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教官?”暮念一接到吳易辰的電話很驚訝,自從軍訓結束之後他們之間幾乎沒了什麽聯係,以前隻會偶爾聽單茗希提起來,不過現在再也不會了。


    “念一,最近還好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麽有力,一股正義之氣撲麵而來。


    “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暮念一突然被問到最近的狀況,她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單茗希的那通電話,她後來的樣子,一切都從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情緒中再次油然而生。


    “念一,茗希最近怎麽信息了……”暮念一從吳易辰的嘴裏聽到單茗希,她突然怔怔了,好像還是那個夏天,那個操場,她們還在抱怨著每天的大太陽,一起鬧一起笑,暮念一不語,過了良久,電話那頭又開始說話了。


    “念一啊,其實之前茗希又給我發過很多信息的,但是你知道的,即使我對她也有……”又是停頓,“但是處於我這樣的情況,我不一定給她一個未來,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會離開這個軍營,但是最近她怎麽不發信息了,我已經想好要給她說了,是不是她生氣了?念一,你幫我問問她行不行,我打電話也沒有人接,發信息……發了好多條了,她還是不迴,念一,你能不能讓她接聽一下……”


    電話一頭的暮念一已經泣不成聲,吳易辰聽到隱約的哭泣聲,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拿著的手機有些顫顫巍巍的,“念一,你怎麽哭了……”還是沒有人說話,隻有無限的哭泣聲,吳易辰這下徹底慌了,他著急的問到:“念一,你說話啊?茗希,她怎麽不接電話?她去哪兒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吳易辰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很多答案,他覺得可能是因為他之前對她的冷漠,讓她無心像和他說話,於是換了電話卡,換了微信,可能再也不想聽到他說話了吧……


    吳易辰想著,卻聽到暮念一哽咽著說道:“茗希她……她進醫院了……”突然的哽咽聲忽然之間放聲大哭了起來,好像自從事情發生了以來,她都沒有這樣大聲哭過,一直憋在心裏,好像要把自己憋死了一般。


    吳易辰聽到傻眼了,“念一,你說清楚,她生病了嗎?為什麽住院了?”突然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麽會住院,怎麽會嚴重到連他的電話也不能接,微信也不能迴,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她在精神病院……”長久的深遠的,暮念一憋在心裏的一口氣好像才被疏通,而吳易辰卻好像聽到了一個如雷劈耳的信息一般,本來站著的他,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她怎麽會進那裏……”他還是不相信,好像暮念一說了句假話一樣,其實誰不是這樣呢,哪個人聽到的第一反應不是認為這是假的信息呢,誰又願意去相信呢,暮念一也希望這是假的啊,她多麽希望能夠再次迴到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宿舍,那個她們可以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的宿舍啊,可是迴不去了,永遠也迴不去了,有人消失,有人變,一切都沒了……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吳易辰緩了大半天,終於才拾起地上的手機,他的聲音是顫抖的,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他背了很多遍他要對她在電話裏講的話,可是怎麽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呢。


    “天元精神病醫院。”暮念一說完就掛了電話,其實她不願意有太多的人去打擾她,但是她知道對於單茗希來說,吳易辰可能是她最想見到的人吧,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那個她在心裏默默喜歡了好久好久的人,那個她願意放下一切麵子隻想和他說一兩句的人,可是,上天怎麽會這樣安排呢?是誰的提問,又該誰來解答呢。


    “都怪我!都怪我!怎麽不早點兒對她說,那樣就會更早時間的陪伴在她的身邊,這樣她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一切都不會了,都是他,都是他……”吳易辰痛恨的不停的打著自己,他希望時間可以重新來一次,他想要照顧好她,給她幸福的人生,他希望她能夠過得快樂,可是不會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了,不會再發生了,什麽都不會了……


    暮念一呆呆坐在地板上,好像她們還在開玩笑,好像夏瑤還在犯著花癡說誰誰誰很帥,單茗希還在罵她老是犯花癡,詩玉瓊在一旁笑著,可是這樣普通的場景好像已經變成了一種奢望,再也迴不去了,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折磨,痛苦,孤獨,怎麽突然之間就隻剩她一個人了呢,怎麽會這樣……


    暮念一看著單茗希的床鋪失聲痛哭,“誰能來救救我……我該怎麽辦……我要怎麽做……”暮念一哭著喊著,像個瘋子一樣的,在外人眼裏,可能真的覺得她已經瘋了吧。


    宿舍的門開了,是夏瑤,還是那股濃烈的煙酒味兒,還是那副濃到遮擋了她臉上本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靈氣,夏瑤看到這樣的暮念一很驚訝,她的眼睛微眯著,應該是太困了吧。


    “夏瑤!你為什麽要這樣?都多長時間了?你會毀掉你自己的!多少節課沒有上了?上學期期末考有哪一門是合格的?我們幾個多久沒有和和睦睦的在一起過了?多久沒有好好在一起吃頓飯了……”她的痛苦難於言表,隻是心裏抽搐的疼。


    夏瑤愣了愣,走了過來,蹲下來,看著暮念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什麽都會變的,你我都改變不了。”她起身,暮念一拽住她,“瑤瑤,清醒一點兒吧,別再這樣了,好好學習,好好生活,不要不分黑天白夜的這樣在外亂搞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夏瑤說著甩開了暮念一的手,這一刻便已經注定的結局,她的人生注定就已經到這兒了,所有的一起的都該停了,包括她和她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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