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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上,為什麽有血?”


    陳心突然注意到,莫謙的手上似乎有些暗紅的顏色。


    而他卻在盡力地隱藏著,努力將自己的手緊緊攥拳。


    不管莫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這麽多年,都是他將自己撫養長大。


    而他,也是自己尊敬、愛戴了那麽多年的父親啊。


    “我早就不中用了。


    心兒,我不在了,你不要怪我。


    都是我當年,執念太深。


    現在,我將你的媽媽還給你,好不好。


    你的媽媽,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


    你也是。


    心兒,爹不是不愛你,隻是,不敢見你。”


    莫謙說著,用另一隻沒有沾血的手緊緊攥著陳心的手。


    而這力氣,在陳心看來,卻好像是輕輕握住自己一般。


    “爹,你不要胡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心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雖然說,這些年,莫謙並沒有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他總歸,是自己這麽多年來唯一的親人啊。


    “月兒,心兒,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我的大限不過也就是這兩天。


    我就在賭,你到底迴不迴來。


    你還是來了,我贏了。”


    莫謙臉上的笑容,蒼白而憔悴。


    他眼中的光芒,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隻是嘴角,還是微微向上翹著。


    他不敢主動聯係郭彩月。


    他不知道郭彩月這些年會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這些年,他一直關注了郭彩月一家人的舉動。


    他曾經想過很殘忍的事情,就是想辦法讓洛痕,和陳心在一起。


    然後再讓他們發現,自己是親兄妹。


    但是後來,他對陳心的感情,也已經越來越深,將陳心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女。


    所以,這麽殘忍的事情,他還是沒有下手。


    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再見到郭彩月。


    尤其是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時候。


    所以,在得知樂雅來到胡國之後,他才安排了這樣一出戲。


    就是希望自己在臨死之前,還能見到郭彩月最後一麵。


    哪怕,是她還恨著他。


    “月兒,我……我應該就快不行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最後給我唱一次,我們兩個人小時候,經常一起唱的歌?”


    莫謙看著郭彩月,眼神已經慢慢渙散。


    從他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了郭彩月的影子。


    生命力,也慢慢從莫謙的身上消散開來。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


    洛痕沒想到,莫謙竟然還會提這樣無理的要求。


    然而郭彩月,卻輕輕對洛痕搖了搖頭。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郭彩月的聲音,優雅悠揚。


    這是莫謙的母親,曾經教給他們二人的歌。


    小的時候,莫謙的母親早就已經將郭彩月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


    經常教他們詩經楚辭裏麵的詩歌。


    而莫謙和郭彩月,尤其是喜歡這一首。


    聽著郭彩月的聲音,莫謙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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