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急忙忙將馬車停住,卻還是險些撞在那人的身上。


    方子言隨手撩開車簾,朝著外麵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是一個身材稍顯矮小的中年人。


    “你這人怎麽迴事,竟然站在路上堵車,就不怕被撞到了!”


    要不是薛川剛剛反應及時,恐怕這中年男人就真要被卷到車底下去了。


    如今見對方並未受傷,薛川這才鬆了口氣。同時開口對其斥責了一番。


    麵對薛川這咄咄逼人的態勢,那男人絲毫不顯惱怒,隻是對薛川深鞠一躬:“在下剛剛有些激動,這才會站在路邊試圖攔阻方大人的車駕,還請您不要怪罪。抱歉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搞了這麽一出,倒是讓薛川一時有些尷尬。


    到嘴邊的髒話又被對方給堵了迴去,薛川隻得尷尬的說道:“那個,既然知道錯了,那下次就注意著點啊,這裏畢竟是京城,可不能隨隨便便在街上攔車……”


    “薛川,扶我下車!”


    還不等薛川把話說完,車內的方子言此時突然開了口。


    他早就發現對方舉止異常,似乎不是中土人士,從他剛剛道歉時的那番舉動來看,方子言料定其十有八九是扶桑人。


    這幾天他就一直在想扶桑人為何不曾到自己的府上走動,如今看來,自己似乎是被當成了壓軸的存在。


    方子言此言一出,薛川不敢怠慢。


    他急忙將方子言從車上攙扶下來,而那中年男人則是一直保持著鞠躬的狀態,甚至不敢抬頭看方子言。


    直至方子言下車,邁步來到他的麵前:“扶桑人!”


    “方大人明鑒!”


    “閣下如何稱唿?”


    “小姓渡邊,渡邊一郎!”


    聽說對方竟然是扶桑人,薛川頓時瞪大了眼睛:“恩師,你怎麽知道他是扶桑人?”


    “因為扶桑人最講究一些無用的禮節,我說的對吧,渡邊一郎!”


    方子言看似是在解釋問題,可實際卻是在刻意刁難對方。


    渡邊一郎聞言也不惱怒,隻是滿臉堆笑道:“方大人對於我們扶桑文化似乎還有所了解,沒錯,我們扶桑人最講禮數,同時也懂得尊卑之分,方大人身為上邦重臣,一郎此次前來,特是為了拜會!”


    渡邊一郎的漢語說的極好,絲毫聽不出有半點口音。


    見他左右無人跟隨,方子言態度這才有了幾分緩和。


    雖說他也對扶桑人沒什麽好感,可是對方此次前來,可是帶著十足的誠意。


    他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滿,也不能在客人麵前隨意發作,這是他身為大明朝臣的體統!


    薛川知道渡邊一郎此次前來定是有事相求。預感到自己在這裏可能不太合適,薛川當即便要告辭:“恩師,渡邊先生此來拜訪,弟子就不在此久留了,您……”


    薛川話還沒等說完,便被方子言伸手打斷:“把馬車交給下人打理,你和我一起接待渡邊先生!”


    薛川不想在此久留,是因為他是朱棣身邊的近人。


    方子言要求薛川留下,為的自然也是這個原因!


    方子言行事磊落,並不擔心薛川會將今晚之事告知給朱棣,反而如果薛川就這麽離開,一旦被朱棣知曉,倒可能會讓君臣之間的猜忌變得愈演愈烈。


    之前的一番敲打,方子言已經全都聽在心裏。


    想要讓君臣之間再無猜忌,那就必須接受監管,要在這位永樂大帝的麵前不留任何秘密!


    方子言招唿了一聲,立刻有門童出來安頓車馬。


    方子言,薛川,渡邊一郎三人也徑直走入了方子言的國師府內!


    渡邊一郎並不掩飾自己之前曾采訪過其他朝臣的經曆,剛一進院,便感歎道:“國師府的規格雖比不上其他大人的府邸,但此處雅致幽深,卻要更勝於他處!”


    麵對對方這番吹捧,方子言直接開口打斷道:“閣下說話不必拐彎抹角,方某入仕不久,人微言輕,就連分到的宅邸也位處偏僻,此不過是邊聽的有意安排,你不必為我找補!”


    打從見麵開始,方子言說話便是夾槍帶棒,十足的刻薄。


    就連薛川都被方子言的這番舉動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恩師今日為何會突然轉變了性情。


    反觀渡邊一郎,即便麵對方子言如此對待,卻仍是不急不惱:“所謂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國師大人的府邸,但是頗具幾份劉禹錫的風采,一郎所言盡皆發自於內心,絕無半點恭維吹捧。還望國師能夠明鑒!”


    方子言冷哼一聲,不再與之爭辯:“前麵就是中堂了,渡邊先生請吧……”


    家中有客,陳鳳燕並未出麵。


    一並作陪的除去薛川之外,就隻有方子言的書童,方學武!


    方學武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的好不殷切。


    方子言端坐主位,開口對渡邊一郎說道:“這裏沒有外人,隻有我的弟子和書童,所以渡邊先生也不必有所拘束,你此來有何目的,盡管直說便可!”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打從渡邊一郎路上攔車,方子言就已經看出了這一點。


    再到後來,這渡邊一郎對於自己的態度簡直可以用恭維來形容,哪裏像是一個客人,分明就是一條狗腿!


    他越是如此,方子言就越認定了渡邊一郎是有事相求。


    麵對方子言的詢問,渡邊一郎點頭說道:“既然國師出言垂問,那一郎也就有話直說了!”


    “我扶桑幕府將軍足利義滿有意稱王,想向大明俯首,就此成為大明一處藩屬國。隻是近日進京,一直無緣得見大皇帝,故而才想四處走動走動,詢問一下大皇帝聖意如何!”


    渡邊一郎這話說的確實直白。


    直白到薛川,方學武全都麵麵相覷。


    就這一點小事,還至於興師動眾,各處走動嗎?


    這明顯隻是對方的托辭而已!


    麵對渡邊一郎的詢問,方子言開口反問道:“既然是幕府將軍,又何故想要稱王?莫非扶桑如今已經秩序混亂,已有諸侯生出了不臣之心?”


    “倘若如此的話,我大明正該派兵平叛,扶持正統,而不該隨隨便便就任人**,如此反而影響到我天朝上邦的聲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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