼。


    柳姚秋從香兒手中接過了繡袋收好,看了看鏡子裏依精致動人的臉,收斂起情緒來。


    “備轎,進宮。”


    香兒不敢多問默認退出了門外,尋了管家去。


    管家聽聞小姐要進宮心中也是一陣不解,這昨日才進了宮去,今日又去?老爺又是前腳才進宮去,這下無人請示啊。


    倏爾,老管家想起了高相昨日的話來,說是從今日起,無論小姐的什麽要求都可答應,那此時自己同意也算沒有違背老爺的任何命令吧。


    沉了沉心老管家無奈的吐了口氣來,向著身邊的下人喊道:“快去去給小姐備轎。”


    尚德殿內,高相正一臉無事的陪玉衡帝在下棋喝茶,不時討論起了這皓蘭和江夜來。


    “陛下,這後日便是皓蘭皇子離開尚京之日了,想必皓蘭國君對陛下的信守諾言定是由衷敬佩,心甘情願的臣服我玉衡的大國風範。”


    “哈哈哈,高相所言甚是。”玉衡帝的眼中轉而有了些明媚來,臉上也盡是笑意。


    看著陛下龍顏大悅心情甚佳,高相繼而說道:“陛下,恕老臣直言,恐怕這江夜二皇子久留不得,當年江夜突然甘願臣服我玉衡,這麽些年與我玉衡也相交甚少,這····”


    “高相,此言差矣啊,朕何事說過不放那二皇子離開了,確實是朕喜歡這江夜二皇子,想留他多在尚京玩些時日,也派人告知江夜國君了,高相且安心。”


    玉衡帝看著棋盤舉棋不定,眯著眼似在思索一般,緩緩落棋開口又道:“莫非高相實在懷疑朕是故意為之?”


    “老臣不敢。”


    玉衡帝不想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自己這位股肱之臣,局勢還未明朗,若江夜最終沉住了這口氣,自己抓不到二皇子的把柄,他還是得無可如何的放曲箔離去。


    隻是在這之前,這位帝王不想叫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卑劣。


    忽然,李公公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在玉衡帝身邊輕道:“陛下,柳姑娘來了。”


    屋中本就安靜無人打擾,因此李公公的這句話也落入了高相耳中,隻見高相神情淡然,似乎早已等候多時一般。


    玉衡帝看了眼高相緩緩開口道:“宣。”


    語落柳姚秋便由宮人帶著進來,沒有看高相一眼,見到玉衡帝便福身行禮,“姚秋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快快免禮,姚秋求見朕是有何事啊?”玉衡帝臉上帶著和祥,自從賜婚後玉衡帝對柳姚秋便如同未來一般兒媳看待,語間也有了一絲疼愛。


    柳姚秋聞言直起身來,這才斜瞟了一眼坐在玉衡帝對麵的父親,兩人目光一觸。


    “稟明陛下,姚秋今日前來不為其他,隻為了和寧王殿下的指婚。”


    “哦?可是這今日寧王有何做的不妥?”玉衡帝聞言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今日柳姚秋必然是向自己來說明不滿的,這寧王對她的態度他也心知肚明。


    可見柳姚秋卻是搖頭,眼中一片沉寂。


    “今日姚秋前來是要懇請陛下收迴前些日子的指婚。”


    玉衡帝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旗子,無心再去看棋盤,眼中盡是驚愕,“這好端端的為何要朕收迴成命?”


    沒人注意到高相此時眼中的心滿意足,終於還是讓柳姚秋親自親開口退婚了。


    “因為,小女已經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說著柳姚秋的眼中又落下了淚來。


    這似乎如晴天霹靂一般落在了玉衡帝的頭上,一瞬間震驚壓過了憤怒,虎掌一拍,桌上的棋盤和棋子盡數散落一地,“宣太子。”


    見狀高相立刻躬身和柳姚秋跪在了一處,“秋兒,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啊,你怎麽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老夫,老夫我·····”


    說著說著高相便難以承受一般,瞬間暈厥了過去,李公公見此連忙派宮人將高相攙扶起來,坐在了一旁。


    被宮人一番喂茶斷水的才漸漸醒了過來,睜開眼眸捂住胸口一臉的悲憤交加,“陛下,陛下恕罪啊,小女她定是一時糊塗,請陛下恕罪啊。”


    “住口。”玉衡帝震怒的打斷了高相的話,憤然拂袖大喊道:“太子何在,太子何在?咳咳咳····”


    “陛下,您小心身子,已經托人去請了,即刻就到,您且莫要動怒啊。”李公公見狀立刻攙扶著玉衡帝坐了下來。


    “太子到。”一聲高亢的聲傳入殿內,幕遠荀的身影匆匆進來。


    看到了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的柳姚秋和氣的歪倒在椅子上的高相,幕遠荀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兒臣參見父皇。”


    看著幕遠荀一臉茫然的模樣,玉衡帝更加惱怒,震聲道:“柳姑娘所說之事是否屬實,你二人已·····”後麵半句話玉衡帝已然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幕遠荀低著頭看了眼柳姚秋立刻沉痛說道:“父皇恕罪,兒臣一時醉酒,也不知會發生這種事情,父皇放心,兒臣定會給柳姑娘一個交代。”


    “你可知朕已將她許配給了你三弟,你這逆子。”說著玉衡帝便甩來了李公公的手,奔著下麵的幕遠荀而去,“朕殺了你這逆子。”


    “不好啦,不好啦,寧王殿下。”


    濟寧宮內,一小公公連滾帶爬的衝軒寧殿而去,聲音高亢,連著靜雅閣內箔歌聽著都覺得心裏發慌。


    “何事如此慌張?”憶風一把接住了險些在門檻又摔一跤的小公公。


    “哎喲,寧王殿下,可大事不好了,陛下震怒,要殺了太子殿下,您快去,快去勸勸陛下。”小公公僅著最後一口氣簡明扼要,說完便癱軟在地沒了氣力。


    幕遠寧一把放下手中的文書,顧不得攙扶地上的宮人,慌忙奔著尚德殿而去,憶風緊跟其後。


    “怎麽了。”從靜雅閣聞聲而來的箔歌堵住了幕遠寧的去路。


    “待我迴來再說。”幕遠寧此時也隻能丟下這句便匆忙離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箔歌心裏也跟著著急了起來,看著癱坐在地上還在不停喘著粗氣的小公公箔歌遞了杯水上前去。


    “公公慢些,這般急切可是出了什麽事?”


    有了水的救命小公公的氣算是順下來一大半已達標辦,連連點頭,“謝過二皇子,的確是出大事了啊,今日陛下震怒,楊言要殺了太子啊。”


    難怪幕遠寧那般行色匆忙,這幕遠荀究竟犯下什麽大錯,竟惹玉衡帝如此震怒?


    箔歌慢慢的扶起了地上的小公公後迴到了靜雅閣,這一路上便是心神不寧的隱隱覺得似有事要發生一般,


    路過逸晨殿不見幕遠濟的人影,心念這幕遠寧都前去相救太子,這幕遠濟今日又跑哪裏去了?果然這玉衡宮的天塌下來也是與他無關吧。


    “我殺了你這逆子,做出這等荒唐之事。”殿中,不知何時玉衡帝已手提佩劍,朝著幕遠荀而去。


    “陛下三思。”


    “陛下不可。”


    “陛下恕罪。”


    殿內所見之人皆紛紛驚喊到。


    李公公更是拖著年邁的身子一把從身後抱住了震怒的玉衡帝,“殿下不可,三思啊。這太子乃我玉衡未來的儲君,不可斷送了玉衡的國本啊。”


    “朕今日便廢了他。”


    “父皇,兒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說著,幕遠荀的眼中竟然也落下了懺悔的淚來。


    “給朕躲開。”玉衡帝一把將李公公推入到了宮人的手中,佛袖而起,劍向太子,在場的宮人皆是瞬間捂住雙眼,不敢在看這接下來的一幕。


    在場唯獨一人,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出好戲,麵具之下,一雙冰眸直盯著玉衡帝的劍,不曾移動片刻,這劍若是真的劈下,她當以死相救。


    倏爾,有人卻搶在了她的前麵,殿中柳姚秋直起身來,將幕遠荀護在了身後,舉止突然,玉衡帝猝不及防,想要收迴手上的力道,可是太晚。


    劍已落在了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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