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曜處理好後事,飛向河中府永樂縣,也就是當時山西省芮城縣的永樂鎮。


    問遍所有人,都不知道呂洞賓故居在何處。


    唐曜實在無法,隻能將香遍插各處。


    當他在一條河流旁,插了一柱香後沒多久,一個聲音悠悠傳來。


    “我迷失在虛無絕域,需要這柱香的指引而迴歸。”


    唐曜定神向聲音處看過去。


    隻見,一名仙風道骨的男子,背劍立於河流之上。


    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等俗世之詞難以形容他的風範和氣質。


    正所謂“看下方擾擾紅塵,富貴幾時,隻抵五更炊乘夢;溯上界茫茫浩劫,神仙不老,全憑一點度人心。”


    “小友,是崔判官讓你來此處燒香助我的吧!你我有緣,送你一柄絕世好劍。”


    一柄黝黑的巨劍立於唐曜眼前。


    “這…,謝謝前輩!”


    “小友,如遇困難,到昆侖山來找我。”


    呂洞賓飄然而逝。


    唐曜有些無語,也有一些期盼,期盼有朝一日像呂洞賓一樣神。


    瞬間,唐曜迴到星艦。


    星艦指揮官劉占亭給他安排了一處隱秘之所。


    唐曜左手拿著絕世好劍,右手持著冰魄暗光劍,不知如何是好。


    他還未迴過神來。黑劍發出暗光之氣,纏繞住絕世好劍。


    絕世好劍激蕩出無數暗色光華,湧向黑劍。


    唐曜體內黑曜亦迅速運轉。


    良久,冰魄暗光劍汲取、吞噬完絕世好劍。


    唐曜體內黑曜,越發的精純一分,暗質亦厚重一層。


    冰魄暗光劍的形狀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劍鋒神似絕世好劍,劍柄與手的契合度趨於完美。


    整柄黑劍看起來宛如深淵魔器,那暗色的冰魄就像是魔器之眼,盯著深淵。


    很快,劉占亭依據“神眼”的影像資料和定位信息,指揮星艦來到了那顆星球的上空。


    出於安全的考慮,唐曜讓他們隻送自己到大氣層,而後停留於太空之中等待。


    摔不死的唐曜,劍下生風刃,飛向昆侖山的那處懸崖峭壁。


    唐曜剛落下,身形未穩之際。


    一道狼爪,緩緩抓來。看似慢,實則壓縮空間成寸,快過閃電。


    唐曜感覺到了殺氣來襲,看也不看直接跳下懸崖。


    “這……,又來這一招!”


    殺破狼真是無語問蒼天,不明白這人為何又跳崖?


    “嗷~嗚~……”


    殺破狼發出幾聲狼嚎,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化成人形,瘋狂地對天空一陣亂劃。


    “天上飛的鳥人,去死吧!”


    蒼穹仿佛顯現一道道豁口,幾聲慘叫過後,殺破狼飛入豁口,消失不見。


    在墜落的過程中,唐曜再次試著,劍下生風刃,施展輕功,冀望再次被吸入那寒冰絕地。


    很對事情往往事與願違。


    希望發生的事,沒有發生。


    唐曜極度地失落,甚至有種萬念俱灰的想法。


    他閉上眼睛,內心隨著身體,在極速地下墜,被那吹過懸崖的悲風撕扯、切割,靈魂仿佛被撕扯出肉體,遊離於悲鳴的風中。


    他流淚了,熱淚盈眶的那種。


    他想起了父母的身影,覺得自己很悲涼。


    他想起了,葉岸衣還是蛤蟆的時候,經常用水箭澆醒自己。


    他想起了,葉岸衣還是蛤蟆的時候,貪吃內丹的樣子。


    他想起了,葉岸衣在他肩上哭成凍蛙的那種心碎和無助。


    他想起了,葉岸衣被還原成人時,空靈清絕、白裙勝雪的天仙模樣。


    他想起了,葉岸衣要他殺了她的那種決絕。


    他想起了,葉岸衣說愛他時的那一種軟惜嬌羞、輕憐痛惜。


    他想起了,葉岸衣低頭隻管弄自己白裙的那種可愛。


    他想起了,葉岸衣喂水給他的那種甜蜜。


    他很想知道,葉岸衣在哪。


    他很想知道,有關葉岸衣的一切。


    他可能也想起了秦碧君......


    就這樣,失落與思念並存,希望與痛苦交織。


    突然,唐曜感到,像是在往無盡深淵掉落,難以觸及底線。


    唐曜心一橫,任自己一直掉落下去。


    不知道下墜了多長時間,唐曜又是頭發、胡須長到可以將自己包裹。


    有一天,他感到下方有東西,趕緊劍下生風刃,穩住下墜勢頭,懸停於幽暗的虛空。


    定睛一看,隻見一個從巨石內部掏空而成的洞口。


    唐曜徐徐落下,向內走去,碰到了一扇巨大的紅木門,隻見門上橫著一塊牌匾,刻著“問天門”三個紅色篆體大字。


    唐曜用力推了推門。


    “吱紐”


    門開了。


    裏麵出現一條通道。不時有微弱的白光,若隱若現。


    唐曜屏氣凝神,往內走去。


    唐曜謹慎地往前走著。


    時間在緩緩地流逝。


    通道在慢慢地向後退。


    前方,出現兩條岔路。


    直覺告訴唐曜,徑直向前為妙。


    良久,唐曜又迴到岔道口。


    唐曜依然徑直向前。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再次來到岔道口。


    唐曜閉上眼睛,猶如不動明王,無妄無嗔,握緊劍柄,劍指上,神識海內,海嘯升騰,劍意滔天,引動丹田內黑曜,迅速運轉,牽引體內暗光之氣,湧向冰魄暗光劍。


    “破天一劍”


    唐曜身劍合一,衝向前方,所過之處,仿佛寰宇寂滅。


    劍氣所指,劍鋒所過,一切破滅。


    前方的空間,猶如玻璃鏡麵,寸寸破碎。


    一個十二翼天使,出現在眼前。


    隻見那天使,身體插著一把刀,旁邊的地上掉落一柄黃金劍。


    看情形,那天使的身體應該是被那刀斬開,而刀未抽離。


    那天使氣息不穩,泛出時弱時強的天堂之光,仿佛被那刀給鎮壓著。


    “我是天堂的熾天使。”熾天使身體的聖潔光芒大盛起來,仿佛在俯瞰唐曜,說:“尊敬的人類,幫我把這把刀取下來可以嗎?”


    而後,熾天使變得更加虛弱起來,聖潔光芒逐漸黯淡,似乎要熄滅。


    唐曜不由自主地要去拔刀。


    那刀突然刀氣暴漲,分化出三分刀芒,斬向唐曜。


    “無知小兒,不可!”一個聲音傳入唐曜的神識。


    唐曜聞而止步。手中的冰魄暗光劍,則有點雀躍地指向黃金劍。


    “尊敬的人類,幫我拔刀,我將把黃金劍送給你。”自稱熾天使者,有氣無力地呻吟著說:“這把刀是魔皇羅喉的計都刀。我陷入其圈套,而受製。”


    唐曜誰都不敢信。這天使的微弱氣息,都令他感到強大的無形壓力。


    他隻是跟隨冰魄暗光劍的指引,走過去想撿起黃金劍。


    那黃金劍震顫不已,向唐曜激射而出,所過之處,仿佛空間被壓縮至崩塌。


    唐曜大驚,閃向一旁。


    但見黃金劍,力竭而掉落。那天使散發的光芒,越發黯淡。


    唐曜明白,那熾天使已經油盡燈枯。


    “無知小兒,殺了他,不然我大千世界危矣。”那聲音再次傳入。


    “你是誰?”唐曜亦用意念問那聲音。


    “我乃魔皇羅睺!”


    “你是魔皇,我如何能聽你之言!”


    “你無需聽我,你隻需離開,他最終將被我的計都刀消滅。”


    “那你為什麽不再加一把力,戕殺之。”


    “這是留下來的意念在和你溝通,此刻我已亡!”那聲音有點悲涼。


    唐曜心念一轉,劍插地,暗光鬥氣與暗光之力相合,無盡劍意暴起。


    “撼地之劍”


    唐曜周身顯化暗質液態鎧甲,人劍合一,宛若掠地浮光。


    劍氣沒,劍鋒過,熾天使感受到一絲涼意,劃過身體。


    隻見熾天使的上下兩截身體,自劍鋒劃過處時而分離時而結合。


    熾天使身上的計都刀,亦刀光大聲,自上而下,切開熾天使的身體。


    熾天使上半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合,計都刀又刀鋒迴轉,自下而上,往上切開熾天使的身體。


    如此這般,循環往複,以至無窮。


    然而,熾天使就是不死。


    “黯滅之光”


    暗光鬥氣融合暗光之力,生成一把死亡鐮刀,鉤向熾天使的頭和羽翼。


    計都刀則自上而下旋轉刀鋒。


    “啊~,這是……,卑微的人類,你怎麽會死……”


    熾天使驚懼萬分,首級離體,羽翼全分,肉體片片飄落,形神俱滅。


    熾天使卒。


    冰魄暗光劍,激射向黃金劍,瘋狂汲取、吞噬其精華,最後與黃金劍相融。


    唐曜體內黑曜極速運轉,暗質之中浮現庚金物質。


    唐曜之暗光鬥氣,交織著庚金之氣於其中。


    冰魄暗光劍,開始浮現庚金之光,與暗光交相輝映。那黑劍之眼冰魄,則不時宛若一隻黃金瞳,盯著宇宙深處。


    唐曜難以置信地站著。


    他不敢相信殺了一個天使,還是至高無上的十二翼天使——熾天使。


    他明白,這與冰魄暗光劍有關,與無字劍譜的那招“黯滅之光”緊密相關。


    熾天使那未完的話,仿佛昭示著“黯滅之光”,或者說死亡鐮刀,具備製他的魔力。


    此刻,計都刀飛走,進入一條岔道,消失不見了。


    冰魄暗光劍,顫動了一下,似乎想追向計都刀,把它吞噬。


    唐曜決定繼續深入通道。


    宇宙的某座神殿內,一道象征熾天使的光柱,熄滅。


    躺在一神座上的人,對著這個方向,隨意地一指。


    無盡的力量,經過某一重天時,一名天仙級高手,運轉一麵天鏡接續其力,使之轉折而衝向這個星球。


    “這天堂之人,何必如此,將我暴露而出,勢必讓我處於風口浪尖!”玄胎平育天有點不滿,喃喃自語。


    無雙城城主,成葉孤。拔劍,揮劍。劍光所向,力量消。


    “咦~”


    神座上的人,站了起來,若有所思。


    不多時,一道不滿而要其保持克製的信息,來自三十六重天的玄胎平育天。


    神座之人,接受到信息,陷入沉思。


    唐曜向前走著,發現前路被一道巨大的銅門堵著。


    唐曜想要靠近青銅巨門,卻難以寸進。


    唐曜擎劍,揮劍。


    劍氣迴鋒而來,劈向暗質液態鎧甲。


    唐曜驚而閃避,奈何劍氣之快,躲之不及,暗質液態鎧甲應氣而破。


    唐曜無奈,隻能拖著傷體迴頭。


    那可見白骨之傷,在暗光鬥氣的輔助下,倒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迴到岔路口之際,唐曜走進計都刀遁走時相反的那條岔道,探索前進。


    走到盡頭時,發現是一座傳送陣。


    唐曜不甘貿然行事,折返向計都刀所遁的岔道進發。


    越往內,他越覺得這是條通往非人間的道路。


    盡頭不知是何種所在。


    唐曜感到頭皮發麻,寒意漸盛,實不敢貿然前進。


    正當他準備折返之際,一雙血紅的眼睛,飄然而至。


    隻見眼,不見人。


    唐曜驚而後撤,同時神識海怒海奔騰,劍意滔天,引動黑曜極速運轉。


    揮劍,劍氣所指,劍鋒所過。


    無聲無息。


    血紅之眼再次迴轉。


    “黯滅之光”


    一把由暗金鬥氣和暗金之力相融而生成的死亡鐮刀,緩緩鉤向血紅雙眼。


    “啊~,這是……”


    一聲驚唿過後,無數猩紅的血液飄散。


    唐曜見狀,信心倍增,深入而去。


    一路上,無數雙血紅之眼,忌憚唐曜而唯恐避之不及。


    越往內,越心驚。


    一路盡是幹屍和殘骸。


    腳下越來越濕滑。


    唐曜劍下生風刃,眼見下方盡是鮮血,遠處一座血池,不時溢出血液。


    無數雙血紅之眼,聚攏在血池旁,仿佛在汲取養分。


    唐曜何曾見過此等畫麵,惡心、驚懼、好奇、發麻等各種感官湧上心頭,內心之驚駭,實難形容。


    血池的中央,立著那把計都刀。


    唐曜感到,血池像脈搏跳動一般,向外溢出猩紅的血液。


    突然,一條身影,帶著無盡的血液,從血池中站了起來。


    那條身影,仿佛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抓住計都刀,倚靠而立。


    “我乃魔皇羅睺,不,我是他的陰神。”


    “嗯…,魔皇羅睺真的去世了嗎?”


    “我也不知道,他說是應該就是吧!”


    “那他的陽神呢?”


    “我也在等他的陽神,與我陰陽相合,魔皇重生。”


    “你為何如此信任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滅殺你嗎?”


    “信任需要理由嗎?當然,你也殺不了我。”


    “沒想到魔皇如此任性!”唐曜開始有點欣賞魔皇羅睺的性格了。


    “天堂與三十六重天的某些天,正在陰謀,對大千世界的修者實施滅殺計劃,進而奴役整個大千世界。”


    “不會吧?”


    “那青銅巨門,你應該看到了吧。那門後麵就是通往諸天和天堂的問天之路。”魔皇羅睺仿佛感覺有點累了,說:“其實告訴你這些,沒多大意義,你這種級數的修者,麵對天堂和那幾重天,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要離開了!”


    唐曜點了點頭。


    當他還準備再問一下羅睺的陰神,知不知道冰牢這種地方時,羅睺的陰神,已經融入血池之中,而後無數雙血紅之眼,跟隨而入。


    岔道震動不已。


    血池慢慢向下浸入、滲透,消失不見。


    唐曜看著這一切,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決定離開。


    哪知,那紅木大門緊閉,難以推開,也難以破開。


    良久,摔不死的唐曜,計無可施,無可奈何地奔向唯一的出路——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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