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原本熙熙攘攘、繁華喧囂的長安大街,還很寂靜。


    在第一縷陽光照進大街之前,崔燒餅就挑著擔子,在大街叫賣他的燒餅。


    隨著日出而慢慢多起來的攤販,仿佛跟著崔燒餅的吆喝聲,開始了一天的買賣。


    當崔燒餅走到長安街最繁華的酒樓——天上人間的時候,就在酒樓旁的小當鋪邊放下了擔子,準備歇歇腳。正所謂無巧不成書。


    今日的天上人間,居然一大早就開門了,而且紅地毯鋪至街邊,禮儀小姐六對兩排而立,掌櫃侍立門旁,翹首而待,可謂“陣勢全開”,似是在等貴賓的到來。


    正當崔燒餅想歇腳之時,一個錦衣加身的馬夫,禦著輛四馬豪車——四匹高大白馬套著黃金套、車處處鍍著黃金鑲著珠寶、車門頭刻著“南宮”二字,向著酒樓緩緩駛來。


    崔燒餅,羨慕地而又帶點畏懼和好奇地看著豪車,但聽當鋪裏傳出“南宮世家三公子南宮寂的車,大前天我也看到過一次……”


    這個世界就是很奇怪,好奇心總是會害死人,到時候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們的崔燒餅,就是這麽個猥瑣的好奇寶寶。不一會兒,豪車停在酒樓門口,從車裏出來位錦衣少女,在車旁放下腳墊——鍍黃金的腳墊。


    但見酒樓掌櫃跑到車旁,低頭恭迎道:“三公子早,一切都準備好了。”


    隨著車內一聲由遠而近的“嗯”聲,一位身高七尺、一襲白衣、黑發披肩的翩翩公子走出車外,踏著黃金腳墊,下了車來,微微一笑,竟然向著崔燒餅看了一眼,踏著紅毯向酒樓內走去。


    這一切看在崔燒餅的眼裏,不,崔燒餅眼裏已經慌亂,趕緊低下頭,準備挑著擔子離開。


    起身的那一刻,南宮寂也走到兩排禮儀小姐中間,正走過最後一對禮儀小姐,踏進酒樓的那一刻。第一對禮儀小姐,突然躍起,揮起兩道寒芒射向南宮寂。


    南宮寂依然不改走勢,徑直走入酒樓,但那兩道寒芒竟然反方向射迴兩禮儀小姐,停在她們頸部半寸之處,爾後緩緩掉落,感覺像是被人用兩隻手拿下來的。


    兩女傻傻地呆立片刻,趕緊飛身而去。飛身而去之時,其中一女慌不擇路,把崔燒餅撞飛了。


    崔燒餅死豬一樣的躺在當鋪的櫃台邊,擔子、燒餅散落在街邊,當鋪的櫃台破了一個洞,裏麵的幾件當品也被撞碎了。


    當鋪老板是個惡棍,外號大頭,抓住崔燒餅的頭發,用力往外拽,嘴裏罵著:“你這個掃把星,死也別死老子店裏,還把老子的東西撞碎了,給老子賠。”


    大頭把崔燒餅拽開後,對著崔燒餅狠狠踢了兩腳。


    崔燒餅這時候,本來還算俊俏的臉有幾個腳印,腦袋流著血,已經不省人事了,聽不見,也感覺不到痛。


    不知過了多久,崔燒餅醒了,發現身上被剝光了綁在木凳上,又冷又餓,隻見大頭拿了個瓢坐在他前麵,陰笑著對他說:“狗日的東西,頭還挺硬,把老子的櫃台撞破了,幾件值錢的當品也撞碎了,你看怎麽賠啊。”


    崔燒餅心裏想這下完了,本來賣燒餅就掙不到幾個錢,哪有錢賠啊,哭著說:“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真沒錢,怎麽賠的了啊,老板,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老子的東西怎麽辦。你住的地方是不是你自己的,有沒有房契。”


    “老板,我那住的屋子是我父母留給我的,破破爛爛的,也不值錢。老板,我真賠不起你的東西啊,如果你要房子,你可以拿去。老板求求你,放過我吧,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賣燒餅慢慢賠你。”崔燒餅哭著說。


    “他媽的,你搞笑吧,拿破房子和賣燒餅賠,你要賠幾十年啊。老子看你長的還像個人,看到旁邊那個酒樓沒,裏麵有種買賣,老子幫你介紹,我們立個協議,你掙錢來賠我。嘿嘿嘿。”大頭陰森森地笑道。


    “好好好,老板。”崔燒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地連聲答應。


    “好,老子先放了你,還給你點錢,把傷養好,你要是敢跑,你知道你的下場。”


    “不敢不敢,老板給我介紹掙錢的買賣,我感激還來不及。”


    “好,在這上麵按個手印,拿著這些錢,滾吧,每天到老子這來報到。”


    “好的,老板,謝謝老板。”


    崔燒餅身體算是不錯,沒多少天,身體就好了。


    這天崔燒餅在大頭的帶領下,進入到了天上人間酒樓裏麵。


    大頭跟掌櫃說了兩句話,掌櫃叫人給大頭支了點錢,還立了個崔燒餅掙的錢直接給大頭的字據,大頭就走了。


    天上人間的一個小二拿了件衣服,叫崔燒餅換上。衣服很薄,崔燒餅穿上後,感覺自己沒穿衣服。


    崔燒餅傻乎乎地被帶到一輛馬車上,去往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被安排在一個房間裏,房間很大,很香,也感覺有點燥熱。


    房間裏有燭光,暗紅的火焰感覺在自己吹動著;有床,床邊的薄紗帳幔感覺在自己飄動著;有浴池,浴池裏的花感覺在自己遊動著。


    崔燒餅,其實真名叫崔旭耀,年紀也不大,才十五歲,是一個從沒見過世麵的可憐孩子。


    他的父母來自一個極其偏遠的山村,靠著做燒餅賣過活,生活雖有點艱難,倒也能有個溫飽。生崔燒餅的時候,給他取名崔旭耀,是希望他能像旭日一樣茁壯成長,更能像旭日一樣光耀門楣。


    然而,人間很多事情的走向往往是事與願違。他的父母,精心養護崔燒餅,對未來抱有期望,卻在他十歲的時候,雙雙染病早亡,留了間破屋、做燒餅的家夥和一點點銅錢給他。


    自此,幸福的崔旭耀,舉目無親,變成了苟活於世的崔燒餅。還好,他父母人緣還不錯,他自己也挺招人喜歡,不時會得到鄰居接濟。


    但是,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會被人欺負。“崔燒餅”這個外號也是欺負他的同齡小孩給取的。這五年的時間,崔燒餅經常被人欺負、打罵,燒餅擔子不知道被同齡小孩故意踢倒了多少次,燒餅經常被偷、搶,被弄髒,洗的衣服、曬的被子經常被弄髒、弄濕。


    崔燒餅經常晚上在被子裏哭,因為被欺負哭、想父母哭。父母早亡,對一個十歲的小孩而言,是極為痛苦的。因為這個年紀的小孩懂了很多事情,卻又極度地依賴父母。如果更小一點,五、六歲,痛苦會小很多。


    因此,父母早亡,對崔燒餅在心靈上是毀滅性的打擊。崔燒餅就這樣被欺負到麻木狀態地過活著,傻乎乎地活到了十五歲。


    總算是活到快成年了,但卻從未有過勃勃的朝氣。崔燒餅每天最有勁的時段就是清晨叫賣燒餅。有時候,他會用一種歇斯底裏的聲音嘶吼地叫賣。毋庸置疑地,崔燒餅肺活量挺大,身體很好,長的也很英俊,也不傻,就是極度地老實,守規則。這就是崔燒餅十五年的生平。


    話說迴來,崔燒餅,傻乎乎地在房間地一個角落,不知所措地站著。但他心中一直在想,這是還錢需要做的工作嗎。


    崔旭耀就是個極度守規則的小孩。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女人,全身包裹在暗紅的絲布裏麵,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崔燒餅麵前,扭動著身體對崔燒餅說:“幫幫我。”


    崔燒餅血脈噴張地不敢相信這一切,不敢妄想,但事實上不妄想是不可能的。何況,崔燒餅,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更是個身體很結實的成年人。在這個國度,十五歲就是成年人。


    “我.我..我怎麽幫你。”崔燒餅怯生生地問道。


    “我教你。”


    “我……”


    崔燒餅,才十五歲,是扔到冰水裏,都會滋滋響的年紀。


    崔燒餅天天就在房間裏,和那個女人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


    崔燒餅,已經愛上了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感覺,可以說,他甚至愛上了那個女人。


    對任何人而言,這都是一件極度荒誕的怪事。崔燒餅就是能碰上這樣的怪事的可憐人。


    其實,那個女人叫沈素雲,是長安城首富沈萬青的女兒。在十五歲那年,得了一種怪病,被稱為極度欲念症。


    大夫說其實病灶早就有,隻是這時候發作了而已,目前隻能開點瀉火的藥物壓一壓,但是不能去除病根,下次發作會更猛,要去除病根,倘若病根不除,過不了幾天將會因虛火極旺而致使身體脫水而亡。


    沈萬青,經常利用明的暗的手段,搞來不少年輕男子。這些男子,往往都是沒多久就死了。


    不過,這次在崔燒餅的作用下,沈素雲的病居然好了。可以想象崔燒餅身體多麽強悍。


    為了不讓自己女兒的事情外漏,沈萬青找人把那個大夫暗地裏給弄死了,同時找人也把崔燒餅弄死了,並把屋子一把火燒了。


    天就是不絕崔燒餅,而是要他經曆世間種種苦難折磨。


    沈萬青派去的人,以為已經弄死了崔燒餅,其實隻是把崔燒餅給掐暈了,扔在了房間的浴池旁。


    殺崔燒餅的人,也怪,殺他的時候,還告訴他,就是女人的爹派來的。當火燒起來的時候,崔燒餅醒了,用房間的被單裹著身體跳進浴池裏,然後從房間的一個後窗,跑了。崔燒餅活了下來。


    這時的崔燒餅,已經深深愛上了沈素雲,盡管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叫沈素雲,還被殺他的人告知,是沈素雲的爹要殺他的。


    但是,他還是愛上了沈素雲,真是嘖嘖怪事。或許,是因為沈素雲是他人生的第一個女人。而沈素雲,居然也愛上了他。


    當然,他還沒傻到去找沈素雲,也不敢繼續呆在長安,因為他知道這樣做,自己必死無疑。


    崔燒餅,上天仿佛喜歡跟他開玩笑。他跑到了一座大山裏,就是沈萬青埋那些被沈素雲搞死的人的青山。而且巧的是,他還正好跑到了那個坑邊。


    其實那個坑早已被土填平,上麵還長了棵樹,樹上還結了一顆鮮豔的像要滴血的果子。


    他實在太餓了,也就是因為看到那顆果子,他才會跑到坑上麵去的。


    那顆果子,好像無數怨靈在圍繞著它飄動。怨靈仿佛也在向他招手。


    當然,他是看不到怨靈的,但他好像看到曙光一樣,急切地伸手去摘那果子。刹那間,他腳下的坑仿佛在顫動。那顆鮮豔的果子,發出滴血般的暗紅光芒,劃破夜空。


    崔燒餅,餓的急不可耐,摘下,一口吞進了肚子裏。


    他直覺體內寒流湧動,全身體溫急劇下降,瞬間凍成了冰塊。他身旁的那顆怪樹的枝幹將他纏繞,向他所站的那個坑位內部陷入。


    隨即,無數欲念的怨靈向崔燒餅聚攏,往那個怪樹裏鑽。怪樹裹著他,一直往地下墜。下墜的過程中,欲念怨靈被怪樹全部吸收,怪樹也慢慢地虛化,漸漸地融入崔燒餅體內,直到其根部全部虛化,融入到他體內。


    這時,他的身體才停止了下墜,沉眠於,或者應該說是“凍死”於怪樹根部所在的位置。


    本就已經被凍僵的崔燒餅,又吸收了至陰怪樹,何況怪樹還吸收了無數欲念怨靈。崔燒餅的身體可謂經曆了絕對零度的急速“淬煉”。


    此刻,倘若有人在高空觀望,會發現,長安城的青山已經白茫茫一片,成了一座冰山,而且冰山還在向周邊快速地擴張。


    很快,酷暑中的長安城進入嚴冬,變成冰凍長安城。護程河由遠及近,冰封覆蓋;長安街的人們由遠及近,一排排地變成了冰人。


    可謂極寒突至,民不聊生,仿佛國之將亡。


    這個強大的國家,豈會沒有能人。隻是極寒挾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而來,沒有任何準備而已。


    在這盛世,誰人會想到這種情況。


    當冰封快蔓延至皇城之時,幾道能量波動迅即而至,阻擋了極寒之勢。五道人影瞬間出現在極寒所至之處。


    “怪……”


    “有意思。”


    “難道是人間出了什麽比竇娥還冤的慘劇。”


    “搞不懂,趕緊把這事了了吧。”


    其中一人沒理說話的四人,運起一種極其“炎熱”的功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太陽。


    其餘四人趕緊運功將酷熱阻擋在外。


    隻聽一聲喝起,太陽竟然向四周擴散而去,將極寒圈包裹起來。


    但見極寒圈,由近及遠地慢慢向青山退去,直到青山腳下。


    那些被凍住的人們也由近及遠地都化成了白煙;護程河也由近及遠地一半化成了水汽,一半還原成了水。


    “這極寒這麽厲害,連傅兄的炎殺天陽都奈何不了。”


    “也就隻能到這地步了。”


    “走,我們去青山上麵看看。”


    “算了,不去了。差不多行了。”


    “你不去啊,那我們去了。”


    “你去吧,我也不去了。”


    “嗖、嗖、嗖、嗖”


    幾道能量波動漣漪消散於空氣之中。就剩姓傅的,苦笑不已,飛身向青山而去。就在五人都離開的刹那,幾道能量波動試探而至,相互撞擊而逝。仿佛是在嗅探傅姓高手的功法遺留信息,抑或,又是在相互試探相互較量。


    傅姓高手來到青山之巔,發現大雪紛飛,就連他這個修煉至陽功法之人都感到有點寒冷。


    其實,傅姓高手是京兆尹兼皇城禁軍統領,名喚傅頂升,位列皇城十大高手之列,一身修為已至化境,真實實力令人難以揣度,是一個心懷俠義、極為善良之人。


    此刻,隻聽大喝一聲,傅頂升趕緊運起天陽內勁,行至最寒之處,沉吟片刻,炎殺天陽神功暴起,衝向崔燒餅所在地下方位。


    崔燒餅,居然把至陽之氣全部吸收,全身血液循環起來,泄在青山之中的極寒之氣也向體內匯聚,青山冰封狀態徹底化解。


    傅頂升一看,以為是炎殺天陽神功將極寒之氣的源頭給摧毀了,也就沒做過多的停留,瞬間迴到皇城。此時,崔燒餅吸收了傅頂升功法的至陽之氣,身體慢慢從冰封狀態恢複。


    傅頂升功法的至陽之氣,就像是崔燒餅身體恢複的催化劑。否則,崔燒餅將永遠陷入冰封狀態,處於活不過來的冰死之態。


    崔燒餅,還沒有完全醒過來,還處在身體機能的恢複狀態,這種狀態可能要持續一段比較長的時間。


    世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死了近半數人口的長安城,隨著人口遷移政策的優待和鼓勵,不到一年,又和從前一樣繁華喧囂。人們依然自我感覺良好的過活著,也在花空心思地掙錢。


    一年以來,極寒死圈已經褪去,但青山之巔還是常年下雪。青山之巔的雪域茶葉成了炙手可熱的奇貨,去青山冒險的有償活動也開展的很火熱。


    這天,一隊人來到青山之巔,帶著一堆設備散件和一個項目——從青山之巔的最寒處把青山鑽通。隻見這隊人在一個人的指揮下把散件拚裝成一台大型裝備——鑽天機。


    指揮者竟然是沈萬青,也是這個項目的發起人。沈萬青,不愧為京城首富,運作能力極強。


    這隊人個個都是高手,因為鑽天機需要十個煉氣境以上的高手同時運功催動。十個煉氣境高手,放在皇城,也是一股很強的勢力。這也難怪,極寒圈沒能要沈萬青的命。畢竟十大煉氣境高手保護左右。


    崔燒餅也是命大,沈萬青完全沒把他當迴事,隻是派了個一般武者去殺他,要是派這些高手去,早就屍骨無存了。


    正所謂冤家路窄。


    沈萬青想鑽通青山,也是為了崔燒餅。隻不過他不知道極寒之源是崔燒餅,以為是世間至寶。


    崔燒餅其實陷入的並不深。


    很快,鑽天機就在十大高手的催動下,就鑽到了崔燒餅身體的所在位置。


    鑽天機快要鑽到崔燒餅的身體的時候,崔燒餅的身體發出本能反應,體內至寒之氣向鑽天機湧去。


    鑽天機發出“嘎、嘎”,鑽頭立即被凍住了,並沿鑽天機侵襲而出,湧向十大高手。


    見極寒之氣衝來,十大高手欣喜若狂,立即收工,飛身避開。


    十大高手原先所在位置,空氣仿佛都被凍住了。


    遠處指揮的沈萬青,坐在馬車上——整個馬車裹在一圈至陽之氣裏麵。原來馬車裏還坐著一位修煉至陽功法的高手。沈萬青激動不已,覺得絕世珍寶快要出世了。


    “沈萬青,這次合作看來不會虧,絕世珍寶確實存在。”


    “老杜,多虧搞來鑽天機。跟我沈萬青合作,你不會虧的。”


    崔燒餅體內的至寒之氣,隨著體內循環流轉,處於無意識地收放自如狀態,鑽天機被凍住後,崔燒餅本能地收住至寒之氣。


    此時,崔燒餅依然處於無意識狀態,身體機能隻是借著從傅頂升功法吸收而來的至陽之氣循環著。


    “老杜,看你的了,把被凍住的鑽天機弄出來吧。”


    老杜雙掌運功,噴出兩股火刀劈向鑽天機的鑽頭連接處。


    被凍住的連接處藍色晶狀冰柱,在火刀的燒灼下,由外向內,慢慢地變成透明冰柱。


    老杜大喝一聲,猛催動掌力,兩股火刀越來越明顯地趨於實質化,變成透明的藍色火刀。


    不多時,鑽天機鑽頭連接處的冰柱全部化成了水汽。


    老杜收工道:“請諸位催動鑽天機把鑽頭抽迴來試試。”


    十大高手立即迴到自己的位置,同時發功,隻見巨大的鑽頭慢慢鬆動,開始緩緩往迴收,連接處與鑽頭上的藍色冰晶摩擦,濺出藍色冰屑往外飛濺。


    老杜見狀,立即運功,火刀燒向鑽頭,鑽頭上的藍色冰晶開始慢慢融化。鑽頭卻毫發無損,可見這鑽天機的鑽頭材質極為堅固,是一種煉製武器的極品材質。


    用這種極品材料作為鑽頭的人,是何等人物,老杜又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借來此等神物。其實老杜名喚杜輝封,是一名散修,實力不弱,而且與一個實力極強的世家聯係密切。這鑽天機就是來自這個世家。


    大約過了片刻,鑽頭完全收迴鑽天機。就在這時,沈萬青跑到鑽出的洞旁,往下看去,卻隻見漆黑難見底,迴頭對著杜輝封說:


    “老杜,你能下去看看嗎?寶物你拿,我們按協議,你給我錢,我給這十大高手應得的東西。”


    “好。”


    杜輝封運起神功,全身發出火熱光芒,仿佛神跡般緩緩向洞內墜落。片刻,杜輝封跳出洞外,順手把身體機能微弱運轉的崔燒餅扔在地上。


    “老杜,寶物拿到麽。怎麽有個人啊。”沈萬青滿臉狐疑道。


    “有毛寶物,就看到一個斷氣的死人。”


    “老杜,不帶這樣的哦。不然這極寒圈怎麽來的。難道是這個死人搞的。莫非寶物在這人身上,不然他怎麽死了也不腐爛。”


    “我早就用天眼通搜了這人一遍,完全就沒有什麽寶物。”


    “我方才也用天眼通搜了這人一遍。這人身上確實沒有什麽東西,不過怎麽會有一個死人在這裏呢,確實很奇怪。”十大高手裏一名叫章引勤的人說道。


    崔燒餅的身體機能完全被至寒之氣所覆蓋,因此,杜輝封等人並沒有發覺崔燒餅的生機。


    “此人體內寒氣極盛,莫非是那至寒之物早已被傅頂升毀去,而此人的寒氣是那至寒之物所遺留?”十大高手裏一名修煉極寒功法的人說道。


    “先把這死人帶迴去,再研究吧。”沈萬青說道。


    就在這時,一道能量波動泛至,一個身影已立至崔燒餅旁。


    “沒想到傅大人駕到。”沈萬青臉笑肉不笑地說道。


    杜輝封和十大高手臉色凝重,如臨大敵。


    “傅大人不會想奪寶物吧。”


    “各位,不用緊張。你們應該也看得出來,此人身上沒有什麽寶物。”


    “但是此人我們想帶迴去研究。總不能讓我們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吧。傅大人,你作為京兆尹兼皇城禁軍統領,您說呢。”


    “各位,皇城會補償你們。此人得由我帶走。”


    “這……。不知傅大人補償我們什麽。”


    “補償你們想得到的。當然,杜輝封,寶物是沒法給你,我可以替代物。”隻見傅頂升從袖中抓出一些物品,分別扔向眾人。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傅頂升袖子一揮,把崔燒餅收入袖中,飛身而去。


    “老雜皮,巧取豪奪。”沈萬青極不心甘地暗自罵道。


    “老杜,咋整?”


    “就一個死人而已,也沒什麽寶物。這傅頂升到真給了我想要的。其實你也不虧,那麽大一顆寶珠。傅頂升也是職責所在,把那人帶迴去也是給極寒圈謎案做個交代吧。我走了,幾位以後有機會再合作。”杜輝封盯著自己手中的湛藍火種,應道。


    十大高手也得到了想要的,紛紛向沈萬青道別。


    沈萬青眼中發出狠厲的目光,自袖中拿出一物,向空中射出一個信號。不一會兒,幾個精壯的仆人抬著轎子把沈萬青接走了。


    話說崔燒餅被傅頂升帶迴京兆尹府後,被傅頂升安排在一間密室內。每天傅頂升都要到對崔燒餅體內的至寒之氣進行探查。


    隨著時間的推移,傅頂升發現崔燒餅體內不僅有至寒之氣,還有大量的怨靈之氣和與他同源的微弱至陽之氣。傅頂升已經大概了解,崔燒餅吸收了他功法裏的至陽之氣。


    大約就這樣過去了兩個月,傅頂升有一天發現崔燒餅的身體機能竟然恢複運轉,醒了過來。


    “道友是何方神聖?”傅頂升問道。


    “我……”崔燒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應道。


    “你為何要想冰封長安城?為何能夠吸收我的炎殺天陽功法,還借助其中的至陽之氣生還過來?”


    “我……”


    “再不迴答,我就要對你用刑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爺,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您饒了我吧。”


    傅頂升滿臉狐疑,運起至陽功法,灼向崔燒餅,但見崔燒餅就呆若木雞地等這被燒死。


    陡然間,崔燒餅身體竟然把至陽功法給吸收到體內去了。崔燒餅在功法的作用下,又昏迷過去了。


    “誒,好大膽子,居然敢吸我功法。”


    傅頂升仔細探查崔燒餅,發現崔燒餅體內的怨靈之氣被至陽之氣中和了不少。


    而至寒之氣和至陽之氣在崔燒餅體內像一個太極一樣運轉於周身。怨靈之氣也在漸漸被至寒之氣所包裹,逐步轉化為至寒之氣。


    傅頂升皺著眉頭看著崔燒餅,想了想,覺得事情實在蹊蹺。隨手對崔燒餅一揮,將崔燒餅收入袖裏空間。


    次日,崔燒餅醒來。


    天上豔陽高照,地上綠油油一片菜花。旁邊的小河靜靜地流淌,流動的水清澈見底,緩緩流過那岸邊的垂柳,垂柳搖曳時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麵。好一番世間美景。


    崔燒餅隻覺渴餓交加。


    便一躍跳入小河,猛灌了兩口河水,看到那水中遊弋的魚兒,崔燒餅急不可耐地去抓,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不知到試了多少迴,崔燒餅急餓交加,手中竟然發出了一絲寒氣,那在前方遊弋的魚群全被凍住了,而且是分個凍住的,水還是在緩緩地流動。


    崔燒餅不明所以,也不想明所以。趕緊把那群被凍住的魚一隻隻地拋上岸。


    崔燒餅做燒餅的功夫一流,烤魚自是不在話下。


    他用最原始的鑽木取火,找了些幹材,點了個火堆。


    三下五除二把魚洗剝幹淨,用柳枝插好著,美滋滋地烤起來。還沒烤兩下,天就變了,下起大雨來。


    崔燒餅的命就是這麽苦。


    火被澆滅了,魚還沒二分熟,還沒地方躲雨。他實在太餓了,直接坐在吃起來了,任那雨打風吹。吃了兩口,隻見眼前一黑,出現在一間屋子裏,屋子裏還是那位審問他的人——傅頂升。還在吃著魚的崔燒餅,也不管了,隻管吃。


    “小夥子,你叫什麽?”


    崔燒餅隻管吃,不一會兒就把魚吃完了。


    “我叫崔旭耀,別人都叫我崔燒餅,從小就在長安街賣燒餅。您要問的那些我啥也不知道。”


    “嗯。”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傅頂升也發現崔燒餅不像冰封長安城之人。


    但是崔燒餅在傅頂升的須彌芥子空間裏發出寒氣,指向性地把魚凍死的情形,傅頂升也看著眼裏。


    崔燒餅體內的至寒之氣和至陽之氣形成的流轉太極,是讓傅頂升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突然,崔燒餅陷入昏迷,身體仿佛被冰封了一樣。


    傅頂升再次探查崔燒餅體內,發現他身體內的至陽之氣仿佛被點燃了一樣,漸漸地旺盛起來。


    他身體內的怨靈死氣,被至陽之氣所化,然後通過太極運轉,被至寒之氣包裹,轉化為至寒之氣。至寒之氣在經過他的下丹田時,又經過太極運轉,催生一絲至陽之氣,如此循環往複,怨靈死氣竟然漸漸被轉化殆盡,但體內的至陽之氣在這往複循環中在慢慢消耗。


    最後,崔燒餅體內的太極兩氣呈現一種很不穩定的動態平衡狀態,時不時會發生潰散,這主要是因為至陽之氣會完全轉變為至寒之氣,而至寒之氣隻能轉化為一絲至陽之氣。這時崔燒餅的身體就會呈現冰寒狀態,體內的至陽之氣隻能維持他的身體機能微弱運轉,存在生命危險。


    這是因為相對於至寒之氣,他體內的至陽之氣還微弱,難以維持長期穩定的太極之態。


    傅頂升暗運至陽功法,給崔燒餅輸入至陽之氣,崔燒餅體內的兩氣太極又呈現出來,身體的冰封狀態立即緩解。崔燒餅醒了過來。


    傅頂升沉思半天,覺得崔燒餅應該是有奇遇,可能那至寒之寶應該是被他吸收了。


    “旭耀,跪下,拜我為師。”傅頂升覺得崔燒餅必須練他的炎殺天陽神功才不會死,而且崔燒餅現在的體質極為適合練炎殺天陽神功。因為崔燒餅的兩氣太極最終需要至陽之氣作為流轉動力。況且傅頂升自覺膝下無兒無女,也從未收過弟子,也覺得與崔燒餅緣分匪淺。


    “師...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崔燒餅是個極為守規則之人,雖莫名其妙,卻順從地跪下,叫傅頂升師父。


    “好,很好。”傅頂升很高興。


    從此,崔燒餅的美好生活好像開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機泄露之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魔亦道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魔亦道源並收藏天機泄露之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