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的男聲自門外響起。


    方子言和朱高熾同時循聲望去,便見漢王朱高煦正帶領一隊精兵,麵帶笑容走入院中。


    眼見著是朱高煦前來,朱高熾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凝重。


    他知道最近老爹對於二弟,三弟頗為重視。


    尤其是在監察方子言失蹤一案的事情上。


    朱棣更是對這兄弟二人委以重任。


    幾乎將所有權柄全都交付到了他們手中。


    如今朱高煦聞聲而來,想來必是朱棣也已經知道了方子言返京的消息。


    朱棣身為永樂大帝,可不像他這個太子這麽好說話!


    一旦麵見朱棣,那方子言就算不死也得扒層皮。


    朱高熾擔心方子言可能會遭受刁難,心中不免有些憂慮,如今一見朱高煦匆匆前來,他更是將對方視為了催命的閻王,罰惡的判官,連帶著話語都充斥著幾分慌蹙之意。


    “老二,你怎麽來了?”


    “大哥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整個京城就隻有你擔心國師?我就不能掛念掛念了?”


    朱高煦說話間已經來到方子言的麵前,他上下打量了方子言一番,確定對方身上並無傷勢,臉上這才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幸虧沒落到那群靖難遺孤的手裏,要不然你還真未必能囫圇著迴來!”


    相較於朱高熾那謹小慎微的性格,朱高煦的態度明顯更加熱切。


    而在這位漢王麵前,方子言也並無太多拘束。


    他笑著對朱高煦反問道:“難道漢王爺就不擔心是我與靖難遺孤有所勾連嗎?”


    “不擔心!”


    朱高煦這番迴答可謂斬釘截鐵,十分幹脆。


    “我知道你姓方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你真有此意,那當初又何必在禦馬監中過上大半年的苦日子?”


    “你和老大剛剛的談話我都已經聽到了,說句實話,我和他做了這麽久的兄弟,還從沒見過他有這麽硬氣的時候!”


    朱高煦先是揶揄兩人一番,隨後才轉頭對朱高熾說道:“既然大哥你也在這,那兄弟我就有話直說了。”


    “奉陛下口諭,傳方子言,朱高熾進宮問話。”


    “太子爺,國師,咱們請吧!”


    朱高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方子言見此情景,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有勞漢王爺親自來跑一遭!”


    “嗨,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就算不為公幹前來,我朱高煦也不能忘了朋友,你放心吧,等下到了宮中,我和老大一定會保你周全,我就不信你姓方的能做出此等吃裏扒外的事情,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小人竟敢在你的頭上潑髒水……”


    在朱高熾,朱高煦兩兄弟的陪同之下,方子言一路來至乾清宮,並在這裏見到了闊別多日的朱棣。


    朱棣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他手中隨意翻著奏折,時不時還會拿著毛筆在上麵批改一番。


    方子言,朱高熾,朱高煦三人就像是被罰站的孩子一般,直挺挺站在門外,不敢有絲毫驚擾!


    直至半晌過後,朱棣放下手中毛筆,這才注意到了門口的三人:“老大,老二,你們把國師給朕帶迴來了!”


    “奉陛下之命,宣召太子,國師進宮迴話!”


    “嗯,國師,你這兩天去哪了?”


    “迴稟陛下,臣探訪白水寺,失足墜崖,扭傷了腳踝,所以在一名獵戶家中養了兩天的傷!”


    方子言對朱棣的迴答與之前對朱高熾的迴答如出一轍。


    可是身為帝王的朱棣卻明顯不像朱高熾那麽好糊弄。


    麵對方子言的這番托詞,朱棣微微抬頭看向對方:“你是在哪個村子養的傷,怎麽錦衣衛在白水寺周邊尋訪數遭,卻始終沒有找到你的下落?”


    “微臣養傷的那個村子名叫落雨村,規模不大,僅有十幾戶人家。”


    “那日微臣墜落懸崖,恰好遇到了一位進山狩獵的獵戶,這才受對方協助,被帶到村中休養!”


    “那你如今傷勢如何?可曾落下什麽病根?”


    “承蒙陛下關照,微臣如今已無大礙,勞煩陛下掛念!”


    朱棣聞言,微微頷首,可隨即話鋒一轉,又對方子言問道:“朕讓你探尋建文的下落,不知如今結果如何?”


    “臣之前也曾聽到些風聞,據傳建文帝就在白水寺掛單出家,微臣此次上山尋訪也正是為了探尋建文帝的下落!”


    “那結果呢?”


    “建文帝已於微臣上山的前日失蹤,據傳是一夥強人強闖山門擄走了建文,並且打傷了寺內許多僧眾!”


    方子言對於此事全無任何隱瞞,隻將自己從白水寺方丈那裏得來的消息如實告知給了朱棣。


    可在聽完了他的這番話後,朱棣卻是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不悅之色:“怎麽事情如此湊巧,朱允炆偏趕在你上山的前一日被人帶走,而你卻又在他失蹤的後一日失足墜崖?”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操控?國師,你不應該給朕一個說法嗎!”


    朱棣此時的態度咄咄逼人,隻看得朱高熾,朱高煦兩兄弟背後直冒涼氣。


    反觀方子言,此時卻是泰然自若。


    麵對朱棣的這番逼問,方子言搖頭說道:“臣,沒有說法!”


    “臣自入仕以來,一心輔佐陛下,協助太子,提議創建東廠,也是為了替陛下分憂解難。”


    “失足墜崖,非我所願,建文失蹤,也與我無關,我知道建文失蹤幹係甚重,可此事卻係與臣無關,臣也拿不出什麽說法!”


    方子言此時終於感受到了何為帝王心術,終於明白了何為伴君如伴虎。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探明建文的行蹤下落。


    是為了穩固永樂一朝的統治。


    可如今自己非但沒落得任何好處,反而還被朱棣如此懷疑,即便是身肩係統下達的任務,方子言也仍覺得一陣心寒!


    對於他的這番態度,朱棣明顯有些不悅:“朕不過是就此事問你兩句,你怎麽還不高興了!”


    “爹,別說是國師,就連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與國師相交許久,料定他不會與靖難遺孤有所勾連,倘若他真暗藏禍心,那他又何必將那火銃上交給朝廷,為何不將其交給靖難遺孤?您汙蔑人也總得有證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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